陕北汉子做传统手工月饼 一天卖6000块

（图/马楠 文/程铭）43岁的王海明是地地道道的陕北人，他在西安安居巷一带做手工月饼已十年有余。说起手工月饼，他自豪之气油然而生：“我老家是横山的，家里每个人都会做月饼。我自己做的最好吃。”

中秋将至，王海明的手工月饼摊显得格外忙碌。

“陕北的手工月饼和面很关键，面饼用杂粮面、水和胡麻油混合而成，静置一会才能使用。”王海明10多岁就会做月饼了，是父亲教会他的。“和面、调馅、擀皮、包月饼、按模子……这些动作都是我小时候关于中秋的回忆，不管多大都不会忘掉。”

“趁醒面的时候开始拌馅，我们常做的馅儿是五仁、豆沙和枣泥三种。”王海明说陕北传统月饼里的馅料很有讲究，会用冰糖和蜂蜜代替白砂糖。五仁里有花生、冰糖、瓜子仁、熟芝麻、葡萄干；豆沙和枣泥则使用蒸熟的红豆和陕北大枣，经过碾压后搭配蜂蜜调制而成。

王海明负责和面、拌馅，妻子和嫂子则负责包月饼。王海明的妻子王大平说，包月饼用的木质模子上分别写着“喜”和“福”，代表了人们的美好祈愿。“包月饼”也大有讲究：“饼皮擀好后摊在手心，舀两勺馅后开始包制，馅要适量，过多会把皮撑破，过少则不成型。面团包成后再放进模子里按压成形。”

陕北月饼与其他月饼的不同点在于陕北月饼油少、糖少，吃起来没负担，所以很多人会把陕北月饼当早点，吃一块顶饱还不油腻。王海明说，“村里就数我家月饼做的最好，每年节前一个多月，村里人就会把面送来，我们给大家帮忙做。”王海明说，当年一家能做两大袋面粉的月饼，吃到过年也不会坏，而且时间越长饼皮越酥。

月饼包好后，最重要的就是烤，月饼口感的好坏和“烤”有着极大关系。一只月饼需经过“八火”才能出炉。“八火”的“八”就是指月饼先要在铁鏊子上翻两次，面皮发硬定型后，再把它放进炉子里来回翻6次，每次1-2分钟，火苗大小要适中，这样烤出来的月饼表皮金黄诱人。

为了保证烘烤的火候和品相，王海明只能徒手来回翻烤月饼，烤制过程中的月饼本身很烫，加之炉子里喷出的火苗更是伤人。去年王海明的胳膊就被火烫掉一大块皮，到现在还能隐隐约约看到伤疤。

王海明还透露了一个手工月饼烤制的小秘密：从开始做月饼到过完中秋节，炉火不能灭。灭了第二天重新生火不仅麻烦，还会导致炉内温度不均，影响月饼的口感。

凭着自家月饼丰富的口感和过人的品质，王海明赢来了很多顾客。隔壁商店的老板都表示羡慕：“中秋节前顾客太多了，天天都把他的月饼摊围得严严实实。”

尽管现在红火，王海明一开始也是饱尝辛酸。“2007年我第一年做月饼，都是做好推车子出去卖，最远跑到北郊朱宏路去推销。那时候月饼1块钱一个，一天最多卖几十块，看的人多，买的人少。但凡是问过或买过的人，我都会给对方留下自己的电话号码。”

后来生意慢慢有所好转，王海明很少有空出去推销了。最近这几年中秋节前一两个月就有人打电话来订月饼，去年王海明光发快递寄出去的就有两万多块，生意好的时候，王家一天能卖6000多块月饼。

“生意好是好，就是太累。”卖月饼的一个多月里，基本天天晚上要加班到两三点，家人忙活一天下来，也直呼脖子疼。

周末王海明的女儿回来也会帮忙卖月饼，但是他不打算让女儿接班。“年轻人总有自己的想法，我小时候学做月饼现在能养活一家子，但是现在不同了。娃以后想做邮轮乘务员，我供她去学就行。”

这些年，王海明的月饼摊不仅留下了诸多老主顾的口碑，也吸引了不少新顾客。不少人来了说没吃过先只买一个，咬一口忙说再多买几个。附近商场的营业员也是这里的常客，经常会买两个月饼当晚餐。

面对越来越多来买月饼的人，王海明说自己没想到：“现在生活节奏太快，节日早已没了仪式感。我开始想着做老本行是为了养家糊口，却没发现有这么多人都爱吃陕北月饼。我也有过要涨价的想法，但看到来买的大都是街坊邻居和老顾客，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对于现在月饼的产业化发展，王海明也有一些自己的看法：“产业化好，能提高效率。但是流水线生产出来的月饼，包装好看却不好吃，人们都是吃得少扔得多。”说罢他摇了摇头。

做月饼要起早贪黑，也不是一本万利的买卖，但王海明说，每到这个时候开始忙碌，他就有小时候过节的感觉。为了能让更多人吃到手工月饼，累也罢苦也好，他准备再多做几年。“中秋节就图个团圆，我做月饼能让大家吃高兴，就很满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