货车司机牛二哥青疆奇遇之失踪的看场人日记(八)祁曼塔格矿山

到达祈曼塔格矿山时已经下午一点。

祁曼塔格矿山,位于新疆若羌县青疆交界的阿尔金山东部。它的南面就是举世闻名的可可西里与羌塘无人区,

我和席桑参加阿其克库勒湖救援时,曾经在一个东西岔路口(没有地名)发现一条黑色铁矿废渣铺成的便道,后来才知道那是一条途径伯喀里克、布伦台、野马泉,最后到达省道乌图美仁的小路,而乌图美仁(蒙语意思是长长的河流)是格尔木到花土沟的必经之路。

祁曼塔格矿山所处的阿尔金山蒙语的解释是“有柏树的山”,属于高海拔的青藏高原寒带气候地区,山峰高度在4700-5500米之间,干旱少雨,四季温差大,冬季漫长酷寒,夏季干燥多风,七月飘雪,司空见惯。

矿山附近植被不多,有沙棘、骆驼刺,藏红花。获嘉队位于矿山最高层,在简易房的后面就有很多的藏红花,每次上去拉原矿,我和席桑都要采一些,把它们放到玻璃罐头瓶里,加水,放在碳火炉边加热,泡出来的液体血红血红的,喝了可以预防高反。席桑这小子每次喝的时候都说想起了媳妇的大姨妈,让我心生滆意,欲喝不能。

矿山附近还生息着各种野生动物,如性格温顺的野骆驼、野驴、斑头雁、藏羚羊,当然还有攻击性极强的狼、熊、雪豹等等。想着陈平和一只小狗将要虎狼环饲的环境下度过漫长的三四个月,我不免又担心起来。


环顾群山,满目苍黄,寒风凛冽,冻的人不由自主想要跺跺脚、暖暖身。今天晚上的温度达到零下三十多度,我们虽然加的是负二十号柴油,但是晚上根本不敢在此过夜,百分百的会冻的。

矿山分为三层,总体感觉像金字塔结构。

辉县磨料队位置低,是第三层,它的磨料车间、料场、宿舍以及永天公司的磅房、驻矿山的办公室在山的腹部,海拔稍低,有4400米左右,地势比较开阔,实力比较雄厚,产量高,正常一天可以选、磨颗粒碎料几千吨。老板贺总,在辉县市还有一座大型水泥厂,兼营房地产,老板娘张姐曾经来矿山住过一段时间,体质好,五六十岁的她爬山越岭非常麻利,没有大老板的架子,对我们司机挺好的。

我感觉世间事儿有个规律,有的老板产业做的越大越有钱,对人越客气越和蔼,如我刚才提到的张姐,每次看到因故滞留在山上的司机,总会拿出糕点水果馈赠,看着司机们中午没处吃饭啃着方便面,

就会让厨房做些面条米饭的给他们。

她还让我想起了宁波的一位老板,那时我在福州鑫运公司开半挂牵引冷藏车,从河北围场拉了一车红萝卜,在杭州三沙卸货,我们的老板是福建人,资金雄厚,特别会做生意,属下的车子有斯堪尼亚、雷诺、日野,虽然自己排斥倭国,但是他们生产的这种车子驾驶起来确实舒服,稳定性好,操作台上放杯水都不会洒,档杆是折叠形的,收车时往下一按,就隐藏起来了。

车子好,故障少,出勤率也高,订单也多,运费高,我们出车一般不跑冤枉路。到达三沙,车子刚接近卸货区,搭档的手机就响了,老板发来了信息,卸完货后去宁波拉青豆,附带了对方的电话号码。

二哥俺人穷志不穷,做人讲的是端正,不做坏事,不说慌话。可是我这个搭档真的让人汗颜,看看时间已是下午三点,正常卸车得两三个小时,从三沙到宁波一两百公里,怎么也得两个多小时,担心晚了装不了车。两只绿豆眼滴溜溜转了转,就主动和对方联系,说卸完货了正在高速上。

之后就是无数谎话的叠加,对方一遍遍问,搭档一次次圆谎,直到晚上九点钟才到达厂门口。门卫说老板吩咐了不让进去,又说,你们说马上到马上到,老板带领工人从半下午一直等到八点钟才走。搭档词穷,却又无计可施,只好腆着脸再和老板联系,对方说:“做人要讲诚信,赶不到可以明天装,为什么要说谎呢?给你们老板说过了,这车货还让你们公司装,不过得换司机。”说过就挂断电话。

话说到这份上了,也没啥办法,就把车子开到停车场,两个人去街里的广场溜达。华灯初上,散步的,带着孩子们玩耍的,中心广场中央有人在弄卡拉欧克,两块钱一首,我俩儿饥肠辘辘,哪有心情唱歌,看到角落里有一个夜市摊,就点了两个小菜喝啤酒。

