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华苓：长期被夫指骂，一辈子婚姻不幸的母亲，临终前嘱咐她离婚

在台北一座看似平静的旧式住宅内，夜色如墨，一盏孤灯昏黄地闪烁着。聂华苓静坐在狭小的书房里，她面前摊开的是一堆乱七八糟的文件和一封尚未封口的信。屋外，秋风送来阵阵凉意，夹杂着未知的预感，仿佛正告诉她，一场改变命运的风暴即将来临。

就在这个不眠之夜，聂华苓的思绪回到了不久前的那个清晨，她在医院的病床前，听着母亲微弱却坚定的声音。那是一段长期被痛苦和无奈笼罩的婚姻生活的最后告白，也是一位女性在生命尽头对自由和幸福渴望的最终宣言。聂华苓的母亲，一生中饱受夫家指骂和冷漠，她的婚姻是一连串不幸的缩影，然而，临终前，她却留给女儿最为重要的遗言——离婚。

家庭背景：战争与婚姻的阴影

聂华苓的家庭背景，充斥着战争的硝烟与家庭内部的纷争。她的父亲，聂怒夫，在当时的社会背景下，是一名有着一定地位与权力的军人，隶属于吴佩孚的势力范围内。在那个动荡的年代，拥有两房妻子对于一个男人来说，似乎是一种身份与地位的象征。然而，这样的家庭结构，对于其中的女性成员而言，无疑是一种深重的心灵负担。

聂华苓的母亲，一位原本怀揣对美好婚姻生活的憧憬之人，未曾想到自己的命运会如此波折。婚姻的开始就是一场骗局，媒人和聂怒夫的谎言让她步入了一个她未曾预期的世界。成为第二房太太的她，很快发现自己在这个家庭中的地位是如此的尴尬与被忽视。她的加入，似乎更多是基于聂怒夫对于传统家庭价值观的追求，而非真正的爱情。

在这样的家庭环境中长大，聂华苓的童年与青少年时期，无疑是在一个充满了复杂家庭关系的背景下度过。这个家庭的结构，以及父亲与母亲之间的关系，对她的成长有着不可磨灭的影响。家庭内部缺乏温暖的氛围，父亲聂怒夫忙于军务，很少有时间关注家庭，而作为第二房太太的母亲，则常常陷入对自己命运的反思与无奈之中。

尽管生活在这样一个家庭中，聂华苓并没有完全沉浸在家庭的阴影之下。随着年龄的增长，她开始逐渐意识到，自己的人生不应该被家庭的复杂关系所局限。她的觉悟，并不是源于某个具体的事件，而是在日复一日的家庭生活中，对于身边发生的一切进行观察与思考的结果。

聂怒夫作为家庭的顶梁柱，他的军事生涯及对家庭的态度，无形中塑造了家庭成员对于权威与服从的认知。在聂华苓的心目中，父亲的形象复杂且矛盾，既有令人敬畏的一面，也有让人难以理解和接受的部分。尤其是对于聂华苓的母亲而言，父亲的双重生活方式带给她极大的心灵打击与生活困境。

传统束缚：封建家庭的媳妇

在大学读书的时候，聂华苓和高大帅气的王正路相识，并逐渐走到一起。1948年，聂华苓踏入了王正路的家门，她的生活因此而彻底改变。成婚之初，聂华苓以为自己将开启人生的新篇章，却未曾想到，她即将面临的是一系列传统封建家庭的严苛规范和束缚。

王正路的家是一个典型的传统家庭，家中长辈众多，每一位都有自己的一套生活准则和行为规范，这些规范对家中的女性尤其严格。作为新婚的媳妇，聂华苓需要遵循这一切规则，她很快就体会到了这个家庭对女性角色的刻板要求。

每当家中举行宴会或是有客人来访时，聂华苓总是忙碌于准备茶水和点心，小心翼翼地奉茶敬烟，确保每位客人都感到舒适和尊重。然而，在这一切忙碌之后，当聂华苓想要找个地方稍作休息时，她却发现自己连坐下的权利都被剥夺了。在家中长辈面前，女性必须保持站立，直到被允许坐下。这一规矩在王家被严格执行，无人敢于违背。

聂华苓有一次，在一场家宴结束后，因为疲惫不堪，找到了一个角落的椅子坐下。这个简单的动作却引发了一场风波。王正路注意到了她的行为，不顾客人的面，立刻将她拉回到他们的房间，严厉地质问她为什么不守规矩。聂华苓的这一举动，被认为是对家规家法的大逆不道，是对家族长辈的不敬。

在王家，男性拥有绝对的权威，而女性则必须处于顺从和服从的地位。聂华苓的这次“失误”不仅让她遭到了丈夫的斥责，也让她深深感受到了在这样的家庭中，作为女性，她连最基本的自由和尊严都难以保持。

此后的日子里，聂华苓更加小心翼翼，努力去适应这样的家庭环境，但内心的抗拒和不满却越积越深。她开始在日常的细节中观察和思考，对于这个家庭强加于她的种种规范和限制，聂华苓虽然表面上顺从，但心中却充满了疑问和反思。

家中的每一次聚会，每一次宴席，聂华苓都必须忙前忙后，照顾好每一位客人，确保一切按照家规进行。然而，当这些活动结束，所有的客人散去，聂华苓站在空荡荡的厅堂中，看着一地的杯盘狼藉，她感到的不仅仅是身体的疲惫，更有一种难以言说的孤独和无力感。

