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日成其实生来就是当土匪的料。
虽然他长得一点不像土匪:大眼睛,有点微胖,从小就受左邻右舍的喜欢。
五岁那年的某一天,村里集市上来了个小铜匠,卖铜壶、铜锅,也帮庄户人家补这些东西。
买铜壶的一般都是有钱人家里的,大姑娘、小媳妇,把小铜匠围了一圈,小伙子高兴坏了,眼睛有点不够使。
乔日成挤到摊子前,盯着上面插着的一个比麻雀大不了多少的小铜壶。
乔日成看上了那个小铜壶,又没钱买,心里就有点痒痒。
趁小铜匠不注意,他轻轻把小铜壶拔出,放到一个叫小锁头的孩子衣兜,并悄悄对小锁头说:“快走,别让人看见。”
小锁头溜出人群。
后来,铜匠发现小铜壶不见了,问站在一旁的乔日成,乔日成眨巴着大眼睛,一个劲摇头。
小铜匠一口咬定:“壶就是你拿的。”
乔日成却相当镇定:“那,你就搜吧。”
小铜匠没搜出铜壶,却被乔日成一个小孩子数落了一顿,引得旁边人哈哈大笑。
不一会,乔日成钻出人群,追上小锁头,把铜壶要了回来。
1924年,14岁的乔日成小学毕业,顺利考入右玉县省立第七中学。
一般的农家孩子,上完小学,也就帮家里干活了,但乔家却不同。
乔日成的老爸乔正富虽说是个给驴马配种的“拉弓子,”地位不高,手里却有钱。在山西应县下社村乔堡,提起乔正富,人们有两个评价:一是手艺好,二是天生野蛮,背地里,人们都叫他乔棒子。
在省立七中,乔日成很快成了名人。
七中有个教英文的老师叫王藩,北京大学毕业,文凭高,个子也高,长得一表人才。
王藩是应县刘义村人,算是乔日成的老乡,刘义村和乔堡距离不到10里,要说,这王家在当地可是个响当当的主儿。
王家哥四个,在那个年代都读了大学。
老大叫王相,山西大学毕业,在应县一高当过校长,后来当上了日伪县长。
老二王辅,保定军校和陆军大学毕业,先在阎锡山手下当旅长,后在蒋介石手下任中央军副军长。
老三王魏,北洋大学毕业,在天津纺织厂当工程师;王藩是老四,刚刚当了老师。
大伙记住这哥儿四个,在乔日成以后的土匪生涯中,还要和他们产生交集。
一表人才的王藩立即引来学校教务主任的嫉妒,怎么办?当然是暗地里下绊子。
1925年下半年,七中的一大群学生突然受到某种神秘力量的鼓动,借口王藩教的课程他们实在听不懂,把王老师的行李从宿舍拉了出来,扔出院墙。
一位学生说:“你一个北大毕业生,把课讲得云里雾里,简直有辱先生称谓,该去哪去哪,七中不要你了。”
一句话把个王藩吓傻了。
乔日成看在眼里,气在心上,大吼一声:“都给我住手。”
没人听他的,学生们该骂王藩还在骂。乔日成急了,冲进人群,抬手给了扔行李那个同学一个大嘴巴,两人撕打起来。
双拳难敌四手,眼看要吃亏,乔日成奋力突出重围,爬上房顶,弯腰扒了瓦片,就往下砸。
不多一会,四五个同学的脑袋开了花。
人们四散奔逃。乔日成从房顶上甩下一句话:“以后,谁要再敢惹王先生,打他的就不是瓦片了。”
乔日成为王先生挽回了面子,自己却被学校开除,弄得王先生也干不下去,转到了宁武县五中。
乔日成受了委屈,却结交了王家这个大户。
第二年正月初二,乔日成到王家拜年,受到热情款待,老二王辅一个劲夸乔日成有胆有识,将来必有大出息。
得知乔日成在家闲来无事,王旅长让他到太原报考阎锡山的北方军校,他再从中周旋,必万无一失。
1926年春天,乔日成和同学于孝先借了个初中毕业文凭,独自一人来到太原。不出所料,顺利被军校录取,乔日成摇身一变,成了二期步兵六队的一名学员。
在军校待了不到一年,他就过够了那种天天按部就班,单调得不能再单调的日子。
不念军校,要去哪里?乔日成左思右想之后,投奔了借给他毕业证的于孝先的哥哥于绍先。
于绍先早就和乔日成交好,在阎锡山的晋军当连长,因为触犯军法,被扣押在太原陆军监狱。
1927年春,乔日成奔赴太原,到那才知道,于绍先早被放出来了。
一来二去,两人更熟了。
有一天,乔日成对于绍先说:“大哥你看,我在你这里住着,老是花你的钱,实在不落忍,太原这里洋人多,整日里花天酒地,为非做歹,咱们不如来个替天行道,先干他一票,顺便弄两个钱花。”
于绍先说:“兄弟,你需要大哥我怎么办,尽管说。”
乔日成说:“把你那把王八盒子借我用用。”
乔日成拿了手枪走出客栈的门。
没多久,一个大肚子洋人拎着皮箱走了过来。乔日成把枪顶住洋人腰眼,低声说:“别出声,按我指的方向走,不听话,马上送你黑枣吃!”
