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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耀先）

李耀先1987年接替张蓉芳担任中国女排主教练。当时中国女排在“五连冠”后实力明显下滑，进入新老交替阶段。李耀先率队出征1988年汉城奥运会，中国女排获得铜牌。

这一成绩未能达到球迷的预期，李耀先千夫所指，黯然下课。

李耀先带领这支中国女排，有无法言说的隐忧。

李耀先早年丧妻，独自带着儿子生活。上世纪80年代末他再婚了，妻子又带过来一个女儿。

2022年6月19日，李耀先在北京因病离世。“细品名人”在全国一家知名媒体做编辑记者时，面对面采访过李耀先指导……

01

（上世纪30年代的唐山）

李耀先1935年出生于河北唐山。1953年他从河北唐山一中高中毕业后，被招入北京男排（当时的国家男排），由主攻手改打二传手。

李耀先身高1.82米，球技精湛，多次随队参加国际大赛。因为中国男排整体实力有限，李耀先运动生涯没有什么亮眼的成绩。

1964年李耀先退役，一年后担任中国女排教练。特殊年代里，中国女排解散了，李耀先返回河北，在当地体育部门工作。

1981年，李耀先出任河北女排主教练，培养了李桂芝、苏惠娟等女排名将。

（女排队员李桂芝在训练负重下蹲。）

李桂芝身高1.86米，身高、力量优于郎平，袁伟民曾将她当重点对象培养，可没有打出来。

胡进出任国家女排主教练时，又将李桂芝选入队中。李桂芝随队参加1989年女排世界杯，帮助中国女排夺得铜牌。

在该项赛事中，李桂芝没有太多亮眼的表现。1990年，她退出了国家队。

苏惠娟是杨锡兰的替补，也是一名世界级二传，后成长为球队主力。

（苏惠娟）

1986年，李耀先带领河北女排获得全国甲级联赛季军。同年，由张蓉芳担任主教练、郎平担任教练的中国女排，获得捷克斯洛伐克女排世锦赛冠军。

中国女排8战全胜，击败了实力强大的古巴队，成就了“五连冠”的伟业。

世锦赛结束后，张蓉芳、郎平卸任，中国女排重新竞选主教练。

1986年12月，在国家体委举行的国家女排主教练考评中，51岁的李耀先战胜5位竞争者，成为中国女排主帅。

（袁伟民）

李耀先上任时，袁伟民找他谈话，明确表示让他带队就是过渡一下。李耀先想：现在的中国女排难带，面临的挑战很多，自己不带队，总得有人带队，自己尽力而为吧。

02

李耀先上世纪60年代末结婚了，70年代初儿子降生。儿子刚上小学时，李耀先的妻子不幸因病离世。为了儿子不受伤害，李耀先一直没有再婚，当了10多年单亲爸爸。

他要带队训练，还要照顾儿子的生活，经历了很多艰辛。儿子很懂事，小学时就自己坐公共汽车上下学。

1987年1月，李耀先正式担任中国女排主教练，儿子也跟随他来到北京生活。

（李耀先指导队友训练）

单位给李耀先安排了一间10多平米的地下室，里面阴暗，白天都要开灯，也不能做饭。

李耀先的目标是带领中国女排实现“六连冠”。为了一心一意备战，李耀先让儿子寄居在北京一个亲戚家里，离国家体委有30多站地。

儿子在上初中，一个月回来见父亲一次，独自坐公共汽车来来往往。李耀先很忙，没有多少时间陪儿子，他给儿子在食堂打一份饭，儿子吃完饭后，李耀先就让儿子回亲戚家。

儿子正是渴望父爱的年龄，每次分别都眼泪汪汪。

（左起：巫丹、张蓉芳、梁艳）

李耀先上任之初，上级主管部门就确定了以“以老为主，以老带新”的组队构想，保留了杨锡兰、侯玉珠、郑美珠、姜英、杨晓君5位奥运冠军。另外7名队员是巫丹、李月明、苏惠娟、崔咏梅、李国君、赵红、汪亚军。

李耀先相当敬业，吃住在运动队，星期天只休息半天，处理生活上的琐事。

1988年春节，李耀先只是大年初一休息了一天，大年初二就开始带队训练。他总感觉时间不够用，球队要解决的问题太多了。

03

李耀先执教生涯没有取得亮眼的好成绩，缺乏足够的权威，在老队员心目中的威信打了折扣。5位老队员身经百战，功勋卓著，又有伤病在身，管理起来有难度。

（姜英）

姜英经常发低烧，杨锡兰的腰伤严重，侯玉珠肝脏不太好，郑美珠膝伤严重。运动量一大，老队员受不了有怨言，因此有的老队员训练时断时续，运动量上不去。李耀先为此与队员们发生过矛盾。

