香妮醒来后,已经是第二天上午的10点钟了,她发觉躺在母亲家里。
“丫头,你终于醒了,我和你爹都吓坏了。”香妮母亲眼泪巴巴地望着女儿说道。
“妈,我怎么在这里?”
“天都快亮了,陈家人开汽车把你送来的。陈飞把你背到炕上后,和他爹走了。”
“我怎么一点不知道啊?”
“你发烧,说着胡话叫不醒,我和你爹一直守着,他刚出门请医生去了。”
“妈,家里哪有钱请医生,快叫爹回来吧。”
“丫头,陈家人离开时放下了50块钱。”
“妈,你要他们的钱干啥?
香妮母亲抹开了眼泪,她已经意识到女儿的婚姻现危机,真要离了婚,咋办啊?她小心翼翼地望着香妮,嘴唇翕动了几下却没说出话来。
母亲的样子,实在太可怜了,香妮觉得不能这样被陈家父子摆布,“妈,您还是去把爹叫回来,女儿没事的。一会儿,我去陈家和他们讲理。”
“孩子,人家都把你送回来了,还去干什么?”
“妈,难道我们就这样逆来顺受吗?”
“不逆来顺受又能咋样?丫头,认命吧。”
“丫头,咱们惹不起,难道还躲不起吗?听你妈的话吧。”刚进门的蔫老张也劝着受伤害的女儿。
香妮沉默了,她知道,父母虽然软弱,但说的话不是没道理。陈家做事不讲人性,根子就怪自己没有给他们生下一男半女,跟他们斗也没啥好结局。离开陈家只是个迟早的事,与其这样熬着,还不如趁早打算,农具厂的工作没什么可留恋的。
下午两点钟还不到,香妮又来到农具厂,找老公公请假。香妮说想到母亲家生活一段时间,陈发达似乎不认为香妮还是儿媳妇,一听答应得很痛快。从陈发达办公室出来,香妮的眼泪快噙不住了,回到宿舍收拾东西时,她再也无法控制自己,趴到床上伤心地抽泣了大半天,难道命运就这样安排的?这可是当下乡间女人最难承受的伤痛啊。大家都还不能逾越的生育鸿沟,怎么偏偏被自己碰上。无人劝说,无人安慰,香妮在宿舍睡了整整一个下午,起来后太阳快落山了,一路步行回到娘家,月亮已从东边的天空升起,月光又清又冷,西北风把路边光秃秃的杨树枝,吹得呼呼直叫。香妮推开街门,走到父母住的屋子,昏暗的煤油灯下,年老的双亲盘腿坐在土炕上正说叨着什么。
香妮母亲见女儿这么迟到家里,一脸的惊诧,“孩子,咋天黑了才来?”
父母面前,说不出的委屈,道不出的难受,香妮一下子扑倒在母亲的身旁嚎啕大哭。
伤心的哭声里透着一种无奈,一种凄苦,一种对生活的无望。老两口被吓得不知所措,蔫老张手里拿着旱烟袋只知在地上打转转,香妮母亲守在一旁,两手哆哆嗦嗦地扶摸着女儿的肩膀,问:“孩子,你今天去农具厂,究竟啥情况,你不可要吓我们啊?”
香妮慢慢坐了起来,泪眼汪汪地望着日渐衰老的双亲,心里越发酸苦。她不知道该如何张口向父母说明事由,任凭泪水顺着脸颊流淌,命运咋这样不公平啊。
由于母亲一再追问,香妮这才说到农具厂请了半年假,恐怕以后也不去了,她要和陈飞离婚。
这虽是老两口预料之中的事,但听女儿亲口说出来,依然免不了发呆。
蔫老张依旧不甘心地问香妮道:“孩子,日子过得好好的,为啥离婚呀?”
“爹,什么叫日子过得好好的?我不和陈飞离婚,还能咋办?”
望望一脸痛苦的女儿,蔫老张再不言语了。
页面更新:2024-05-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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