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0年8月，重庆格外炎热。

重庆公干公安局第六分局接待了一名焦急的妇女，一进门就在大哭，说自己的表姐失踪了，都一夜了没有一点消息。

就在第二天，她的表姐被人发现死在山上，被人砍了头，半腐败的尸体被人藏在山洞里面。

没想到这一桩无头悬案，一拖就是一年，却因为一个小娃娃无意之中说出的一句话，解开了一桩军统特务案。

01

重庆解放前，国民党监狱残忍杀害了被关押的中共党员和爱国人士，还将数百名重刑犯纷纷释放，为这座城市埋下了邪恶的不定时炸弹，扰乱新政权。

重庆解放之后，城内的反革命分子进行了几次大逮捕。

但城内依旧有潜伏的特务分子，不择手段利用各种形式捣乱社会秩序，妄图扰乱民心。

而重庆公安局的新队伍骨干都是紧急从各个解放区调来的干部、警员，人手根本不够用，每天日夜连轴转，连回家好好睡一觉的时间都没有。

赵元英来报案的时候，也是等了许久，才有一名年轻同志小陈来接待她。

赵元英失踪的表姐叫钱程程，在8月13日失踪，现在已经过去了一夜。

失踪案，近来第六分局收到的报案不少，不少是解放前的案子，甚至于数年前的案子。

一般这样的中年妇女失踪，绝大部分是和丈夫、婆家人发生了争吵，怄气跑走了；要不就是在野外出了意外，凶多吉少。

赵元英一口咬定表姐不可能离家出走，钱程程长得普普通通，性格还特别闷，和邻居都基本上没有交流，平时没有赵元英陪着都不敢去逛街。

按照现在的话来说，钱程程是个极度社恐的人，根本不会一个人出门。

而且钱程程来自福建寿宁县，虽然来了重庆这么久，但只能听得懂当地人说话，她一口方言没有人能听懂。

赵元英很焦急，说着说着就大哭起来：“我阿姐会不会被拐走卖到窑子里去？”

她这一喊引得身边人都往这里看，连小陈都忍不住多看了她一眼，随后耐心和她解释：“新政府对人口买卖和妓院都是零容忍的，现在这些忙着逃命和掩藏身份的特务、土匪、地痞这段时间并不敢明目张胆拐卖妇女。”

