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忆最爱的父亲

为了养家糊口，父亲在集市上做牲口经纪人，给买卖双方牵线搭桥，促成买卖，从中收取佣金。佣金的多少，要看为买家省下了多少。父亲走到在桩子上拴着的马骡驴的跟前，两只手抓住这些动物嘴巴一掰，将动物的牙齿露出来，父亲就是通过看动物的牙齿来判断动物的岁数的，几岁口了。“一对牙三岁口，两对牙四岁有。五到六岁边牙现，七咬门龋八咬边”。说的就是牲畜的牙口和年龄的关系，只有一对牙的时候大概有三岁，两对牙的时候大概四岁，等边牙长出来的时候基本上就是五到六年的牲畜，牲畜的牙长满了以后差不多就是七八岁了。根据牙口判断牲畜的年龄，也好给出交易的价格。在这个过程中，中午的喝酒应酬是必不可少的，因此父亲在很多时候能控制自己的喝酒量的，三两酒，多了就容易醉了，记得有一次晚上妈妈在家等父亲，左等也不回来右等也不回来，急的妈妈坐立不安的在屋里地上只走遛，等到8点多钟还不见父亲的身影，就催着我二哥沿着路去迎一下，二哥从家里拿着手电筒出村奔东走了几百米到了村里的枣树地那里，在路上看到父亲躺在马路上睡着了，衣服上都是土，这不知道已经摔过几个个子了，自行车倒在路边上，赶紧上前，把父亲扶起来，随后扶起自行车，让父亲坐在后座上，推着他回到家。事后父亲和母亲说自己挣了50元佣金，当天喝了不少酒。

说道父亲喝酒，记得父亲托人从东北带回了老山参，放到一个大瓶子里灌满了酒，还买了热酒器就是一个长长的烧杯，可以放到热水壶中加热。酒被加热后，喝到肚子里比较暖胃，比起不加热的酒来好处还是很多的。父亲喝酒的杯子是比较小的那种几钱杯。一顿能喝十来杯，但量也就是三两酒。大哥在外跑生意，给父亲买回家里五粮液，当时五粮液还不是特别出名，父亲就把五粮液珍藏起来，等天津大大爷和二大爷回老家时打开来喝了。

正是因为父亲懂牲口，了解各种牲口的优劣，自从土地承包到户后，家里一开始买了头牛，后来嫌牛慢，又换了一头驴，又由于驴的劲不大，又买了匹母马，家里就有两头牲口了，等母马怀孕生出一个骡子来，家里就有了三个牲口了。后来把母马和驴卖掉，又重新买回了一匹马，家里还是保持着两个牲口。每天下午放学回家都是自己和三哥去给牲口准备草料，我记得是我比较勤快，每次都是我从库里将草料拿出来，背到牲口棚里的储料槽内，晚上睡觉之前给牲口放好多料在食槽中，第二天起来还得打扫食槽，清理牲口棚，等牲口的粪便积攒到一定的程度后，就要清理了，用叁齿钉耙先松动了被牲口踩得比较结实的粪便，然后用铁锨将粪便装到粪筐里用肩背着运出去，后来家里有了小推车，就轻松一点了，将粪便清理出去后，还得从外边背回或者推回好土来，铺到牲口们踩得地方。有一次我骑着驴和父亲去大郭庄赶集，准备把驴卖掉，一上午也没有买主，因此下午自己骑着又回了家，就是这一次骑驴的经历知道了骑牲口的口诀：骑马骑当腰，骑牛搬抵角，骑驴骑屁股蛋。因为骑驴骑的时间长了，把屁股都磨破了，从驴身上下来，哈着腿走路了，难受了一段时间呢。

家里有骡马，配套得有车辆，父亲让村里的木工给专门定做了一辆大车，比起原先生产队里的大车要小点，但比起其他家用的小车来要阔气的多。可以三个牲口一起拉，也可以两个牲口一起拉，也可以一个牲口拉。需要配套的是配件包括绳索和缰绳，现在已经不记得叫什么名字了，家乡话叫大肚，小肚，嘎啦等。父亲曾经用三个牲口架着马车去地里拉东西，真是太给力了，不过在控制行驶方向上，需要在前边两匹马的左右两边系上绳索。平时看到父亲栓马时打的绳扣，自己也学着练习，但现在已经忘记怎样打了。记得在爷爷生病期间，大大爷从天津回老家来照顾，回来的那天晚上，我们一家人在家里喝酒，没有人出去看外边的车，就在那一夜，车被人拖到村边上，把轱辘卸走了。等我们第二天去寻找时，在村边上的操场中看到没有车轱辘的车身。事后也知道是谁偷走了车轱辘，没有报警，经过说合人的协商找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