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在襄阳火车站的故事

故事发生在一九八二年，那年我十八岁。地点是襄阳火车站，那时叫襄樊火车站。

盛夏的中午，站前广场如火烤一般，旅客们都往候车大厅和售票大厅里边钻，里边有空调，凉快呀！

我正在购票，突然有一对白人情侣在一位年轻的导游的引导下，进了售票大厅。

一下子售票大厅乱了套。那些购了票的，纳凉的，打瞌睡的，还有从外边广场跟进来的，全都来了精神，把这一对外国情侣团团围住。

围观的人群，我初步估算了一下，应该有两百人左右。个个把脖子伸的老长，眼睛发光，那眼神像是要把这两个外国人吞进肚子里一样，好奇，贪婪，如同街头看猴把戏的。

人们一边看，一边小声的议论。那女的头发为什么是黄的，眼睛是绿的，鼻子还那么高，少数几个不怀好意的，说女的那地方好大。

白人女子，斜靠在墙上，眼神中流露出不解和不屑。

看着这场面，我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勇气，站了出来，对着人群大吼，“没见过外国人吗？围观人家，不礼貌，丢咱们中国人的脸。”

旁边有一个跟我年龄相仿的年轻人，帮助附合我，劝大家都离开。势单力薄，围观的人群走了几个，但又来了更多。

没有办法，我跑到候车大厅喊来了警察，为他们解了围。那个白人女子从我身边经过的时候，用半生不熟的中国话，“谢谢！”他们跟着警察进入了贵宾大厅。

那女子对围观人群不屑的神情，深深地刺激了我。我找工作人员拿来笔和纸，写了一些话，做了一些解释。写好之后，我想直接交给两个外国人，但又怕说我里通外国，我交给铁路上的工作人员，让他们转交。一女的拿着看了一下，说这样的事多着呢，不耐烦地塞还给了我。

……

一晃，快四十年，今我老矣，但如同昨天。一张脸看多了，就成了熟脸，也不觉得稀罕了。自自然然的相处吧，是一件很和谐的事情，但千万不能翻脸不认人，说白人身上毛多，是未开化的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