随后，小陈又详细询问了钱程程具体的老家地址，是否有可能投奔其他亲戚，最近有没有和人产生矛盾什么的。

但赵元英又说不出什么所以然来，只说钱程程在抗战时期失去了丈夫，没有孩子，父母双亡，才来投奔她的。

赵元英一味哭泣，又提供不了有价值的线索，小陈只得先将她劝回去。

没想到第二天，赵元英又匆匆跑到了公安局，还没进门就大声哭喊起来，说她的表姐被杀了。

钱程程的尸体被人发现在距离赵元英家两公里不到的山上，钱程程被割了头颅，就这样扔在山洞里面。

经过赵元英辨认，她身上穿的就是走丢当日穿的衣服，下半身的裤子和鞋子被脱了，只有脚上的袜子还留下一只。

后来在山洞不远处发现了钱程程的裤子和鞋子。

钱程程的死状太过凄惨，赵元英在现场几次晕倒过去。

这次来现场调查的刑警是刑侦队的副队长周思源，还有一名年轻干警洪峰。

经过法医鉴定，死者的年龄和身高的确和钱程程相符，赵元英也说表姐后腰有一处红色的狭长形胎记，经过对比也的确是这样的。

钱程程身上有明显施暴的痕迹，她生前被殴打过。

她的头是被斧头一类的钝器砍下来的，伤口凌乱，附近搜索了一大圈，头颅并未被发现。

钱程程在生前遭到了侵犯，她个头偏高，超过了一米七，并不瘦弱，但和凶手相比，明显落了下风，根本反抗不了。

周思源和洪峰查看了案发现场，发现藏着钱程程尸体的山洞靠近山顶，而钱程程被杀的地方应该是在200米之外的小道上。

也就是说，这个凶手半路劫持了钱程程，将其强暴后杀害，带走了头颅。

02

周思源和洪峰讨论之后，觉得这个案子并非一般色魔奸杀的案子，有些说不通的细节。

第一：钱程程是一个连熟悉的乡邻都不怎么交流的人，为什么一个人走了这么远爬到一座山上来。

第二：这名凶手砍钱程程头颅的原因是什么？

第三：凶手处理了尸体，带走了头颅，带走了凶器，为什么容易辨认出身份的裤子鞋子没有带走？

周思源回到局里，先调查了钱程程和赵元英的档案，而洪峰则来到村子里询问邻里有没有其他的线索。

钱程程的确来自福建，是赵元英的表姐，确实是因为家中亲人都在战乱之中去世，才不得不投靠赵元英。

不过赵元英没有说出钱程程来投靠她最重要的理由——钱程程的脸被烫伤了，在老家被人嘲笑嫌弃，也没有什么谋生的手段，只得投靠了性格泼辣的赵元英。

所以钱程程性格一项是懦弱内向的，赵元英根本不相信她会独自出门，但即便是在警察面前，她还是坚持要给表姐留一个面子，没有说出这件事，

钱程程是家中的独女，丈夫生前也小有资产，她不仅供着自己的生活，还能贴补赵元英。

赵元英是重庆本地人，曾经随着父亲在山东生活过一阵子，也算是念过几年书，并非大字不识一个的文盲。

父母给她留下的房屋遗产不多，但足够她生活，她一直说能活着回到老家得到乡邻的照顾已经是她的福气。

赵元英的丈夫吴文是国民党的一个小文员，解放前已经失踪了两三年。

重庆解放之后，赵元英就单方面声明和不知道是死是活的吴文离婚，解放后做人口调查的时候，工作人员也只是询问了几句，并没有为难她。

赵元英和钱程程在1949年年初回到重庆老家，赵元英为人热情，钱程程低调不露面，两人都没有孩子，也都婉拒了街坊邻居为她们说亲的好意，从没有和任何人有过矛盾。

洪峰也曾怀疑过，会不会是赵元英贪图钱程程的财物，所以找人杀了钱程程。

但乡邻都说姐妹俩的关系着实不错，从没听她们争吵过，而且赵元英平日非常节省，生活朴素，并不像是贪财奢靡的人。

钱程程失踪当天，村里有一户人家正在给孩子办满月酒，赵元英去帮忙帮了一天，回去之后钱程程就不见了。

赵元英当天就和村里的街坊邻居到处找了一遍，大家都晓得钱程程的性格，当天就觉得钱程程要出事儿。

而且，钱程程的确从不和任何异性交流，就是和女邻居说话也只是点点头。无论多热的天，她出门都带着头巾挡着被烧伤的脸，应该是对自己的脸十分在意。

无论大家怎么表达善意，她对任何人都没有真正放下戒心。

周思源还问了当时去做户口调查的分局工作人员小赵，小赵说钱程程自卑到可能有些精神问题，当时有两名男同志和小赵一起去了赵元英家中，钱程程突然呕吐不止，还强撑着和小赵说了几句话。

这就更加让人疑惑了，对生人恐惧成这样的钱程程，为什么会独自出门呢？

03

洪峰回到局里之后，向周思源说了这些情况。

洪峰道：“钱程程在这里唯一熟悉的人只有赵元英，赵元英没有杀害她的动机。而且赵元英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明，在发现钱程程走丢之后就立刻去寻找了，种种行为都不像是装的。”

周思源思考片刻：“凶器没有找到，现场前一天下过雨，只能找到几个残留下来的男性脚印。除此之外没有其他线索。”

周思源顿了顿，又道“凶手选择砍掉被害者的头颅，并且带走，其目的到底是什么？他不想别人认出钱程程的身份？还是说他和钱程程有什么深仇大恨？要不就是他想要将这起案子闹到最大，让民众恐慌。”

