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禧与恭亲王(2)

二 、虚伪战胜了率真,储位旁落

善良的人们总爱说,真的就是真的,虚伪总不能战胜真实。然而,在实际情况中虚伪却往往战胜率真,使真的战胜假的变成了一个美好的愿望。奕訢与奕詝的两王争位,便是虚伪战胜了率真,有充分条件成为帝位继承人的奕訢却败在皇四兄奕詝的伪之下,成为争夺皇储的失败者。

奕詝,即咸丰皇帝。是清王朝最后一个以秘密建储方式获得皇位的皇帝。他能得以封名于锦匣,被置乾清宫"正大光明"匾额之后,是靠他的伪作和惊心动魄的明争暗斗而获取的。

清朝取代明朝后,各项制度既承明制,又有所创新。在帝位继承上,改变了嫡长子继承制,实行了"立储以贤"的制度。但"贤"的标准很不明确,皇子们皆自我标榜为贤而竭力争夺帝位,所以立储以贤也很难保证政权的平稳过渡。最为典型的是康熙帝的众多皇子为争夺帝位,皆以"贤"字自我标榜,各立山头争夺储位。雍正帝则是以贤为由,采取了种种手段夺取了皇位继承大权,在争斗过程中弄得兄弟手足相残,虽取得了帝位也背上很多罪名,付出惨重代价。

雍正帝吸取了乃父册立皇储的教训,创立了锦匣封名的秘密建储制度。这种制度经过乾隆、嘉庆、道光三朝的实行,证明了较嫡长子继位有明显的长处。

这种制度保证了皇位继承的相对稳定,明立太子会引起皇子之间的争抢倾轧,甚至酿成大规模流血斗争,这在中国封建社会中屡见不鲜。而秘密立储,皇子们不知立者为谁。为争取被立,只能按照皇帝标准努力塑造自己,争取个人在父皇的心中成为合格的继承人,这就是封建皇权继承制度下的"简在帝心"。诸皇子们也会有斗争,但只能表现为钩心斗角,不可能形成规模庞大的集团斗争。

况且,皇子们竞争立储机会,还可以激发他们努力习文练武,提纯道德,较长子继承和公开立储制度确实优越了许多。

但是,皇位继承这般决定命运的大事,不可能没有争斗,不公开的争斗也是残酷的,道光诸皇子的钩心斗角,也令人发指。

前文已述,道光生有9子:奕纬、奕纲、奕继、奕詝、奕誴、奕訢、奕譞、奕詥、奕譓,后三位皇子是恭亲王的弟弟。道光二十六年,前三子已故,这年皇四子、皇五子都是16岁,奕訢15岁,而奕譞、奕詥、奕譓分别是7岁、3岁、2岁。后三者年龄尚幼,无立储条件,前三者到了立储的岁数,成为立储考虑人和相互竞争者。

但正是这年的正月初五日,道光帝钦发上谕,把奕誴过继给嘉庆帝的第三子和硕惇恪亲王绵恺为嗣子,奕誴也不再是皇储的竞争者。

那么,帝位的竞争就只能在皇四子奕詝和皇六子奕訢之间展开。

道光帝行乐图

奕詝与奕訢的争夺皇位是极其不幸的。原因是他们两位是诸皇子中关系最为亲密的。这说明权位之争是如此的冷酷无情。奕詝的生母孝全成皇后突然死去时,奕詝年仅10岁,道光帝特命奕訢的生母静贵妃抚养。从此,幼小的奕詝与奕訢便如同一母所生,亲密无间。

岂料,皇位的角逐偏偏在这两个亲密无间的小哥俩间展开了。由于"尊者讳"的缘故,角逐皇位的记载不可能大量而切实地留录,只能在野史中出现,而这些野史杂记却有很高的合理性和可信性。

作为正史的《清史稿》曾有"至宣宗晚年,以文宗长且贤,欲付大业,犹未决"的记载。此记载可谓语焉不详,而野史的叙述就绘声绘色了。如《清朝野史大观》记述:"宣宗晚年最钟爱恭忠亲王,欲以大业付之。金合缄名时几书恭王名者数矣。以文宗贤且居长,故逡巡未决。"稗史也记述:"恭王为宣宗第六子,天资款异,宣宗极钟爱之,恩宠为皇子冠,几夺嫡者数。宣宗将崩,忽命内侍宣六阿哥。适文宗入宫,至寝门请安,闻命惶惑,疾入侍。宣宗见之微叹,昏迷中,犹问'六阿哥到否'?迨王至,驾已崩矣。文宗即位,恭王被嫌,命居圆明园读书……"

