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种温暖,叫回家过年睡地铺

【八尺沟人语】老同学张斌给我发来《温暖的地铺》,说他写的时候掉了泪,我读这篇千字文,如看一部微电影,父母盼儿女回家过年的画面挥之不去,我的眼眶也湿了。于是,我想把它推荐给更多的朋友,并提醒大家春节期间,别忘了抽空回家看看父母。即使他们再干瘪的胸膛,也是我们儿女温暖和幸福的港湾。祝各位龙年大吉!

温暖的地铺

文/张 斌

又到年关了,春运大潮涌动,身在异乡打拼的游子们开始启程回家过年。

父母健在时,总是祈盼我们回家过年。进入腊月,夜深人静,天上繁星闪烁,屋里漆黑一片,房顶不时传来老鼠“吱吱”地叫声,父母披着棉衣坐在床头,盘算着谁回家过年,什么时候回来,有时还会发生争执,甚至打赌。听父亲告诉我,输的总是他,而大多数原因又与我有关。

上世纪90年代末,由于我经营不善,债台高筑,过年成了我难过的一道坎。那年我在邻乡海南过的年,央视春晚的一曲《常回家看看》,让我鼻子发酸眼角湿润。

初一大早,父亲跑到五哥家,央求五哥开挂浆船接我们回家过年。我们一家还没起床,父亲和五哥就到了,望着冻得瑟瑟发抖的父亲,我无法控制自己的眼泪。

晚上睡在父母为我们摊的地铺上,感觉十分暖和。母亲对我说,稻草早准备好了,晒了又晒,被褥都是新的。指望你们昨天回来的,一直等到天黑我们才吃晚饭,老头子酒都没喝。父亲说,哥哥侄子们十来家子都回来过年了,就缺你们一家,叫我们两个老的怎么放得下心?事情已经发生了,该扛的就要扛,逃避不是办法。那一夜无眠,父母唠叨了一夜,我的枕头湿了一大块。

2000年我携家带口辗转到安徽滁州,生意有了起色。2002年腊月二十九傍晚,我带着一家人和三哥的儿子(大学放寒假到我这儿帮忙的),开着三个轮子的“大篷车”启程回家。

出了滁州城,上了104国道,突然下起了鹅毛大雪,雪花飞舞,满天白茫茫的,雨刮器也不听使唤慢了下来,视线模糊,能见度不足十米,坐在驾驶室的老婆对我说,这么大的雪,别回去了,赶紧调头吧。在后箱大棚里的女儿、侄子也劝我立马回头。

我也胆怯,但想到两年没回老家陪父母过年了,三哥三嫂等着和儿子团聚,况且扬州食品城的大侄子一家还在等我一齐回八尺沟呢。我咬着牙对他们说,不回头,慢慢开,就是像乌龟那样爬,也要爬回家!

也许是老天眷顾我,到了仪征境里竟下起了雨,到扬州小憩一会,装了一车人,天未明就往老家赶,那时八尺沟还没通公路,到了孙家窑村,父亲租的一条挂浆船早在等候了。开船的大五叔对我说:“老六啊,你父亲天还没有亮,就喊我开船过来等你们了。”

那些年,大伙的日子蒸蒸日上,见到回家过年的我们,父母舒心展眉。春联都是父亲自编自书,我只记得2004的一副对联是这样写的:笑迎子孙凯旋满堂生辉,喜庆合家平安幸福绵长。是啊,在父母眼里,还有什么比全家人在一起过团圆年更幸福呢。

所以,每年只要到了腊月二十八,父母就翘首以盼。从停车场(此时村里已通公路)到回家的路上,遇到的人都笑着对我说,老六,你终于回来过年了,你父亲一天来公路边十几趟。母亲也打父亲的"黑枪",说,老头子晚上十来点钟还跑到河东公路上,看到汽车灯光,就说一定是我们家六伙的车。每当听到这些,我的心里就五味杂陈。

2009年我回泰州并买了房,按照老法子第一年要在新居过年,我和老婆商量,我们回老家陪父母吃个年夜饭,再赶回泰州住。老婆欣然应允,并烧了很多菜,大碗小盆的装了一后备箱。父亲可能是多喝了两盅酒,竟一反常态不顾老规矩,劝我们留下来别回泰州了。我扭头望望老婆,老婆笑笑说,晓得你就不想回泰州,新衣新鞋我都拿上车了。

那一夜,我睡在松软的地铺上,感觉格外舒服和温暖。初一早上醒来,躺在地铺上回忆儿时的欢乐时光,喝着父亲端来的红糖开口茶,嚼着父亲夜里放在枕头旁象征来年甜甜蜜蜜的果子,听着外面的鞭炮声和父母忙碌的脚步声,心里满满的幸福感。

……

父母几年前相继离去,我每年还回八尺沟过年,虽然现在不睡地铺了,但那温暖的感觉始终在心头。

(注:图片来自网络)

作者简介:张斌,1961年生,江苏省兴化市钓鱼镇八尺沟村人,年轻时爱好文学,曾在《青春》《扬子晚报》《泰州晚报》等报刊发表过小说、散文。现在泰州市从事家政保洁和封箱胶带生产业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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页面更新:2024-02-11

标签:地铺   滁州   泰州   温暖   腊月   侄子   父亲   父母   公路   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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