他向排协领导诉苦，领导让他具体情况具体对待。李耀先不知该怎么办，便每天哄着队员训练。

李耀先曾向上级主管部门提出：以新队员为主。相关领导为求稳，害怕担风险，没有同意。李耀先被迫将“宝”押在老队员身上。

（李国君）

主攻李国君是从上海女排选拔过来的新队员，她年轻，身体素质好，李耀先对她抓得很紧。结果李国君练出来了，将李耀先当恩师。

1987年，李耀先带领中国女排获得亚锦赛冠军，拿到了汉城奥运会的入场券。

1988年5月，离汉城奥运会只有两个多月了，李耀先带领中国女排远赴莫斯科参加邀请赛，7战全胜。这极大地吊起了球迷的胃口，大家对中国女排夺“六连冠”抱有极高期望。

尤其是奥运会前，古巴女排突然弃权放弃汉城奥运会，国内外舆论一边倒地认为：汉城奥运会冠军，非中国女排莫属。

（参加汉城奥运会的中国女排队伍合影）

球迷认为古巴女排不参赛，是中国女排夺“六连冠”的天赐良机。

其实，李耀先远没有外界那么乐观，只有他知道中国女排的真实情况：主打老队员，她们的体力和精力跟不上，又影响年轻队员成长。大胆启用新人，又控制不住比赛局势，到时成绩不佳没法交代。

出征汉城奥运会前，李耀先几乎夜夜失眠。

04

为了取得好成绩，汉城奥运会李耀先将主力队员“5老带1新”，调整为“4老带2新”。

（左起：陈忠和、郑美珠、陈亚琼、侯玉珠）

4老是：主二传杨锡兰、接应郑美珠、副攻杨晓君、主攻姜英（或侯玉珠）。

2新是：主攻李国君、副攻李月明。

小组赛第一场，中国女排以3比0横扫美国队。

小组赛第二场，中国女排对阵秘鲁队。中国女排从未输过秘鲁队，取胜应该在情理之中。然而这场比赛中国女排像中了魔咒，前3局以大比分2比1领先，第4局又以14比9领先。只要再拿下1分，中国女排就能以15比9获胜，从而3比1战胜秘鲁队，这样有利于半决赛。

然而中国女排却以2比3不敌秘鲁队，爆出一大冷门。

（赛场布置战术）

中国女排输给秘鲁队，让李耀先意外，也无法接受。暂停时，无论他怎样布置战术，队员们就是不得分。李耀先怎么也无法解释，中国女排怎么会输这场球。

中国女排输给秘鲁队后，半决赛不得不面对前苏联队。两个多月前，中国女排还战胜过前苏联队，可汉城奥运会队员们因士气受挫，发挥失常，竟以0比3失利，被挤出决赛圈。

更让人震惊的是，中国女排的三局比分相差悬殊，分别0比15、9比15、2比15。

3局比赛中国女排只得了11分，比分悬殊太过扎眼。

（苏惠娟）

在三、四名决赛中，中国女排以3比0战胜日本队，获得一枚宝贵的铜牌。铜牌之争，李耀先大胆地换下了杨锡兰，让苏惠娟主打，这是球队获胜的关键。

中国女排兵败汉城，李耀先成为众矢之的。当年的《人民日报》发文，委婉地指责李耀先赛前准备不足，训练不得力，治军不严格，要负主要责任。

很多球迷将电话打到了国家体育总局，大多是讨伐、问责的。还有球迷给李耀先写信，尖刻的言辞像一把把利刃，刺得李耀先的心一阵阵生疼。

中国女排没有夺冠，李耀先有遗憾，但他确实尽力了。

05

（张蓉芳）

张蓉芳在汉城奥运会担任中国女排的领队，与女排输球没有太大的直接责任，但很多球迷不理性。为了泄愤，他们纷纷给张蓉芳写信，有的在信里谩骂张蓉芳，还有的在信里夹绳索、刀片。

汉城奥运会后，单身多年的李耀先再婚了。再婚妻子是北京一家工厂的普通职工，有过婚史，身边带着个女儿。

李耀先对继女很好，妻子也善待他的儿子，一家4口感情融洽。

1989年，李耀先引咎辞职，由胡进接替他担任中国女排主帅。

卸任后，李耀先依然放不下排球。在国家体委的安排下，他以专家的身份参加各项大赛和重要会议，为中国排球献计献策。

1995年，排管中心组织二传手专题座谈会，李耀先介绍了中国、美国、古巴等世界强队二传手的技术风格和个人特点。他还亲自给队员们上示范课，纠正她们的手上动作和脚下步伐。

李耀先退休后享受着国家级教练的优厚待遇，外加国务院的特殊津贴费。他在北京住的是四室一厅的宽敞住房，生活条件优越。

晚年的李耀先参加元老队打排球、看书、写回忆录、钓鱼，生活充实幸福。

李耀先的儿子和继女都在北京结婚成家，逢年过节几大家人在一起团聚，其乐融融。

（全国男排元老队排球比赛）

（蔡依彤）

李耀先的外孙女蔡依彤2002出生在北京，高一时就入选了北京青年女排，司职二传。

2021年，蔡依彤以主力二传的身份参加全运会比赛。蔡依彤身高1.78米，扣球高度2.95米，拦网高度2.85米。

2022至2023年全国排超联赛，蔡依彤加盟浙江女排，并担任队长。

2022年6月19日，李耀先因病在北京离世，享年87岁。

而今李耀先已经离开我们两年了，但他为中国排球事业所做的贡献，不应该被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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