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庭兴衰中，南非的腐败的故事

2018 年阿拉伯联合酋长国迪拜，阿贾伊·古普塔（中）在自我流放期间接受午餐采访。纳尔逊曼德拉的传奇派对。

古普塔兄弟的兴衰是如此不可思议，以至于在撒哈拉布尔，他们的故事就像寓言一样被讲述。四年前，当这座寺庙的第一块石头落入地下时，印度最有影响力的古鲁加入了数千名信徒的行列。

对于它的建造者古普塔兄弟来说，这是一个光荣的日子，他们是当地店主的儿子，他们几乎神奇地崛起，成为南非世界上最富有的家族之一。

三兄弟乘坐私人飞机返回，开始建造这座 125 英尺高的粉红色砂岩和白色大理石纪念碑。

但上个月的一个早晨，当太阳努力冲破他们位于印度北部的家乡撒哈拉布尔的雾霾时，架起寺庙的巨型黄鹤一动不动——就像兄弟们自己一样，处于不确定状态。

古普塔一家现在自我流放迪拜，逃避在南非被捕。即使在印度，这个家族的遗产——如此之大以至于被提升为神话——也面临着崩溃。这座以父亲的名义献给湿婆神的新寺庙现在正在接受调查，罪名是该家族在南非掌握的同一种自我交易和欺诈行为。

古普塔兄弟的兴衰是如此不可思议，以至于在撒哈拉布尔，他们的故事就像寓言一样被讲述。他们从在南非卖鞋开始，并迅速成为该国后种族隔离历史的核心人物，成为闯入政治权力顶峰的局外人。似乎一夜之间，他们加入了南非最有影响力的家族行列，在种族隔离结束后最大的戏剧之一中扮演主角：谁致富，如何致富？

曼德拉担任总统于1994年被党的领导人争夺非洲全国大会，以弥补财富。早期的人通过与富有的南非白人的关系取得了成功。许多其他人转向撒哈拉布尔的兄弟们。根据《纽约时报》的数十次采访，以及政府调查人员、国际审计师、古普塔公司的电子邮件、财务记录，古普塔家族在非洲人国民大会的各个层面都找到了热切的合作伙伴，从官僚到现任总统雅各布祖马和法庭文件。

几十年前，三兄弟抓住在印度与南非官员的一次偶然相遇，如此熟练地与执政党建立了联系，以至于很难在他们的商业帝国和总统办公室之间划清界限。

据官员、公司电子邮件和参与这些企业的人士称，他们让祖马的一个儿子成为商业伙伴，使他们能够通过政府干预购买一个煤矿，并建立了一家由总统帮助指导自己的媒体业务。总统以实物回应，将战略性内阁选举和国有企业董事会的控制权交给他们。

现在迫切希望与兄弟保持距离，非国大领导人认为这个家庭是祖马受污染时代的遗产，祖马于 2 月被他自己的政党赶下台。

但古普塔家族的故事——他们在 1994 年种族隔离结束前一年登陆该国并随着祖马的垮台离开——也是非洲人国民大会领导下的南非的故事。

腐败的主要推动者是党本身。非洲人国民大会的领导人抽走了数百亿美元，用于改善他们最忠实的支持者、贫穷的南非黑人的生活。

他们削弱了强大的政府机构，如国家税务局，以使他们自己的银行账户受益。该国的一些新领导人——非洲人国民大会官员承诺在祖马下台后为国家开辟新篇章——已将用于基本服务的资金收入囊中，例如学校。

古普塔斯帮助破坏了国家的民主制度。官员们说，就像他们之前的几代外国人一样，他们将意外之财从非洲转移到迪拜和印度，通过迷宫般的可疑交易，有时甚至是非法交易。

他们变得如此强大，以至于与曾经拥有戴比尔斯钻石公司和矿业巨头英美资源集团的奥本海姆家族发生冲突，奥本海姆家族在南非的影响力在一个世纪以来无与伦比。

但是，随着古普塔家族挥舞着他们的权力，他们激起了强烈反对，不仅来自普通的南非人，而且来自一个更强大的选区：白人领导的商业机构及其盟友越来越担心这对兄弟正在影响该国的经济健康处于危险之中。

古普塔家族在领导国家方面的亲密作用引发了一场选举叛乱，这已经使非洲人国民大会失去了对南非最大城市的控制权，并可能危及其对总统职位的控制。

53 岁的阿贾伊·古普塔是大哥，在迪拜自我流放之后，他否认有任何不当行为。他指出，他们在南非没有面临刑事指控，并补充说他们的家族帝国现已破产。

卑微的开始

在撒哈拉布尔拥有一家出售政府配给或补贴食品的小商店。但他怀有远大的抱负。一天，古普塔把他的大儿子阿杰叫来，讲述了一篇关于伊朗和伊拉克之间战争的报纸文章。他告诉儿子，那里的大米价格飞涨，因为所有的商人都离开了这些国家。“但是有人进去了，”父亲说，阿杰回忆道。“他得到这个优势是因为没有竞争。”