正喝着,电话来了,望着搭档毕恭毕敬又痛心疾首的样子,估计是我们老板的电话,训斥是免不了的。不过,又过了一会儿,看到他紧锁的眉头像波浪过后的水面,慢慢平整,估计是协调好了。

第二天中午,见到了厂子的老板陈总,高大魁梧,声音洪亮,说话干脆。他对昨天的事情避而不谈,好像已经忘却了。还请我们一起吃午饭(后来听装卸工说,只要来厂子拉货送货的司机都管饭),六个菜两个汤。吃过饭装货,他西服一脱,抬起一大袋子青豆就撩进了货柜,听旁边小弟说人家是资产上亿的老板,对员工非常好。

这些年过去了,每当想起来心里总是热乎乎的,正能量的人或事儿像一面镜子,永远存在内心深处,当我们在某一日回首探望时,总会发现它那温馨灿烂的光芒。

祁曼塔格矿山第二层是山西队,也是以磨料为主的,与依吞布拉克开发区的精粉车间是同一个老板,所产磨料以自采自销为主,陈平是他们的工人,所以住在那里。

最高处的获嘉原矿队只开采原矿,不加工,每天重复的工作就是翻来覆去的选址、起山皮、钻眼、装药、放炮、然后由三辆后八轮自卸车给两个磨料队送铁矿石。

磅房是进入矿山的第一个建筑,说是建筑,其实它无砖无瓦,就是一座白面蓝顶的铁皮简易房。

磅房左侧两百米开外就是山体,下面是一条被雪山洪水冲出的大水沟,有一两米深,现在成了司机们的临时卫生间。试想,内急之下,跳入其中,后臀向山,眼前俯瞰千里戈壁,阿湖似美女,窈窕如玉带。胯下瀑布挂前川,臀后烈火燃干柴,玉柱如钟摆,豆在鏊上叹,轮回画山岩,噼噼啪啪,怎能不痛快。

磅房右侧是一个临时卸料场。永天公司规定,出于保护便道需要,所有拉货车辆,毛重(重载)不能超过七十吨,超了就卸车,磅房才开票放行。

以我和席桑的车子为例,是典型的重卡,

二哥的爱车,摄于青海湖北岸315国道,刚察到天峻的路上

底十边八的车厢,一般的大块铁矿石砸下来,最多留下个白印儿,不过它的重达二十吨的皮重,预示着我们只能拉五十吨的货。但是,如席桑所言:多少是多,要什么自行车。在高海拔地区跑车,由于内外气压差,轮胎使用寿命很短,尤其是在超载的情况下,拉的越多,越容易爆胎,人要学会知足,知足才能常乐。

正常情况下,换一茬新轮胎,如果司机比较心疼车,在路上遇到尖利的石块,或绕或拾,损害降到最低,可以使用将近两个月。反之,拉的又多,又不愿意下车捡拾车辙上的石块,最多一个月,轮胎就得更新一遍,因为阿尔金山的岩石太硬了,锋利的锐角,轮胎一压保准是个三角伤口。

再说轮胎被扎破不仅仅得扔钱再买,光在这高海拔的环境下换轮胎就能把人累死。虽然进疆之前我们也把车子进行了改装,储气筒加装了粗大的气管,购买了风炮、气推千斤顶,想最大程度的减少驾驶员维修时的工作量,但是风炮还可以,据说是倭货,气推千斤顶却着实不行,往往还得靠人钻到钢板下面,一下一下拼尽全力压动液杆,换一次轮胎没有一百多下,根本顶不起来。

我和席桑装货不贪多,轻来轻去拉四五十吨,六十多元一吨的运费,除掉一千元的油钱,一趟还能挣两千块钱。


我把车子挨着地磅停下,巨大的刹车声裹挟着地上的尘土,扑面而来,我跳下车,对着房子喊着“陈哥,陈哥开磅了没有?”

老陈是永天公司的过磅员,新密的,人可好,口头禅是“鸭子毛!”

但是话音落地,等了许久却没有回音,往常热闹非凡的矿山今天变成了死城,你说放假吧,人也不会蒸发似的全没了,昨天公司派车时还说上面有十几个人呢?

“牛哥,”席桑哼着《甜蜜蜜》凑过来说:“那么多人不见了,会不会都被他娘的美女蛇弄走当女婿吧?”

后语:

俗话说,诚信是基石,没有基石就没有万丈高楼;诚信是脊梁,没有脊梁人怎么立于华夏;诚信是灵魂,没有灵魂的人只能是行尸走肉的皮囊。二哥俺虽然碌碌无为、虽然依旧窘迫,但是始终秉信和践行这两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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页面更新:2024-03-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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