乔日成把洋人带到于绍先的住处,皮箱连同洋人的周身上下,被搜了个遍。留下贵重物品,打了个包,两人溜出客栈。
两天后,银元连同当掉的东西,每人分赃1000银元。
有了钱的乔日成上午到书场听书,中午喝酒,下午去赌场,晚上逛妓院,怎一个快活了得。
两个月后,钱被挥霍一空。在于绍先的指引下,18岁的乔日成又借了本初中文凭,考入太原一所私立学校——中山高中。
1927年冬天,张作霖的奉军攻打阎锡山的晋军,占领了山西雁门关地区,造成太原上学的雁北籍学生不能回家,断了财力支援。
不久,阎大统领下令:雁北学生每人发30银元补贴,由所在学校登记造册,统一领取。
在乔日成眼中,发财的机会又来了。
他领了自己的钱,还写了张纸,上面是十八个当时没在学校上学的雁北学生姓名,把这张纸也交到学校,口口声声说,这些钱由他代领。
学校会计和他解释:只有在学校的才有,你不来学校上学,哪来的补助?
当天下午,乔日成身穿军装,手持一把勃朗宁撸子,进得财务室的门,发现只有会计一人坐在那里,也不讲话,抬手就是一枪,然后,把银元全部带走。
半路上,乔日成突然想起来:杀一个是杀,杀两个也是杀,抢了一回,何不再趁机干他一次。
乔日成来到军校王教官家,家里只有王太太一人。
乔日成对王太太说:“王教官吩咐我拿钱,给学生们发饷。”
王太太说:“你说的银元归军需处保管,我家里哪有?”
乔日成微微一笑,拿起枪托,狠狠朝王太太脑门砸去:“从现在起,你一句话别说,把你家钱都拿出来,凑不够数,老子一枪崩了你。”
把个王太太吓得花容失色,赶紧打开保险柜,把里面的金银细铁都拿了出来。
乔日成满意的点点头,盯着王太太那高耸的胸部,情不自禁的咽了口唾沫,一手端枪,一手猛的扯开王太太旗袍,把她狠狠压在床上。
折腾完王太太,乔日成用旗袍把东西裹了。临走,把王太太手上把那枚翡翠戒指撸下来,美滋滋的装进自己衣兜。
乔日成住进一家旅店,在那里换上便装,又从邮差处抢了辆自行车,连夜奔向绥远省(今内蒙古)方向。
接二连三的作案,接二连三抓捕,却怎么也抓不到人,让应县县太爷很是脑火。
于是,县长严令县公安局:马上派人到下社村抓捕乔日成,有人抓人,没人,把乔日成家人抓回来,严刑拷打,问清楚乔匪去向。
第二天,乔正富被带到县衙。
乔正富自然是不知道儿子乔日成下落的。但,县长不信,于是,乔正富被痛打一番关进大牢,直到一个月后,眼看人快完了,交了保释金,才被放出来。
再说这乔日成,在绥远省天高皇帝远,再也不用担心安全问题,便开始放飞自我。
在那里,他不仅结交了大批三教九流,也学会了抽鸦片,直到一年后兜里钱越来越少,才想起来回家看看。
1928年腊月,乔日成衣锦还乡。
下社村是应县第一大村,由12个村堡组成,光农户就有1400多户,乔堡在12个村的中间,北边五里远是李堡,那里也是应县第二区公所所在地。
今天来讲,区和县平级,当时的区,大概相当于今天的乡镇,公所也就大致相当于今天的乡镇政府。
乔日成来了个反其道而行之:不用上级抓捕,他主动到区公所区长家报到。
乔日成的拜访时间是晚上十点,正当区长一家快要入睡时,他破门而入。
“我就是你们想抓的乔日成,我来自首了。”
闻听此言,把个杨区长惊得一愣,看看对面浓眉大眼,头发油光的乔日成,杨区长知道,事情远没有他自己说的那么简单。
果不其然,乔日成又发话了:“今天来,是想和杨区长交个朋友,这样,于你于我都有好处,您说是不?”
见杨区长还不搭话,乔日成又说:“你抓了我,你邀功领赏,但我有朋友,必不会放会你,你和你家人的性命就保不住;不如咱合作,你不知道我的去向,我也忘不了区长的恩情,”说完,把手里拎的布兜往杨区长眼前一丢,哗啦一声,里面是白花花的银元。
边说,乔日成又边摸了摸腰间微微露出的手枪枪把。
杨区长太太见状,赶紧打圆场,找来一瓶好酒,又亲自下厨,给两人烧了四个菜来,杨区长也恢复状态,和乔日成推杯换盏,一时间,两人竟开始了称兄道弟……(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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