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子手的爱情,果然都不简单

你可以想象杜拉斯+王尔德+段子手是什么风格吗?


今天为大家介绍一位法国人家喻户晓的作家——阿梅丽·诺冬(Amélie Nothomb)!


1992年,25岁的诺冬从满是书稿的抽屉里,选了一部满意的寄到目标出版社。她在书中幽默调侃了不少大作家,结果被退稿。她的朋友把稿子送到了法国另一家大出版社,老板一眼相中,甚至预签下了她4本书的合同。

段子手的爱情,果然都不简单


诺冬处女作大获成功,法国的媒体惊呼“文坛上出了一个天才!”


自此,她每年只出一本书,永远在同一家出版社,永远在同一个季节,每年都能引发轰动。


这也是她广为人知的癖好,法国读者常说:“葡萄季会延迟,诺冬从不迟到。”


如今,诺冬俨然成了欧洲文学界的“神话”:作品获奖无数,被译成40多种语言,被收进法国、加拿大和比利时的教科书,连头像也被印在比利时的邮票上。


她的作品自传性很强,喜欢写自己的经历,即使虚构类小说的主角也多是和她一样机敏、口齿伶俐的年轻知识女性。


因此,她的小说大多是关于爱情、友谊等生活中的常见小事。

段子手的爱情,果然都不简单


《我心深藏之惧》的原型就是她在创作处女作之前,在日本经历的一场“非典型”恋爱。


这本书以第一人称叙事,很像日本的“私小说”:不强调时代背景、社会生活,注重描写个人身边琐事和心理活动。


小说开头,她贴了张教法语的小广告,很快遇到了她的学生:日本男孩伦理。


两人磕磕绊绊地用英语、法语、日语聊天,伦理笑得合不拢嘴,问她的日语是不是和5岁小孩学的。


她说,是的,“这个小孩,就是我自己。”


诺冬出生于比利时,父亲是外交官。她幼年时就随父母辗转各国,曾在日本生活过5年。


段子手的爱情,果然都不简单


大学毕业后,她的父亲又被任命为比利时驻日本大使,她也再次回到童年记忆中的日本。


诺冬对这个自己度过童年的国家饱含感情,伦理对异国充满渴望,他们很快开始恋爱。


伦理是个非典型日本人,他总开一辆白色奔驰轿车来接她,喜欢独自旅行,不带相机。


诺冬是个非典型比利时人,她总说自己是“无国界人士”,经常拿这个开玩笑。


有一次,伦理赞赏诺冬“法语说得真好”。


她沮丧地想“这又是一个误会。”伦理以为她的母语是比利时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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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际上,世界上并没有比利时语。比利时通行的是法语、荷兰语和德语。


这样的文化背景,加上从小随父母辗转各国,诺冬在哪里都像个“异乡人”。


这也成为她小说中不断出现的主题。


不同于很多男性作家的大段说理,诺冬把哲思藏在了小玩笑里。她语言幽默,让人在阅读时频频忍不住惊呼、笑出声。


有一次,伦理邀请诺冬参加他和朋友们的聚会。他们还特地找了一个美国人。


这又是一个误会:“他们之所以邀请她,是想让我感到更自在一些,好像我是唯一的西方人这会让我痛苦似的。”与美国人话不投机让她更不开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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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饭时,诺冬想帮忙,日本的礼节是不能让客人干活。美国人说:“遊ぶ(Asobu,中文意思:玩)”


诺冬说,我知道这个词的意思,是玩。


“不,您不知道。遊ぶ这个动词跟‘玩’这个动作不完全一样。在日语里面,只要您不是在工作,您就是在遊ぶ。”美国人炫耀道。


诺冬马上接话:“我明白了。这么说,它跟拉丁语中的otium一词意思差不多。”又用古希腊语与otium这个词做比较,介绍了这个词的印欧词源。


“拉丁语?”美国人被吓坏了。报复成功,诺冬暗自偷笑。


诺冬是学哲学出身的,不满足于讲故事、玩小聪明,她会把神话、哲学和文学等知识穿插其间。丝毫没有掉书袋之感,倒像人物自己的快言快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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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次,伦理为她烹饪一种芝士煮的瑞士火锅,场面十分搞笑:


我明白了,日本人喜欢吃瑞士火锅有一定的游戏因素,他们创造出一种新的吃法,消灭了这一具有历史传统的美食的唯一神奇之处:味道。


我浇上辣椒酱,希望这样会有些味道。


我这样做的时候伦理一直盯着我看,我敢打赌,我从他眼里看出了这样的意思:“比利时人真是怪!”秃子笑和尚。


当伦理绞尽脑汁没话找话的时候,诺冬突然把双手伸进火锅。


伦理恐惧地瞪大眼睛:“您怎么洗掉它?”


“用水和肥皂。”


“不行的,太黏了。锅是不粘锅,但您的手不是。”


“这正是我想试的原因。”


结果,真的洗不掉,诺冬开始用菜刀刮......


此类笑料遍布她和伦理的恋爱日常,被形容为“分享一种可爱的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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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尴尬”是因为二人的文化差异,“可爱”是因为他们喜欢这种差异。


诺冬四两拨千斤地用两个词语,非常精彩地论述了他们的关系。


日本有一个词叫“合意”,跟ta在一起合我的意,日本伴侣喜欢如此称呼对方,对“爱情”有发自内心的害羞。


而法语则对爱情这种“庄严又情色”的情感有太丰沛的表达。


家境优渥,从小被严格教养的伦理,喜欢“爱情”这个词的热烈,诺冬则钟意“合意”这个词轻松、优雅的态度。


两人对这段关系的不同诠释,也为感情的发展埋下了悬念。


诺冬的小说篇幅都不长,结构简单,情节却一波三折,使读者看了一半也猜不到故事的结局。


故事发展到后面,词语为线索引发的感情事件发展到了更深的层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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伦理向诺冬求婚,诺冬不同意。她不喜欢“婚姻”这个词,并对伦理进行了一段富有哲理的PUA:


「订婚,这是一种液态的婚礼。水是留不住的。是的,我会滋润你,把我的财富慷慨地献给你,给你清凉,替你解渴。可是,我知道自己这条河将流向何方吗?如果你的未婚妻是条河,你永远无法在同一条河里沐浴两次。


那些像水一样流动的人,当他们的态度变化无穷,以避免种种冲突时,便会引起人们的蔑视。高尚的道德就像一块块巨石,人们不断地赞美它们,它们却是所有战争的根源。」


她对“逃避”的诠释乍看像幽默狡辩,细看简直说出了年轻人的心声!


「远离这些痛苦,享受丰富的物质生活,永远悠闲地度日,唯一的条件是与一个可爱的小伙子生活在一起。谁会犹豫呢?


我自己也无法解释,我还在等待其他东西。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但我肯定在期盼它。如果你不知道渴望什么,这种渴望会显得更加强烈。


(用订婚来拖延)它没有解决任何问题,只是把问题往后推了,但赢得时间是人生最重要的事。」


译者评价:“爱情、死亡和哲理构成了诺冬大部分小说的支点,而把它们连接起来的,是敏锐的观察、犀利的语言、巧妙的思辨和无处不在的黑色幽默。”


段子手的爱情,果然都不简单


诺冬的小说轻快但不肤浅,句句犀利。初读简单的语句,再看总能品出一丝别样的意味。


昆德拉说过,身在一个小国,要么做一个可怜的,目光狭窄的人,要不成为一个广闻博识的“世界性的人”。


诺冬和她的作品就是这句话最好的注解。


(本文图片来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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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子手的爱情,果然都不简单

《我心深藏之惧》

阿梅利·诺冬 著

博集天卷 出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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页面更新:2024-04-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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