洪峰点点头，接着说：“第一种可能不存在，她身上的衣服和胎记已经可以证明身份；第二种有可能，钱程程好像对男同志特别惧怕，也许从前遭受过什么虐待；第三种也有可能，那就是特务随机找人作案，手段越凶残，越符合他们的意图。”

为此，周思源特意喊来赵元英再次问话。

在问到赵元英为什么钱程程这么害怕陌生人之时，赵元英吞吞吐吐说钱程程因为脸上的伤。

赵元英此人一看就很单纯，藏不住什么话，周思源犀利的眼神盯着她瞧了一会儿，她只好交代出了钱程程的往事。

钱程程的丈夫方图楷原本就是个军统的特务，此人不仅手段狠辣，而且寻花问柳，好色赌博。

这种啥都要贪、很好拿捏的恶人就是日本人重点培养的汉奸对象，但这个方图楷又没什么脑子，被人耍得团团转输光了家底子不说，做了汉奸走狗没多久就被军统发现了，马上要对他“锄奸”。

方图楷也不知道从哪里得知了军统要灭他口的消息，为了得到一笔快钱逃到日本，就把貌美的妻子钱程程卖进妓院。

钱程程娘家无人，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最后就找了把火钳子把自己的脸烫毁了……

后来钱程程怎么从山东逃到重庆来的，赵元英并不知道，但她清楚自己再不收留这个表姐，表姐只有寻死了。

钱程程此前和赵元英说过，方图楷已经被军统的锄奸队打死了，钱程程亲自花钱看人埋在了乱葬岗。

赵元英其实一直想说出方图楷这个人，但她自己就有个曾在国民党任职的前夫，她生怕方图楷给自己带来什么祸事。

周思源一听，叹了一口气。

如果方图楷没有死，那么钱程程可能对赵元英说了谎。

她说谎也是情有可原，如果她实话告诉赵元英丈夫还活着，赵元英肯定会为了自保拒绝钱程程留在家中。

晚上，洪峰和周思源在分局简单吃了点干粮，一边吃还在一边商讨着这个案情。

洪峰道：“那么此前的一些疑惑就得到了解释。方图楷还活着，并且还找到了钱程程，钱程程因为撒了谎，不敢和赵元英说。方图楷威胁钱程程和自己见面，强奸了钱程程之后将其杀害，并且砍下头颅泄愤……”

周思源却道：“虽然一切都说得通了，但我总觉得还有哪里不对劲。”

洪峰也说：“看来还是要等方图楷此人落网才能知道所有的真相。”

没想这案子一查就查了大半年，一直到1951年2月，方图楷的档案才终于从山东调了过来。

档案之中的内容和赵元英说得差不多，方图楷此人的照片也比较清晰。

但此人的的确确是在1941年被军统击毙了，已经死了10年之久。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洪峰还是找人按照方图楷的照片绘制了画像，还画了有胡子和没有胡子的两个版本，张贴在第六区，寻找目击证人。

而赵元英许是实在不想再度牵扯到特务案中来，这大半年也只来了两次询问案子的调查情况，客客气气问完，就客客气气走了，和第一次来到分局的样子截然不同。

04

分局的案子一摞累着一摞，这个案子因为一直没有进展，只能暂时搁置下来。

但周思源和洪峰心中其实一直在惦记着。

没想到，2月15日，这刚刚过完春节，有个和赵元英同村的妇女带着孩子来报案，这孩子说，他好像见到了活着的“钱程程”。

这小男娃叫冯阿喜，刚刚9岁，调皮捣蛋，但也是个“神童”的一般存在，几乎是过目不忘，但心思全不在读书写字上，成日见不着人，冯嫂为此隔三差五就要绕着村子揍他。

在钱程程被杀的消息传到村子里的时候，不少大人都跑了二里地去看热闹。阿喜也吵着要去看，冯嫂也听人七嘴八舌说可怜的钱程程是被人奸杀的，几个小时过去了，她一想到心跳还突突的，哪可能让儿子去看，直接把他锁在了家里。