这两处记述与《清史稿》的记录仅是详略问题,而无本质出入。道光帝确定皇位继承,心里的真正人选是皇六子奕訢,原因是他"天资颖异",而又因皇四子奕詝"长且贤",所以一直"犹未决"。而如《清稗类钞》的记载可信,道光帝临终时终于决断让皇四子奕宁詝承继大统。阴差阳错,奕訢才失去继位的机会。

野史记载此事的还很多,这仅反映了道光帝在立储问题上的态度,在奕訢与奕詝两者中选择,奕訢"天资颖异",奕詝"长且贤",所以长期犹豫不决。而奕訢与奕詝又是如何作为,争夺皇位继承权的呢?

奕詝生母孝全成皇后

满洲贵族崇尚武功,武功优劣是选拔皇位承继的重要条件之一,在真刀真枪的实战中选拔最好。但真正打起仗来,皇子们也不一定亲临战场,何况利用战争选拔,机会也不易得到。所以,平常年代,是在围猎时考察皇子们的实际本领。

论武功,奕訢明显超过奕詝,道光帝深知二人的优劣。奕訢因武功超绝,成为"十五善射大臣"之一,道光还亲赐奕訢金桃白虹刀,这都说明奕詝不及奕訢的武功。

而在真刀实箭的围猎场上,奕訢更出类拔萃,奕詝更是望尘莫及。

正史与野史同样记载,一年春天的南苑校猎,是奕詝、奕訢角逐皇位继承的重要事件。

那次围猎,兄弟二人可谓各抒其长,奕訢是工于真枪真箭,而奕詝却是工于心计,以伪善伪仁的奸滑手段对付他的皇弟奕訢和皇父的。

奕訢的武功好,围猎又是皇位继承人选拔考试的现场,他自然努力去做。果然,那次围猎他猎获的禽兽最多,胜利后神采飞扬,"顾盼自喜"。在猎后得意地写了一首古体诗志之。

诗曰:

扈随御畔临南苑,小猎行围谷雨春。

柳色千条青结带,花荫一路翠成茵。

羽林骑合星摇勤,翊仗弓开月满轮。

纶续叠承恩泽沛,应知时狩迈虞巡。

诗中表达奕訢的春风得意,同时更反映他对扈从随猎的重视。初夏的南苑,柳色青青,翠草如茵,骏马银弓,正反映了奕近的得心应手。"纶续叠承恩泽沛,应知时狩迈虞巡",是说今日的承恩扈随围猎,简直超过了虞舜的巡狩。正说明奕訢利用围猎,展示自己的武功才华,以取悦乃父之心,争得锦匣封名。

道光帝便服画像

就武功骑射,奕訢的确是胜利者。但奕詝的巧伪心计,却反败为胜。奕詝也深知随扈射猎的重大意义,也自知武功远不如奕訢。接到随扈南苑旨意后,便去上书房向自己的师傅杜受田问计。杜受田"猜摩"许久,授之密计说:"阿哥至围场中,但坐观他人骑射,万勿发一枪一矢,并当约束从人不得捕伤一生物。复命时上若问及,但对以时万春和,鸟兽孕育,不忍伤生命以干天和,且不欲以弓马一日之长与诸弟竞争也。阿哥以此对,必能上契圣心,此一生荣枯关头,当切记勿忘也。"

奕詝以师傅之计而行。

当奕訢在随从的拥立下,满载猎物凯旋时,突然发现四皇兄奕詝呆坐道边,随从们个个无精打采,并无一只猎物所获,感到甚是奇怪。问其原因,奕詝只淡淡回答:今天不舒服,不敢骑马奔射。完全一副自甘失败的模样。

傍晚,道光召集诸皇子和围猎诸臣总结战果,奕訢的战果丰硕,最称道光帝之意。然而,奕詝把杜受田所授之语跪奏,道光帝则龙心大悦,称赞说:"此真帝者之言!"转念之间,"立储之意遂决"。