于是，已经在新德里开了一家电脑进口公司的阿杰，听从父亲的劝告，前往俄罗斯、中国和新加坡寻找机会。

中间的兄弟阿图尔于 1993 年前往南非，就在南非成为民主国家之前。尽管家人心存疑虑，他还是继续回去。“只有他一个人看涨，”阿杰回忆道。“他喜欢这个地方。”在约翰内斯堡定居并在市中心卖鞋。然后他创办了一家公司，进口电脑零件并组装出售。一个偶然的机会，他与非洲人国民大会建立了个人联系，这将证明更为重要。

在回印度的途中，阿图尔在新德里遇到了一位印度裔南非人：埃索普·帕哈德，他是当时曼德拉的副手塔博·姆贝基的得力助手。

种植新根

当帕哈德遇到阿杰时，他立刻被打动了。了解南非的大局，并且似乎明白 在其中占有一席之地。事实上，空缺很大，阿杰巧妙地利用了它。

1990 年代后期，随着姆贝基准备成为总统，非国大政府担心南非白人商人的持久权力和对西方国家的依赖。帕哈德说，与印度和中国等国建立关系可能会削弱它们的影响力。

南非黑人获得了政治权力。但以英美资源集团官员为首的白人商界精英保护了自己在新南非的利益。早在种族隔离结束之前，这家矿业公司的负责人哈里·奥本海默 就已经带头努力创造一些历史学家说，并拉拢黑人精英。

1990 年曼德拉从罗本岛获释时，英美公司的高管们到他位于索韦托的家中拜访了他。根据一份授权传记描述了曼德拉如何留在白人大亨的庄园并接受他们的礼物，其他商人也紧随其后，这让曼德拉很高兴。

曼德拉与奥本海默特别亲近，奥本海默给了他钱，该公司前高管迈克尔斯派塞说。

奥本海默为曼德拉组建了一个经济顾问团队。斯派塞说，在会议上，非国大领导人与该国的顶级白人商人一起制定了国家的后种族隔离经济路线。

很快，支持经济国有化的曼德拉支持了亲商政策。一些历史学家认为，这些政策导致了南非的收入不平等，以及仍然以廉价黑人劳动力为基础的经济。

但在成为总统后，姆贝基开始削弱白人企业的力量。帕哈德说，他创建了自己的小组，每个月都会在他的住所开会。它包括内阁部长、顶级商人、非国大的后起之秀和一个不知名的人物：阿杰·古普塔。

阿杰说他喜欢这些会议。有时甚至顺便过来吃午饭。在南非定居仅仅几年后，由于与帕哈德的友谊，阿杰与非洲人国民大会的最高层建立了联系。2000 年代初，这对兄弟获得了第一个重大突破：他们赢得了一份大型政府合同，在全国最富裕的省份的学校建立计算机实验室。然后他们继续疯狂收购，收购了一家陷入困境的信息技术公司，这帮助他们成为南非最大的计算机分销商之一。他们后来收购了一座铀矿、一家钢铁制造商和其他企业。

对冲他们的赌注

即使古普塔家族因与姆贝基的盟友的关系而蓬勃发展，他们也在向他的死敌祖马伸出援手，他是党内的二号人物。

两位领导人进行了激烈的战斗。因此，姆贝基的得力助手帕哈德惊讶地得知古普塔一家与对方建立了联系。

“他们在家里有一些活动，阿杰对我说，'你介意我们邀请祖玛吗？'”帕哈德回忆道。

在姆贝基和祖马之间的战斗中，金钱是一种不言而喻的动力：自种族隔离结束以来，非洲人国民大会中谁致富了？而且，也许更重要的是，谁没有呢？

曼德拉和其他一些人包括南非现任总统西里尔·拉马福萨变得富有，部分原因是与白人商界领袖的关系。

古普塔家族聘请了强大的非国大政治家的儿子，例如祖马的儿子杜杜赞和该党现任秘书长艾斯·马加舒勒的儿子。

让儿子们开心的责任落在了古普塔兄弟中最小的一个——友好而随和的拉杰什，绰号托尼。他们一起去夜总会，在约翰内斯堡的家庭大院里闲逛。

非国大官员说，托尼还带头在自由州省开展业务，在当时的领导人马加舒勒领导下，那里的腐败盛行。

在一次采访中，时任 省经济发展部长的 回忆起他和他的老板是如何去约翰内斯堡拜访托尼的。他说，总统的儿子杜杜赞也在那里。

杜克瓦纳说，托尼补充说，他和房间里的另外两个人在一个采矿项目中也有类似的安排。他讲述了托尼所说的，他每个月“亲自给”了大约 71,000 美元。“然后他问他们，'我有没有辜负过你？' 他们都说不，”杜克瓦纳说。

