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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彭乙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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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言

公元1398年，朱元璋在南京去世。这位明朝的开国皇帝，一生可谓是传奇无数，甚至在死后还要搞事，不愿轻易退场。

朱元璋死前立下遗嘱，恢复人殉制度，下葬当天，南京城内13个城门同时出殡，数十位妃嫔在同一天被人灌注水银殉葬。直到千年后朱元璋墓重见天日，才让大家见识到了《明史》中记载的这场葬礼，到底有多恐怖。

（朱元璋）

一、朱元璋恢复人殉

《明朝小史》记载：“太祖崩， 伺寝宫人尽数陶葬。”

由此开启了明朝的殉葬制度，事实上人殉制度从两汉以来，已经许久未见，殉葬被看做是令人唾弃的行为。这是因为从汉朝采信“儒家”治国之后，人们将“礼”看得极重，人殉显然是违背了“礼”的做法的。

不过自从元朝统治以来，蒙古人也有殉葬的传统，于是人殉再次流行起来。据说成吉思汗去世后，一共前后2000人为他殉葬，不过在元朝建立之后，忽必烈偏向汉学，因此殉葬也大幅度降低。

（人殉）

但到了朱元璋这里，他要求死后人殉这事，虽然没有确切的理由，但他的确恢复了这项被唾弃的制度的。或许这和他的出身有关，朱元璋不是传统意义上的文化人，相反他是从草根摸爬滚打上来的，对于所谓的“礼”也压根不怎么在意。

洪武三十一年，朱元璋去世的前夕下令，要求侍寝过的数十名名妃嫔，全部陪葬。但具体是多少人数，大家众说纷纭，在明朝郑晓的记载中，“太祖陵不知拊葬几妃，今陵祭旁列四十六案，或坐或否。”

也就是说朱元璋至少陪葬了46人，也是明朝的君主中，陪葬人数最多的。

（殉葬的妃嫔）

不过殉葬的人也不会白死，是会给予一定的补偿的。比如朱元璋去世后，建文帝和永乐帝都给予了家属抚恤待遇。女人的家属被封官，还得以世袭罔替。记载中提到的张凤、李衡等人，所属锦衣卫百户，带俸世袭，也被称作太祖朝天女户。

这些为皇帝殉葬的女人被称作朝天女。但是死去的是女人，享受俸禄的却是其家人，我们依然能够看到封建社会对女性的压迫。比如明仁宗的郭贵妃，她诞下三个皇子，按照礼制是不必殉葬的，可是郭贵妃居然“自愿”殉葬，这背后恐怕有更深的水。

（郭贵妃）

二、人殉的方法

在朱元璋恢复殉葬制度之后，我们从史料的记载中，可以清楚的看到殉葬的残忍，以及对于那些女性的被逼无奈，简直让人胆战心惊。

根据《李氏朝鲜》的记载，这些被选为“朝天女”的女性，会被统一带到一个宫殿中，所有人都知道自己的命运，殿中哭声一片，场面尤为凄惨。

她们会在太监的监督之下，站在凳子上，主动将头挂到白绫上，紧接着锦衣卫进来后，将所有的凳子挨个踹掉，渐渐地哭声停止。如果有不从的，那锦衣卫直接进来帮忙。

（朝天女）

朱元璋去世时，按照他的意愿，朱允炆下令后宫内凡是没有生育过妃嫔一起下葬。朝中大乱，不仅所有的妃子哭天抢地，就连许多大臣都十分震惊。而有的官员趁机贪赃枉法，将一部分妃嫔庇护下来，得以存活。

而有的已经生育过的妃嫔，则因为得罪了官员，甚至被强行殉葬。

当她们被列入朝天女的名单时，一切都无法挽回了。她们头系白绫而死，被史书记载下来，而执行命令的太监和锦衣卫，则让我们看到了人性的可怕。

（殉葬的妃嫔）

在朱元璋墓出土后，有史学家分析，认为有的妃嫔不是吊死的，而是往体内注入水银的方式，保证尸体不腐不朽来陪葬的。那要如何注入水银呢？要知道人在死后，口舌会紧闭，于是明朝的太监想了一个方法，死的不行来活的。

被选入殉葬名单的妃子，在殉葬当日每人领上一杯安眠茶。等她们喝下茶昏昏欲睡之后，太监再将她们的脑袋上开个洞，用勺子往里面浇灌水银。等到水银灌好之后，再将妃嫔的头皮给缝上，再次下葬。

（山西殉葬 图文无关）

而妃嫔在这个过程中，已经悄无声息的死亡了。等待着她们的，只有给朱元璋陪葬的任务了。从朱元璋的陪葬来看，人殉真的是惨绝人寰的一种手段，是对皇权的一种具象化体现。难道妃嫔不是人？普通百姓不是人？所以看了这些，真叫人胆战心惊。

正如同我们先前提到的，这所谓的殉葬“自愿”，压根不是真正的自愿。宫人殉葬成为了明朝的一个制度，是皇帝和群臣一起探讨出殉葬的名单，确定后便不可以更改。也就是说，要谁殉葬，是皇帝和掌权大臣的独断专行。

（殉葬的人）

明朝妃嫔殉葬背后反应出来的，则是她们深深的无奈，这种无奈不仅是身体上的，更是精神上的。年轻时入宫，就已身不由己，即便是殉葬，大多数人甚至都没有反抗的意识。

而且明朝对于女性的压迫，认为女性应该从一而终，在丈夫死后就不能再嫁，甚至有人提出了以身殉夫的说法。

可是有多少女子是真心的呢？我想很少，所以在这个过程中，朱元璋恢复人殉制度本身，就是一种对社会的摧残。

（朱元璋）

三、明英宗废除人殉

在殉葬的宫人中，有大致三类。第一个是皇帝生前侍寝的宫女，第二种就是皇帝的妃嫔，第三种是进献的贡妃。

贡妃是外国进献的，以高丽居多。从朱元璋开始，历朝历代地皇帝都进行人殉，甚至是地方的藩王，也大搞人殉制度。

比如明宣宗殉葬的妃嫔有7人。殉葬的宫人中，有一个名叫郭爱的女子，进宫不到一个月，就被选中做了殉葬的人，她在死前的悲叹也让人无不惋惜。这件事情知道明英宗时期，才得到了解决，在明英宗去世之前，他就立下了遗诏，决定废除人殉制度。

（明英宗）

这对当时的明朝来说是顺天意、归民心的举动，得到了大臣的一致支持。其实这恰恰说明了，人殉制度在明朝本就不得人心。关于明英宗废除人殉这一举动，首先是他本人重视夫妻之情，他和钱皇后感情密切，因此是不希望自己死后，要钱皇后殉葬的。

明英宗此前处置景泰帝妃嫔时，已有先兆。景泰帝后宫的汪妃，在明英宗看来，汪妃曾经照拂过自己，因此他景泰帝去世后，汪妃是唯一一个被明英宗免去殉葬的妃嫔。

在明英宗去世后，明宪宗再次确定废除宫殉的制度，也给太祖开启的人殉制度，画上了终结的句号。

参考资料：

[1]朱子彦.明代宫殉制度探究.第十四届明史国际学术研讨会论文集.Ed.上海大学历史系,2011,108-116.

[2]揭秘朱元璋殉葬嫔妃真相.人民网，2015-08-04

[3]老祖宗的殉葬制度，是什么时候才彻底废止的？.澎湃新闻，2023-02-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