一次围猎,是否能让道光决定立储对象,这是值得研究的,此内容出自野史,更应谨慎对待。但是,清朝家法和先朝掌故以射猎定储君的成分都很大,乾隆、嘉庆、道光三位君主皆是以秘密封匣得受帝位的皇帝,也都与围猎得储有关。乾隆帝在围猎时12岁得熊,使康熙备加赞赏,因爱其孙而有意传位于雍正帝。道光10岁时围猎获鹿,受到乾隆帝的赏识,乾隆曾咏诗志其事,有句曰:"老我策驰尚武服,幼孙得鹿赏花翎,

是宜志事成七律,所喜争先早二龄";又曰:"家法永遵绵奕叶,承夫恩赐慎仪刑。"

所以,道光帝被立为储君而继大统,与他的勇武,10岁奔马获鹿,受到祖父乾隆的赏识,他的立储与围猎关系很大。

既然清廷重视武功,以武功作为立储的重要条件,而奕诉的武功卓著,又在围猎现场取得了胜利,道光帝应该自然地选择奕訢,何况奕訢的文化也很优秀,道光多年都宠爱他。然而结果却相反,把储位"抉择"在射猎失败的奕詝头上。这是偶然,也是必然。奕詝的胜利在于听从了杜受田的巧计,藏拙而示仁,抓到了清政府标榜以仁孝治天下的根本之处,还要比一场围猎的成功重要多了。

皇子的教育,首在仁孝。清朝统治者宣扬孝为天之经、地之义,民之当行者。自天子以至于庶人,辨等级上下胥在于孝,人明于孝敬之道,则修齐治平之理不外乎此。统治阶级如此重视仁孝,它是治国平天下的戒律,是统治人民的根本律条,自然实践了这一根本精神,要比射猎场上多打几只野兽重要多了,这便是奕詝射猎失败而终究胜利的根本原因之一。

南苑射猎后道光将储君之位作了"抉择",但最终的封匣是何时?从奕訢的个人记载分析,他的那首谷雨随扈围猎诗编在另一首《除夕立春》之后,历表说明除夕日立春是丁未年,即道光二十七年,立春是除夕,谷雨才去围猎,就该是道光二十八年。查《道光起居注》,二十八年三月十六日在圆明园,三月十八日在安佑宫,十七日却未记行止,而十七日又正好是谷雨,应该是在南苑射猎。

郎世宁画的乾隆猎兔

然而,关于立储的正式记载却说是"二十六年,用立储家法,书名缄藏";"二十六年六月,宣宗密定皇储,缄其名于镭匣"。

道光二十六年是公历1846年,道光二十八年是1848年,这两处记载相差两年。到底是哪一年,尚有待考稽。历来宫中秘而不宣的行为,记载都会有出入,考查起来也极为困难。不过,一般而论,奕訢写诗所记此事,是个人行为,他没有理由把两年后发生的事情,非说是两年前发生。而缄名立储的日期神秘,高深莫测,作假、更改的可能性大。如果南苑射猎决定立储,日期是道光二十八年(1848年),而正史记载却是道光二十六年(1846年),这是一次作假、更改、倒填年月。更改作伪的目的究竟是什么?这也只能让人去怀疑未来的皇帝奕詝。因为道光要在何时秘密立储,他用不到作假,到打开锦匣时他也无法看到;别的人也不会无缘无故去改动立储的日期。所以,这次秘密立储的日期改动只有一个奕詝可能去做,也只有他才能做得到。

如果奕詝没有改动根本内容,仅是改动时间,其目的只能是掩盖那次南苑射猎,自己以假仁假义战胜真正的胜利者奕訢。那次射猎他一点收获也没有,却跪在道光面前说那一通假仁假义的废话,当时文武大臣、六皇子奕訢全都在场。就像如今的世界运动大会,明明一点动作也没有,因为说一番废话却拿个世界冠军,那不暴场才怪。

道理一样,奕詝那次射猎收获为零,而到了道光崩逝时打开锦匣,正好是南苑射猎那一天。一通假仁假义的废话哄得道光把他立为皇帝接班人,那么谁还去干文武实事,只想着动心眼说些动听的话就完了。

既然清代的祖宗家法要以武功考查皇子成绩,而射猎又是最好的场合,列祖列宗也总爱真马实枪的射猎。那么,收获大就是武功好。如果跪到猎场上大讲仁孝,不杀不射仅是仁君之所为,列祖列宗和道光本人岂不都成了不仁不孝之君了吗?奕詝以不射掩饰自己的低能,以假仁假义博取父皇的欢心,去争取封名锦匣,即使争取到了结果,他心里的鬼域会让他难以自安的。

