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在微信上问我:“小白两口子离了!你知道吗?”
他俩从高中谈到大学,从头到尾,我都是见证人。
我还孤家寡人过着的时候,小白已经在朋友圈过上了秀娃秀恩爱的日子:
家里又多了一个小宝贝;
儿子跟他妈一样能吃能睡;
我厨艺渐长,娃哭技渐长,日子一天比一天更热气腾腾……
我是真真正正见证过他们的爱情的。
发了条消息给小白:“你什么情况?”
那边过了很久才回:“三两句说不清。”然后问我手头是不是宽裕。
担心他有什么难处,二话不说打了钱。
后来才慢慢听人说:
是小白先出的轨;
没了家,也没了工作,却依然不肯丢了派头,花钱大手大脚,得罪了一帮朋友……
常常想问他的近况,可是信息发过去,总是有去无回。
一次不回,可能忙;
两次不回, 可能忘了;
三次不回, 就可以理解为:请勿打扰了吧?
果然,再点进去,一条横线鲜明的刺眼,突然觉得被伤到了心。
犹豫几次,还是动手把他拉黑了。
也会问自己:“舍得吗?”
但心里面的天枰到底还是有了倾斜——“不是他先屏蔽的我吗?”
是啊!
那个对喜欢的姑娘掏心掏肺,对身边的朋友一腔赤诚的人,是他先变了。
我曾以为他会永远珍视这份爱情,也曾以为他会永远珍惜这段友情,奈何现实总是悄悄打人的脸。
想起《重庆森林》里那句经典台词: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在什么东西上面都有个日期,秋刀鱼会过期,肉罐头会过期,连保鲜纸都会过期。我开始怀疑,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东西是不会过期的?
散伙是人间常态
我们都不是例外
昨晚下班,被同事阿喵拉去喝了一杯。
聊起这些年身边的人来人往,两人都有些莫名的感伤:
最好的朋友结婚,伴娘里却没有我的姓名。
陪这丫头失恋的人是我,彻夜熬夜的人是我。
结婚这么大的事情,怎么有一天,会变得与我无关?
我哑口无言,给不出一个完美回答。
只是脑中突然冒出那句话:欲买桂花同载酒,终不似,少年游。
十来年间,你一直觉得这人是你最铁的朋友,掏心掏肺两肋插刀恨不能变成一个人,立誓八十岁也要混在一起,转眼间到了今天,竟然和陌生人没什么区别。
关于友谊的誓言,有时候竟比爱情还荒唐。
那些一起经历的时光,一起做过的美梦,在我们长大成人后,终究还是变了样子。
没争吵也没矛盾,只是走着走着就散了……
想到小虎队。
前段时间,久未露面的陈志朋,在节目中谈及另外两位队友,说三人私下很少聚会,甚至连群聊也没有。
至于约饭,也不过是一场出于礼貌的回应,多半并没有兑现的那一天。
粉丝们的心,顿时被这句话打得稀碎。
其实我也一样,总觉得他们还是30年前亲密无间的兄弟。
那时大家正值青春少年,笃定以后的人生还会和彼此同行。
大哥吴奇隆,每天骑摩托载陈志朋往返于公司和学校,担心他会饿,路上总会偷偷备上一份便当,那样的贴心,并不是对每个人都有;
二哥陈志朋,常常在大哥苦闷时,做头号聆听者;
三弟苏有朋最胆小,他是乖乖虎,晚上不敢一个人睡,总喊两个哥哥陪;
这样纯粹的,弥足珍贵的时光,也一度持续了很久,直到1997年,小虎队被迫解散,三人各奔东西。
也曾为分离泣不成声,告别演唱会上他们哭到不能自已。
也曾为重逢欣喜相拥,2010年春晚,他们再度合体。
但这天,发生了一件让陈志朋伤心的事。
有位主持人在后台指着他脱口而出:“你就是小虎队里最不红的吧?”
这之后,一切慢慢变得不同。
三人的关系,再也没能回到从前。
有记者问陈志朋:“身边的艺人朋友?”
他的回答是:“没有。”
又问:“和苏有朋联系多还是吴奇隆多?”
回答是:“都一样少。”
你看,曾经觉得永远不会分离的朋友,到底还是走到了分岔路口。
没有反目,没有争吵,不过是被生活奔波捶打,有人快有人慢,有人风光有人落魄,于是慢慢形同陌路。
陈奕迅在《最佳损友》里唱:为何旧知己,在最后,变不到老友。
他的歌声里,有叹息,也有无奈。
但散伙是人间常态,我们都不是什么例外。
就像他们说的,千里万里我只陪你一程,往后风月艳阳我都不问。
不打扰,成了我们留给故人的最后的温柔。
好好相遇很重要
好好告别也重要
认识多年的一位读者七七,今早来信说——
这个月家中发生了一些事情,每周往返于深圳和长沙,真心觉得疲惫。
我没想太多,问了一句:“怎么不找老家的朋友帮忙顾顾?”