哪知晚上给儿子洗澡之时，阿喜突然对冯嫂说：“娘，这个钱阿姨长得真丑，真不像个女人。”

冯嫂穷苦出身，没念过书，但是位极有正义感的女同志，解放后更是恨不得利用一切空余的时间去学习进步。

现在儿子竟然说出这样的话，她扬手就对着阿喜的屁股甩了几巴掌。

阿喜被这一顿胖揍，不敢在母亲面前提起钱阿姨这三个字，也不敢随意点评任何女性的长相。

今年过年，冯嫂带着阿喜去了七区亲戚家窜门。阿喜走在路上好好的，突然走两步停两步，拉了拉冯嫂的手，贴着冯嫂的耳朵道：“娘，你看那个人，是不是钱阿姨？”

冯嫂当时还没反应过来：“哪个钱阿姨？”

阿喜直接道：“就是死在山上的那个！”

冯嫂当时就觉得背脊发凉，差点站不住。

结果往儿子指的方向一看，远处站在路边的还确实就是个长得和钱程程很像的女人，但她脸上没有伤疤，穿得也相当考究，走在路上抬头挺胸颇有自信，和钱程程八竿子打不到关系。

冯嫂看了好一会儿，才终于舒了一口气：“只是长的很像罢了。”

阿喜却执拗得摇头：“娘，他就是钱阿姨。钱阿姨的喉结很大，而且，脚也很大。”

冯嫂这下子彻底愣住了，平日钱程程很少出门，出门也是遮遮掩掩，还穿着长裤，她还真没注意过这些细节。

而阿喜平时调皮，喜欢爬树翻墙，许是给他无意中见到了钱程程的脸和脚。

冯嫂用围脖将两人的脸围了个严严实实，远远跟着那个女人，一直到确定了她的住处，她才赶紧返回，第一时间向第七区的公安分局报了案。

七区分局的同志相当重视，立刻给六局打去了电话，并且派人秘密监视着这女人的一举一动。

周思源得到消息之后立刻赶到了第七区，乐得给阿喜买了两包糖果。

而洪峰则被周思源安排去了赵元英所在的村庄，向邻里打听赵元英最近有没有频繁外出窜门，前往第七区。

很快，洪峰那边得到了消息，赵元英的确最近每月都要出一趟门，一去就是两三天。邻里还以为钱程程死后她生活比较孤单，就找了个对象处处，现在还不好意思说出口。

洪峰还带了两名紧挨着赵元英家的邻居前来第七区，他们就坐在“钱程程”家对面的茶楼喝了一上午的茶，一直到下午，“钱程程”走了出来，两名邻居也是确认了很久，最后断定说从身材、身高和眉眼来看，确实和钱程程特别像。

洪峰将情况和上级汇报，上级很快下达命令，可以直接逮捕疑似钱程程的这名嫌疑人。

“钱程程”被秘密逮捕之后，面对公安的询问一句话不说，以沉默对抗一切。

不过，“她”的确是个男人。

05

现在警方只能判断出，他的鞋码和杀人案现场的男性鞋码是一致的。他家中找出了少量的金银，也有福建的户口簿。

他不愿意说，周思源也有办法让赵元英说出来。

赵元英不知“钱程程”被捕之事，到了约定的日子，她依旧收拾好包裹去了七区。

来到了“钱程程”的住所，打开门锁之后，里面一片狼藉，她急着寻找金银，却发现空空一片。

赵元英也不敢声张，锁上门之后吓得回到了家，躲在家里大哭一场。

洪峰才不急不慢地找上门来，说：“今天凌晨，公安局门口放着一个冰冻的男人的人头，竟然和钱程程长得极为相似。和人头一起送来的还有一封信，信中写着你家的地址，说，这就是背叛者的下场。你可有什么话说？”

赵元英一下子腿软了，瘫坐在地上。

她此前在公安局一哭二叫，将一个无脑的女人演得淋漓尽致，现在真正到她崩溃的边缘，她倒哭不出叫不出。

而是喃喃道：“下个就是我了，下个就是我了！”