所以,他要修改这个日期,进一步作伪,采取倒填年月,给人以假相,似乎父亲两年前已选他为大统承继者了,与那次南苑射猎没有直接关系。如果说南苑校射的作伪仅县对亦控品后,他在杜受田的指导下,还将继续表演。

南苑围猎之后,大约是道光二十九年初,道光已病入膏肓,眼看将不久于人世了。此时奕宁詝、奕訢及关心帝位的竞争群体,开始频频密谋,形势更加紧张了。

康熙晚年画像

一天,内侍来上书房传旨,召皇四子、皇六子人对,两位皇子都赶紧去找自己的师傅请计。奕詝的师傅杜受田再次授之藏拙之策,他说:"阿哥如条陈时政;知识万不敌六爷,惟有一策,皇上若自言老病,将不久此位。阿哥惟伏地流涕,以表孺慕之诚而已。"而奕诉的师傅卓秉恬则认为宫中入对,"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对朝廷社稷和国家黎民负责。

两位皇子都按师傅说的去做了,结果又如南苑射猎一样。尽管奕訢面对父皇,以无比真实情感,回答了父皇提出的所有问题,但应对正确了,结果却是一败涂地。奕詝来到父皇面前,一字不答,只是"伏地流涕",装出一副痛苦万分,至仁至孝的样子。果然赢得了道光帝的信任,于是最终的结局是"皇四子仁孝,储位遂定"。

显而易见,南苑围猎和龙廷入对是两位皇子角逐皇位继承的两次重要的较量,而两次较量奕訢都是胜利者,储君地位按常规应该是倾向于奕訢的。但结果却是奕訢不败而败,平心而论,这个结局是很不公平的。奕訢无论是考选的成绩,还是所持的态度,都是应该应有的。作为人臣,若没有一个诚实的态度,靠伪装去取得什么,那是很肮脏邪佞的。

奕訢是失败了。是失败在师傅指导的错误,还是失败在本人政治的不成熟?实际上都不是。归根结底是封建制度本质上就是虚伪的制度,是容不得真实的。政治斗争是要讲权术的,真实无欺犹如站在明地上让人瞄准射击,不失败才是奇怪的。奕诗詝的武功差,学识更远不如奕訢,道光帝不用考察也是清楚的。而考察了,真实成绩明明白白地摆在他面前,难道他就看不出皇四子因校射不如皇六子,却强调"不忍伤生命以干天和"那一套假仁假义?若说狩猎就"以干天和",清政府何以年年不停地搞大型围猎活动?列祖列宗哪个不把自己的"木兰秋称"射猎成绩摆在朝堂上大讲特讲?大臣们也把皇帝的围猎成绩作为宣扬皇帝之武功业绩大书特书?

就说康熙帝,他一生率八旗出猎木兰围场48次之多,每次20多天,围猎总共一千多天。他酷好射猎,每次不射个满足是不会放手的。据他自己沾沾自喜地宣称:"朕自幼至老,凡用鸟枪弓矢获虎135、熊20、豹25、猞猁狲10、麋鹿14、狼96、野猪132。哨获之鹿凡数百,其余射获诸兽不胜记矣。又于一日内射兔318。"

乾隆好大喜功,模仿乃祖先喜射猎,年年不落地去木兰围场射猎,每出围率八旗劲旅达6000余人,还抽调各省驻防兵前来会猎,仅随行的丁夫即达万人以上。由于猎者人数多,把群兽包围汇聚,一次获杀的猎物又何止千万?乾隆身体壮伟,尤爱与猛兽相搏,乾隆二十二年他单骑追赶一只巨大猛虎,因他的战马雄壮,随从追赶不上,当虎枪手追上时,他正与猛虎短兵相战,乾隆后生对此事津津乐道。

由此可见,射猎"以干天和"之说对清代帝王简直风马牛不相及,奕许詝以此说糊弄道光,他的乃父又不是三岁小孩儿,若是听信了他的说教,也只能说道光也是个假仁假义者,他父子二人在欺世盗名啊。