七七沉默了一会儿,发来一行字:“还是不了,大家各有各的事情忙,突然的打扰应该会很唐突。”
我理解这种感觉。
在大城市待久,越来越感受到人与人之间关系的脆弱。
来深圳五年,换了三次手机,通讯录里的人渐渐走丢,明明也有几个珍藏的号码,却也失去了拨通的冲动。
从前朋友圈里还相互点赞,你来我往地问候,到今天,终于只剩蜻蜓点水般地滑过。
想起那句话:你将你的近况放在网上,我将你的近况放在心上。
高兴与难过,快乐或艰难,我也会偷偷关注,但关于你的一切,我再也找不到问候的理由。
很多热络的关系,就这样宿命般地落幕。
那天结束聊天后,看七七在朋友圈发了条有故事的动态——
来年陌生的,是昨日最亲的某某,失去的,又该怎样去对待?
我想了很久,留了六个字:不打扰,不诋毁。
前者容易,而后者更难,但梁实秋和徐志摩的交往正是这般。
两个文人才子的友情,也曾像火花般热烈闪耀。
可是短暂地相交四年,两人便因观念不同,而分道扬镳。
徐志摩其人,我们都知道,爱过人,也负过人,连老师梁启超都看不下去,指责他用情不专。
那时很多记者找上梁实秋,想打探徐志摩的艳闻与隐私。
换个人可能会落井下石,但梁实秋总是黑着一张脸,逐客赶人。
徐志摩去世快五十年的时候,他一把年纪了,还气呼呼地写文章与市面上编造徐志摩的艳情小说辩诬。
做了四年好友,护短护了一生。
所谓友谊,也许就像北野武说的,别想从中得到什么,这种想法本身就是错误。
失去是常态,拥有才像中彩票。
有些人的出现注定是一场没有结局的烟火,消逝得快,但也照亮过某段同行的路。
朋友之间,掰了就掰了。
当初他愿意把丑态都暴露在你面前,不是为了让你以后来黑的;
当初他在交情还硬的时候也为你也奋不顾身过,别见谁都说他有多糟糕;
倘若不能同行,也依然可以拿着剩余的真心祝福——
愿分离后各自有际遇作导游,也愿今后各自会有新的路走。
无论再也不见,还是侥幸碰面,与世界过招这么多年,都谢谢你曾经陪练。
错的人迟早走散
对的人终将相逢
《安河桥》里有一句歌词:
我知道这个世界,每天都有太多遗憾,所以你好,再见。
留过的痕迹当然没法完全抹掉,其实也没有真的想抹掉,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忽然就没有那么在意了。
看《后会无期》时,被其中一幕深深打动:
陈乔恩饰演的周沫,对浩汉说:“混得不好你们可以回来找我。”
浩汉问:“混得好呢?”
周沫淡淡一笑:“混得好你们就不会愿意回来了。”
不强留,也不忘记。
只是依然格外珍惜身边每段长情。
年轻见不到,年老怕打扰,当生命抵达终点之后,也许不知不觉就会再次重逢。
我见过一群70岁的老兵结伴去西藏;
阔别40年,还清楚地记得那个脾气最臭的的老头子,喝酒就会过敏。
我听过许多许多类似的故事,当时都觉得不过这般,事后回想,才发觉一切细致末梢处的在意,都是难找难寻的温柔。
一九六二年,作家刘白羽由北京到上海治病。
当时他的长子滨滨正患风湿性心脏病,和他同在上海休养。
遗憾的是,由于情况危急,必须重返北京治疗。
当天下午,刘白羽为滨滨心神不宁的时候,巴金和萧珊来了。
他们知道滨滨的情况,怕有噩耗传来,担心朋友承受不了。
整个下午,萧珊都一边留意刘白羽的神情,一边望着桌子上的电话。
电话响的那一刻,迅速弹起来,抢在刘白羽之前拿起了话筒。
当电话中传来,滨滨一切顺利的消息后,三人都长长地舒了口气。
那天他们告辞时,刘白羽执意送到门口。
他知道他们二人为何而来,更知道萧珊为何抢在自己之前拿起电话。
但巴金只是摆了摆手:“没事,我们有空,只想陪你坐一坐。”
什么才是最棒的交情啊?我常常想。
大抵就是——
你看得到我的艰辛,并由衷替我难过,甚至愿意主动替我分担;但我绝不理所应当地期待,也绝不颐指气使的要求。
在幻变的生命里,岁月,原是最大的小偷。
但就像三毛所说:
上天不给我的,无论我十指怎样紧扣,仍然走漏;给我的,无论过去我怎样失手,都会拥有。
迷失的人迷失了,相逢的人还会再相逢。
关于旧日情谊,多是南辕北辙,少有殊途同归。
曾经我们觉得,再多各自牛逼的时光,也比不上一起傻逼的岁月。
但当生活成了平行线,那些热烈的分享又怎么还会得到默契的回应?
所以,知道你人生花团锦簇,某一刻曾和自己有关,我就不后悔这场相识与相知。
就像那句话说的:岂能尽如人意,但求无愧于心。
遇见就珍惜,错过就释怀,愿你过得快乐,也祝我过得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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