洪峰阴森森道：“这凶手不声不响杀了两个人，确实不好抓，你要是不说出来，下一个说不准，真的是你了。”

随即，几乎不费什么力气，赵元英全都招了。

钱程程确实是赵元英的表姐，而她还有表哥，表哥就是他的丈夫——吴文，原名钱文。

钱程程和钱文是龙凤胎的姐弟俩，钱程程的丈夫方图楷和钱文同在军统局，也是因此方图楷认识了貌美的钱程程。

方图楷做了汉奸之后，搜刮的钱财全在钱程程手中，方图楷此人好色好赌，钱程程早就想要私吞这些钱，干脆就串通了赵元英夫妇，将方图楷告发了，方图楷被杀，钱程程带着钱逃到了福建老家深山躲了一阵子。

对钱文，钱程程是毫不吝啬自己的钱财和关爱，钱家父母双亡，就钱文这一个独子，钱程程就想赵元英赶紧生个孩子。

赵元英因为身体原因无法生育，钱文又对她感情很深，钱程程一直逼着钱文取个小老婆，钱文就是不愿意，两家人闹得十分不快，1946年、1947年两年内都没有什么联系。

1948年，向来胆小的钱文意识到国民党必然要败，他只是个文职，但也被拉上做了各种特务训练，即将被安排潜伏到福建老家。

钱文怕死，找了个混乱的机会逃了出来，还扮作女人和赵元英回到赵元英的重庆老家。

钱文后来才知道重庆还残留着不少军统的老特务，无奈之下只能以钱程程的身份活下去。在军统学的一些易容术，也有了点作用。

他和赵元英活得已经相当憋屈，为了防止来户口调查的同志们发现，钱文还要装疯卖傻。

这日子已经过得几乎崩溃，钱文很后悔和钱程程闹掰，不然得了一笔钱完全可以带着赵元英出国逍遥。

正想着这些，钱程程竟然找到了他们，她愿意出钱送走钱文，甚至还能找到人送他去留学，但他必须和赵元英离婚。

赵元英心中无比委屈，她已经承受着随时可能被捕的压力窝藏钱文这个特务，他们姐弟竟然还想要甩了她！

钱文在牵扯到赵元英之时，就完全没有了任何理智，赵元英见大姑子如此心狠针对她，就劝丈夫干脆杀了钱程程，就可以霸占钱程程的所有财产。

在杀人当天，赵元英故意去帮忙，钱文约了姐姐在山上见面，最后一次申明他们是患难夫妻，不可能拆散，希望赵元英能够同意送两人一起出国。

钱程程不但讽刺赵元英生不出来，还大骂钱文没用，现在和一个太监没有什么区别。

已经被这种生活憋屈到发疯的钱文把钱程程掐死了。

钱文和钱程程个头都在一米七左右，但钱文毕竟经过专业的特务训练，有着专业的格斗技巧。

他将钱程程和自己的衣服调换，将钱程程的头颅用自己事先准备的斧头砍下来，用钱程程带来的包，拎着人头又走了几里山路，扔在另一个荒凉的山洞里面。

至于为什么要强奸亲姐姐，赵元英提到此处嚎啕大哭，这并不是她和钱文预先商量好的，钱文之所以这么做，就是让警方彻底相信凶手是个男人，从而第一个排除赵元英。

可惜，一切并不如夫妻俩的心愿，钱程程看似穿金戴银，其实她家中的钱财并不多，钱文这才意识到，钱程程也许真的无力承担两个人同时出国，而这个时候，一切都已经晚了……

真相大白，钱文得知妻子什么都供了出来，沉默许久，终于开了口：“元英是不是算立了大功？可以逃过一死？”

洪峰并没有直面回答他：“你这样的文职特务，也已经主动逃出了特务组织，如果主动向新政府交代，戴罪立功，原本是可以不必如此辛苦。”

钱文低下头，又陷入了沉默。

1951年11月，钱文被判处死刑。

赵元英逃过一死，入狱之后始终郁郁寡欢，不过5年死于心脏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