宫廷应对,四皇子一句也答不出,只是"伏地流涕"。若"伏地流涕"就好,又何必让皇子们对大廷?四皇子表面上戚戚惶惶,心里急着的是夺得皇位继承权,那种伪装出来的姿态,难道道光帝一点也看不出来。正像童话《皇帝的新衣》那样,道光帝看得清楚,大家也看得清楚。但当此之时需要的正是虚伪,假仁假义那一套,在假仁假义的封建伦理道德指导下,是行得通的,真实无欺败在假仁假义面前,在那种制度下是经常发生的。

奕訢的师傅卓秉恬也并非不知当时官场是那样不公正,因此指导奕訢在争夺储君上犯了错误,只因为他的为人处世是公忠正派的,与邪佞权术不大同路。他是四川华阳人,翰林出身,他的特点喜治经世致用之学,反对空疏的学风。步入仕途,多能体察民情,弹劾贪官污吏,指责弊政。鸦片战争期间,他属于林则徐一流的严禁鸦片和积极抗战派,后历任工部、兵部、吏部尚书、大学士等职,是清政府统治机构中的重要成员。他办事认真,与虚伪敷衍不能同伍,他与时流不合,甚至"不为用事者所喜"。道光二十五年(1845年),他充任经筵值讲,授体仁阁大学士。此时,他受命为奕诉之师,他以自己的学问和为人,认真传授学问知识,影响奕诉道德风尚的提高。

作为皇六子的师傅,他明知有个与皇四子争帝位的问题。但他更希望奕訢做个优秀人才、好皇子、好皇帝,而不能因为争帝位便不择手段,弄虚作假。奕訢在他的教育下,自然也就讨厌虚伪,无论南苑射猎,还是应命人对,皆按照师傅的教导,认真去做,尽其所能。

所以,奕訢师徒的失败,不是败于事,而是败于时;败于他们的公正诚实而不合于当时的虚伪时宜。

人对之后,虽然"储位已决",但道光仍然撑着身子亲理国事,立储之事仍在秘密之中。道光三十年的新年刚过,他自知病体再难挨过更多的时日,再也无力亲主国事,从正月初四开始,即命四子奕咛詝代阅奏章。这表示皇储问题已走上了明朗化。又过整整10天,即道光三十年正月十四日卯刻,道光帝自感即将"龙驭上宾",即刻召见10位重臣,内有5位军机及王大臣,其中有御前大臣怡亲王载垣、郑亲王端华、科尔沁郡王僧格林沁、定郡王载铨、内务府大臣步兵统领尚书文庆,向他们郑重宣布立皇四子奕詝为皇太子。时已将锦匣取下,并命奕詝入殿,当众开启,向诸大臣传示御笔。打开锦匣后竟是一匣两谕,第一道上谕是:

立皇四子奕詝为皇太子。

第二道上谕是:

封皇六子奕訢为恭亲王。

诸大臣传阅上谕后,道光谕勉诸位大臣要尽心辅佐奕宁,共治天下。

这一匣两谕,是清廷前朝秘密立储制度确立实行后绝无仅有的事。道光帝这个特殊做法,引起众多人的关注和评说。评说的内容大体有下面几种:一是认为道光帝的立储,的确在奕詝与奕訢的选择上犹豫不决。最后虽立奕詝为储君,同时封奕訢为亲王,达到了道光帝的心理平衡;也说明皇四子与皇六子竞争帝位的种种传说事出有因。二是认为一匣两谕,单单封奕訢为王,其他几位皇子未封,这是对奕訢的安慰。同时也是警告奕詝,皇位与亲王一匣简封,因皇位只能是一个,皇六子虽未立储,但一匣封王,使其为君也不得轻视或加害奕訢。三是认为封奕訢为恭亲王,也是告诫他一定要敬重、服从奕詝,拥护奕詝做皇帝,不得恃才对奕詝不恭。

总之,一匣两谕主要是道光帝在两个儿子激烈竞争皇位的情况下,为达到一定平衡,避免兄弟矛盾,自残手足。

这是道光帝的期望,也是他最大的担心。

道光的期望没能完全实现,他的担心更不是多余。奕詝、奕訢的关系正如曹操之子曹丕和曹植,奕许登极后虽不像曹丕苦逼曹植,但兄弟之间的龃龉,却与曹氏兄弟并无二致。

道光三十年(1850年)正月十四日,即道光公布锦匣密旨的当天,即病逝归西。正月二十六日奕詝正式继承大统,以明年(1851年)为咸丰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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页面更新:2024-05-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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