顶部的关系

古普塔家族也对总统及其事务产生了巨大影响。据政府调查祖马时代的目击者称，古普塔家族在选择部长方面有发言权，甚至直接向候选人提供职位。他们创办了一家报纸和一家电视新闻台 ，靠政府广告而兴旺发达，他们的政治联系很容易得到保证。

与其他项目一样，很明显，他只是总统的代理人，印度记者拉杰什·桑达拉姆说，他直接在阿图尔·古普塔手下工作，创办了该频道。祖马密切参与了网络的启动。看到古普塔家族与祖马的关系如此亲密，孙达拉姆说他曾经问阿图尔，“如果祖马走了怎么办？”“'好吧，我们已经把每个人都放在口袋里了，'”阿图尔回答道。

毁灭性的误判

随着古普塔兄弟的繁荣，他们炫耀它。但是有两个事件事实证明，两者都与飞机有关导致了他们的失败。2013年，兄弟俩包机约200名来自印度的宾客，前往南非拉斯维加斯太阳城参加侄女的奢华婚礼。他们邀请了主要来自印度的亲戚、朋友、商人和政治家。

但是兄弟俩估计错了。利用他们的政治关系，他们将飞机降落在太阳城附近的一个军事基地。一个私人家庭使用它引发了政府调查，使古普塔一家成为渴望揭露祖马腐败的反对派政客最喜欢的目标。很快，古普塔一家卷入了另一场戏剧，一场让他们与奥本海默家族对抗，奥本海默家族是南非一个世纪以来最强大的家族王朝。

奥本海姆夫妇以数十亿美元的价格出售了他们在英美资源集团和戴比尔斯的股份。财富的继承人尼基·奥本海默 和他的儿子乔纳森 于 2014 年在约翰内斯堡的主要机场开设了一个超豪华的私人候机楼，里面有美食和出售艺术品的画廊。

但奥本海姆夫妇无法获得办理国际航班的许可。尽管给非国大官员写了无数信和电话，但奥本海姆一家却一无所获。最终，他们起诉政府，指责古普塔家族利用他们的政治影响力来拖延业务。奥本海默夫妇说，这对兄弟想要进入航站楼。

根据法庭文件，古普塔夫妇向奥本海默夫妇发送了一条信息，称他们“找错了合作伙伴”指的是黑人经济赋权计划。文件称，如果奥本海默夫妇选择了古普塔家族认可的合作伙伴，他们的“问题就会迎刃而解”。

最后一根稻草是另一项任命：2015 年底，祖马选择了一位不知名的议员被认为与古普塔家族关系密切担任财政部长。惊慌失措的商业机构及其非国大盟友进行了反击，迫使祖马在仅四天后将部长撤职。几周之内，南非一家大型银行切断了与古普塔家族的联系。该国的其他大银行紧随其后。

最后一次起飞

古普塔一家变得紧张起来。他们最强大的盟友祖马原定于 2017 年底卸任非国大领导人。兄弟俩很快就会发现他们是否有不止一个篮子里的鸡蛋。接替祖马的竞争非常激烈。他的前妻恩科萨扎娜·德拉米尼-祖马似乎比她的竞争对手拉马福萨略占优势，拉马福萨是该企业最喜欢的候选人。

古普塔帝国正在受到挤压。兄弟俩被银行拒之门外，无法支付员工或债务。他们唯一的上市公司从约翰内斯堡证券交易所退市。南非公司，无论大小，都拒绝与他们做生意。走投无路，他们很快就卖掉了一家矿业公司和他们的媒体帝国。他们剩下的许多公司申请破产保护，现在由外部监管者管理。

如果祖马的前妻赢了，他们可能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但她的一位支持者戴维·马布扎通过挪用政府资金为其政治崛起提供资金而成为造王者——在最后一刻改变了他的选票，让拉马福萨取得了微弱的胜利。

南非人预测的终结，开始追踪该家族珍贵的庞巴迪环球 6000 喷气式飞机，因为它前往迪拜、俄罗斯、瑞士和其他地方。据加拿大出口信贷机构称，2 月 4 日，关闭了喷气式飞机的门 GPS 跟踪设备，该机构已借的 4100 万美元购买庞巴迪。该机构起诉要求取回飞机，可能会利用它“逃避司法”。十天后在祖马最终放弃并辞去南非总统职务的那天执法人员突袭了约翰内斯堡的古普塔庄园。

机场官员后来证实，2 月 6 日，阿杰登上了飞往迪拜的阿联酋航空红眼航班。飞机向北倾斜并飞上非洲大陆的东海岸，将他带出非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