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手时间》，都是杀人的气息

读阿列克谢耶维奇的《二手时间》，花了近一个月时间。

“二手”的意思通常是指别人使用过的、旧的东西。比如二手房、二手车、二手衣服···

01

什么是“二手时间”

而对于“二手时间”的含义，本书作者阿列克谢耶维奇是这样解释的：

“今天的所有想法和所有语言全都来自别人，仿佛是昨天被人穿过的衣服…所有人都在使用别人以前所知、所经历过的东西，所以说是二手时间。”

她在诺奖颁奖礼上的发言中也说：

“充满希望的年代被充满恐惧的年代所取代。这个时代在转身、倒退。我们生活在一个二手时代。”

《二手时间》通过口述采访的形式，讲述了苏联解体后，在1991年到2012年，20多年社会转型中俄罗斯普通人的生活，及他们为梦想破碎付出的代价。

口述采访文体是我第一次阅读，没想到一本书的写作竟然可以通篇都是采访、口述。文字是被采访人说的话，作者极少出来说话。

刚开始阅读的时候，有点不习惯。

一来俄罗斯人的名字实在是太长太难记了；二来里面出现了好多人物备注，怎么记都记不住；三来对苏联解体、苏维埃政权那段历史实在是知之甚少。

但好在的是，文字比较容易读。

后来采取的策略是：人物的名字不看全，记住关键就行；人物备注也不细看，即使看，也只是看看大概。

后来读着读着，就找到感觉了，越来越顺畅，但也读得越来越难受。

02

告密、揭发

“我连自己的父亲母亲，都是可以揭发的……真的！我已经准备好了！”

那些曾经是邻居、同学、朋友的人，一夜之间突然成为了告密者。

他们互相猜疑、互相告密揭发，人们说过的每一句话都时刻处于被暴露的危险之中。一旦被揭发，就会被抓起来接受审判。而审判你的人兴许第二天也成为被审判的人。

“那时候要是有谁告密，他就得被审判。

斯大林死后人们才开始有了笑容，之前的生活都是人人谨小慎微，从没有过笑容。”

03

劳改营、恐怖主义

“劳改营可以忍受，不能忍受的是人。”

之前看过关于集中营的几部电影，其中一部是《穿条纹睡衣的男孩》。

男孩是长官的孩子，生活富裕，但对集中营里穿条纹囚衣的人很好奇，觉得他们是在玩游戏。后来，男孩与集中营里的一个小孩互换衣服，小孩被当做是集中营里的人，最后被推进了焚烧炉。

电影最后定格在当所有人被塞进焚烧炉后，屋子里四处披挂着的蓝色条纹囚衣。

这个画面一直刻在脑海里，太难受了。

《二手时间》里讲述集中营、不用种族之间的残杀细节，比电影更让人头皮发麻。

书中有段讲述至今让我难忘：

“你家怎么了？”

“房子被洗劫一空。”

“那你的父母呢？”

“他们把我的母亲押到院子里，扒光她的衣服，浇上汽油，在她身上点火！还让我怀孕的姐姐围着篝火跳舞……之后将她杀死，用铁钎将她的孩子从腹中挑出……”

听的人觉得可怕，但述说的人似乎已经麻木。

04

英雄主义

“英雄必须杀很多人，或者死得很壮烈。”

俄罗斯素来享有“战斗民族”的称号，人们对俄罗斯的印象也多来自于其领导人——普京。

这是一个神奇的男子，说话很拽。

据说，他曾经说过：

我们将到处追击恐怖份子，原谅他们是上帝的事，我们的任务就是送他们去见上帝，在机场抓到就在机场枪毙，在厕所抓到就在厕所把他淹死在马桶里。

在《二手时间》里，英雄主义随处可见。军人习惯了战斗、枪支、俘虏、敌人，再回到正常的生活时，便觉得索然无味。

文中有个爸爸，曾经参加过战争。在讲述者儿子看来：

“爸爸是个不准备享福，只准备战争的人，准备生活在冰天雪地中的人。”

爸爸会因为儿子不想去服军役而扬言“宁愿打死你”。

在这个爸爸看来，男人就该去战斗，不战斗的男人是懦弱的。

《二手时间》讲述的就是这么一个复杂的时代。

猜疑、告密、监听、劳改营、流放、种族灭绝、恐怖主义、英雄主义、精神、物质、信仰、自由······

读完后，难以想象这是历史真实发生的事，感觉一切都离我们好远好远。兴许这就是书的魅力吧，为历史见证，让未来的人觉醒。

我是Y小姐，下期不定时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