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亿，华为无奈之下不得不伸手了

一个星期之前，全球通信设备巨头爱立信，在北京举办了一场春季媒体沟通会，在会上爱立信重申，将全面利用领先的技术、产品和实践，积极参与中国的5G网络建设，同时也愿意进一步加大本土研发投入，做中国5G技术创新的推动者。很显然，爱立信深知中国市场的重要性，摆出了最为诚恳的姿态，这也包括之前在多个场合力挺华为。

然而几乎就在同一时间，华为所诉瑞典有关机构限制其参与5G网络建设一案，在当地首次公开审理。虽然具体的结果还没有被公开，甚至对方根本没有华为设备存在安全问题的任何证据，只是凭主观风险判断做出的决定，但从这两年华为5G在海外市场的遭遇来看，情况不容乐观。

实际上不只是在瑞典，华为5G在欧洲市场也正在被爱立信和诺基亚所取代，爱立信最新的5G商用合同数量已经达到了136个，很大程度上得益于华为被打压。近日，德国信息安全法2.0版本获得通过，其中规定核心网络设备只有通过技术和安全检查的供应商，才能获准提供，有关的电信运营商在首次从供应商处获得关键组件时，还必须向管理部门报告。

很多人都认为这样的条款实际上就是专门针对华为的，华为5G设备，尤其是核心网络设备，基本上已经无缘再次进入德国市场了。缺席这些主要的5G市场，华为经过多年精心投入创新的5G技术，其利益如何才能收得回来呢？刚刚发布的华为2021年第一季度业绩报告，透露了其中一个可行的方向。

数据显示，华为第一季度营业收入1500亿元，同比下降了16.5%，但168.5亿元的净利润却比去年同期增长了26.8%。华为收入下降可以理解，但是净利润不降反升，确实有些不同寻常。而导致这种不同寻常结果的，是一笔6亿美元（约39亿元人民币）的专利许可费收入。

华为并没有透露这笔许可收入的来源。有人猜测这笔钱可能来自苹果，但之前并没有传出华为与苹果之间有什么专利纠纷，而且华为在3月份公布的5G多模手机收费标准为每台上限2.5美元，苹果不太可能一次给华为这么多钱。因此笔者更倾向于认为这笔许可费用，来自于美国电信运营商威瑞森（Verizon），华为曾向威瑞森提出了高达10亿美元的专利许可费用诉求，而今年初的时候，威瑞森同意就华为电信专利许可费争议进行“调解”，这6亿美元或许就是双方和解的结果。

这6亿美元虽然只是个案，但也意味着华为向通信运营商收取专利费是可能的、合理的。放在以前，华为在全球倡导的是合作共赢的策略，与大多数的主流通信运营商都有合作关系，因此并没有在专利费用上与这些运营商过多地纠缠。用任正非的话来说，没有时间去收专利费，收不了多少还费时费力影响合作氛围，华为也不差那点钱。即便是对威瑞森，华为也是希望能够合作的，否则也不会拖到欠那么多专利许可费。

但美国针对华为的禁令和打压，一些运营商不被允许使用华为的设备，让华为失去了与它们继续合作的机会，而且短期内也看不到禁令被解除的趋向。华为因此陷入了困境，如果再不收取应该收的专利费，那就不是大度而是“傻”了。从这39亿开始，华为无奈之下不得不向昔日的合作伙伴伸手了。

这也是众多以前和华为合作的运营商所担心的地方之一。一方面因为华为5G的技术领先和成本优势，运营商当然希望能与华为合作；另一方面如果没有合作，甚至还要移除原有的华为设备，那么就很可能像威瑞森一样，面临高额的专利许可费用。

根据国际专利数据公司公布的统计数据，华为5G专利申请量全球第一，占比超过了15%。在前不久发布的创新和知识产权白皮书中，华为透露其全球有效授权专利为4万余族（超过10万件），预计2019至2021年知识产权收入在12亿至13亿美元之间。这其中包括向手机厂商收取的许可费，以及向其他通信设备厂商收取交叉授权之外的许可费用，如果再加上可能向通信运营商收取的费用，很可能会突破原来预计的数值。虽然与华为的体量相比这仍然是一笔小钱，但技术许可的利润率比较高，这是一个好的趋势。

其实不只是华为，最近知名管理公司仲量联行（JLL）在《技术迭代，前景几何：中国通信行业及知识产权市场报告》中，推算得出中兴通讯的专利资产超过了450亿元，认为专利技术是中兴通讯运营的重要基石，中兴通讯也预计未来5年知识产权收入将达到45亿至60亿元。

这是一组令人振奋的数字。我国的科技企业多年来一直承受着巨额的专利费支出，现在华为、中兴等企业开始凭借自己多年的创新知识积累，可以收费了，虽然也是无奈之下不得不伸手，但无疑是一个好的开始，必将反过来进一步促进在自主科技上的研发投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