独自挑战：留守与照顾

1957年，随着王正路赴美的船只缓缓驶离台湾岸边，聂华苓面临着人生新的挑战。台北的家中，她与女儿相依为命，生活的重担全落在了她的肩上。物质条件的匮乏，生活的艰辛，都未能击垮聂华苓。相反，在这段独立生活的日子里，她展现了前所未有的坚强和独立。

每天清晨，聂华苓早早起床，开始她的日常生活。准备早餐，送女儿上学，然后是一天的家务劳动。她学会了精打细算，用有限的资源维持家中的日常开销。在这个过程中，聂华苓逐渐掌握了许多生活技能，从缝补衣物到家庭财务管理，她都能独立完成。

生活虽然简朴，但聂华苓和女儿的日子充满了温馨和乐趣。她们一起阅读书籍，一起散步在台北的街头，探索这个城市的每一个角落。没有了王正路的严格规定和束缚，聂华苓开始按照自己的想法生活，她发现，生活可以有很多种方式，不必受限于传统的框架之内。

聂华苓也开始接触和参与更多的社会活动。她加入了一些文化和教育组织，参加讲座和学习班。这些活动不仅丰富了她的生活，也拓宽了她的视野。她遇到了很多志同道合的朋友，他们的交流和互动给了她许多新的想法和启发。

母亲的病榻嘱托

在王正路赴美的那些年里，聂华苓的生活虽充满艰辛，却也带给了她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感。她在日常的挣扎中，找到了一种新的自我认知与生活方式。这段时期，对聂华苓来说，不仅是物质生活的独立，更是精神上的一种解脱和自我探索。

在这个过程中，聂华苓的母亲的健康状况急剧恶化。她的母亲，这位曾在家庭阴影中默默承受所有苦难的女性，她的生命走到了尽头。在生命的最后阶段，她与聂华苓有了一次深刻的交流。尽管身体虚弱，但她的话语中却充满了力量，她鼓励聂华苓勇敢地面对生活，追求自己真正想要的生活和幸福。

聂华苓每天都会去医院照顾她的母亲，她细心地照料着母亲的每一天。在那个安静的病房里，时间仿佛凝固。聂华苓的母亲，用她微弱的声音，告诉女儿关于生活的意义，关于坚持与放弃，关于痛苦与幸福。她告诉聂华苓，每个人都有权利去追求自己的幸福，不应该被任何形式的枷锁所束缚。

在聂华苓的记忆中，母亲总是那个在家庭风波中默默承受一切的女性。然而，在母亲生命的最后几天，她展现出了一种不同于以往的勇气和力量。她的话语，像是一盏灯塔，照亮了聂华苓心中的迷雾，指引着她前行的方向。

随着母亲病情的恶化，聂华苓的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感。她开始反思自己的生活，思考母亲的话语对她的意义。在医院的长廊上，聂华苓走过每一次都如同在思考自己的人生路。每当夜幕降临，聂华苓坐在母亲的病床边，她会握住母亲的手，静静地陪伴着她，直到深夜。

聂华苓的母亲最终在一个清晨离开了这个世界。在那一刻，聂华苓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失落和空虚，但同时，母亲的话语也成为了她心中永恒的力量。在丧礼上，聂华苓看着母亲安详的面庞，心中充满了感激。母亲给予了她最后的礼物——追求自由和幸福的勇气。

女性的觉醒：探索自我与重塑生活

在经历了与母亲生命的最后时刻的深刻交流后，聂华苓的内心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她意识到，尽管面对着复杂的家庭背景和压抑的社会规范，她不能再选择沉默和妥协，而是应该勇敢地追求自己的幸福和自由。这种转变，虽然充满挑战，却也为她的人生开启了新的篇章。

就在这个关键时刻，聂华苓遇到了保罗·安格尔，这次相遇仿佛命中注定，两个彼此需要慰藉和理解的灵魂相互找到了依靠。保罗的出现，不仅为聂华苓的生活带来了新的希望，也让她看到了跳脱现状的可能性。他们之间的相遇，超越了文化和语言的障碍，展现了人与人之间最纯粹的情感连接。

经过深思熟虑，聂华苓下定了决心，她决定结束与王正路的婚姻，这是一个既勇敢又艰难的选择。离婚对于当时的社会而言，是一件颇受争议和眼光的事情，尤其对于一个女性来说。然而，聂华苓坚信，这是她追求自由和幸福的必要步骤。

在与王正路的离婚过程中，聂华苓经历了不少挑战和阻力，但她始终保持着坚定和决心。她处理离婚的过程中表现出了异常的冷静和果断，这让周围的人感到惊讶。在许多长时间的讨论和协商之后，离婚最终成为现实。尽管这一过程充满了痛苦和不易，聂华苓却也感受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解脱和轻松。

与此同时，保罗·安格尔成为了聂华苓人生旅程中不可或缺的伙伴。在他的鼓励和支持下，聂华苓开始计划自己的未来，这包括了远赴美国的决定。对聂华苓来说，前往美国不仅是地理上的迁移，更象征着对过去的告别和对新生活的期待。

离婚手续完成后，聂华苓和保罗·安格尔一同前往美国。这一决定，对聂华苓而言，既是一个全新的开始，也是一次对未知的探索。美国，这个充满机会和可能性的地方，为她提供了一个展开新生活的舞台。

1. 胡德才.楚文化与聂华苓的文学创作[J].江汉论坛,2020(10):90-9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