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古的神箭陨落了。”成吉思汗在哲别死后发出悲叹。

这位战功赫赫的铁骑统领，一生峥嵘，可病逝时，史书却对此语焉不详，给无数人留下巨大遐想空间。

他因何病而死，又究竟何时逝去？一个个谜团，都指向了一个答案——萨马拉湾战役。

图|哲别雕像

开国功臣由来

哲别事实上并不是他的本名，还在效力泰赤乌部时，他还是只儿豁阿歹。

《射雕英雄传》里，是这样描述哲别与成吉思汗的第一次见面。

“那黑袍将军已冲近土山，弓弦响处，一箭正射在铁木真颈上，接着又是一箭……从马胸插入，直穿没羽，那马扑地倒了。”

当然，文学作品总是带有夸张色彩，不过只儿豁阿歹确实在他们二人的首战中，便一箭射中成吉思汗的爱马，他的英勇也不难窥见。

不过，泰赤乌部战败，只儿豁阿歹无处可去，思来想去，又同他人一块投奔向成吉思汗。

面对成吉思汗询问，是谁杀了他的爱马，只儿豁阿歹当即痛快承认，并表示：“大汗若能免我一死，我愿誓死相随，以余生以报恩。”

成吉思汗闻言大受感动，不但当场收下，并且特意为其改名为哲别，意味箭簇。

至此，哲别正式成为成吉思汗手下一名大将。

图|成吉思汗画像

他始终不忘他在成吉思汗面前所立誓言,在统一蒙古诸部时一直担当先锋，骁勇善战，屡建奇功。

因此，他与速不台、者勒蔑、忽必来一起被称为“蒙古四獒” ，成为了成吉思汗任命的95个千户之一以及蒙古的开国功臣。

而那场极有可能隐藏着哲别死因的萨马拉湾战役，事实上也脱离不了成吉思汗对他的重视。

西征导火索

1219年，成吉思汗亲自率领大军，开始蒙古第一次西征。

图|蒙古三次西征路线

这次西征所涉及的地域辽阔，横渡东亚、中亚、西亚乃至欧洲大陆，各个国家也对蒙古这次西征留下了不少相应的史料记载。

这也为解开哲别死亡之谜提供了极大的帮助，不过这些还是后话了。

事实上，蒙古国的牺牲很大程度上取决于一场意外。

远在一年之前，也就是1218年，刚刚灭掉西辽的成吉思汗，正准备休息养生。

为此，他还向新的邻国，也就是中亚的花剌子模，寄去信件，表示修好意愿。

成吉思汗言出必随，当即他就派遣了一支商队前往该地，考虑到该国信教问题，上面的成员也都是由伊斯兰教徒担任，避免引起不必要的冲突。

可没有想到商队刚刚入境，便被当地政府认为是间谍，非但将商队所带来的财务全部没收，还当即将所有的商队成员全部处死。

图|花剌子模地图

这下成吉思汗彻底愤怒，他不再抱有修好意愿，而是决议率大军亲自征讨花剌子模。

在无数的铁蹄下，蒙古大军很快便完成了自己的复仇。

1220，花剌子模彻底灭国，而国王摩诃末则被迫逃离故土。

于是，成吉思汗便派遣哲别与速不台，率领2万人军队，向西追击逃亡的国王摩诃末。

并且在军队出发之际，成吉思汗与哲别和素不台相约，三年后他要看到他们两个带领军队重回故土。

这两名大将自然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只不过令人没有想到的是，摩诃末很快因为惊吓过度，在逃亡的路中死在里海的一个小岛上。

图|第一次西征路线

不过，摩诃末的死亡，并没有阻止哲别与速不台的前进脚步。

他们没有停下，而是决定按照原定计划继续向西进军。

毫无疑问，他们的实力足以支撑他们的决定。

一路上，他们成功攻克了波斯西部的众多城池，而后顺着路线一路北上迈入高加索地区。

强大的军队实力以及不断依靠战胜掠夺提供的战略补给，配合上哲别和速不台高超的军事谋略，他们的军队称得上是无战不胜。

不过，败于他们的高加索及钦察人也不会轻易放弃抵抗，两个战败国也就此联合起来，决意抵抗蒙古军队的入侵。

哲别和速不台很快制定好了方案，他们派遣使者前往钦察部落，带去了许多金银珠宝以及一封示好的信件。

图|西征绘图

“我们身为同一部落的人，只有阿兰人(即高加索人)才是我们真正的敌人。”

或许是被财物打动，又或许是实在畏惧蒙古军队的实力，钦察人果然背弃了同盟，撤回了军队。

而哲别与速不台则是迅速战胜了孤立无援的阿兰人，并且又立刻率领领军队追击，溃散逃开的钦察人。

萨马拉湾战役

在一路追击中，蒙古远征军也正式迈入了东欧的顿河与第聂伯河流域。

溃不成军的钦察残部，也朝着东欧的斡罗斯国前进，试图去寻找新的援军。这次对手明显有备而来，斡罗斯国听闻蒙古军队实力，甚至特意派遣了一支八万人的军队前来声援。

可不曾想，哲别与速不台早已制定好的战略部署。

首次对敌，他们先是指挥军队佯装不敌，一连十二天，接连向后撤退。

眼见着般情况，原先心有疑虑的斡罗斯与钦察联军也稳下心来，满心欢喜地以为蒙古军队是在长途跋涉后，身心俱疲，因此屡战屡败。

他们自觉稳操胜券，便不断进行着追击。

图|速不台画像

只不过，追击时间越久，联军中的战士们也逐渐开始叫苦连天，纷纷出现体力不支的情况。

正当此时，原本接连败退的蒙古军队却突然折返，一举将罗斯与钦察的10万联军近乎全部歼灭，包括罗斯国等上十名王公侯爵也皆被俘虏杀害。

这两万蒙古军歼灭十万俄军的战役，也被称之为迦勒迦河之战。

此战之后，哲别与速不台也迅速分兵进入克里木半岛，顺利在相约之期的秋季凯旋东归。

当然，这些只不过是蒙古的史料记载上所呈现的。毕竟，如果真的有这么顺利，那哲别之死在也不会被附上种种谜团。

事实上，在哲别和速不台凯旋而归时，他们大败斡罗斯后，先是向东攻打也的里河上的不里阿耳国，而后才逐渐向西二河北边前进，从而与成吉思汗的蒙古大军相会合。

这段史料在蒙古自己的记载中被草草掠过，可欧洲与阿拉伯却详细记载了一段故事。

可以说，哲别与速不台的凯旋之旅并不完全顺利。

他们二人是在接到成吉思汗派遣使者的传令后，才决意率军东归。

按照原定计划，1223年的秋天，哲别与速不台的两万大军应与术赤的一万人军队在伏尔加河西岸会合，在汇军结束后，再一同攻打并不强大的“不里阿耳王国”。

只是令成吉思汗感到意外的是，他的儿子术赤，就在这样的关键时候，借病而不出兵。

因此，实际上攻打该王国的军队也不过是哲别和速不台的两万人。

图|今保加利亚

而保加利亚人在听闻军队的攻打消息后，便立刻做出了准备，他们事先在几个地点埋伏了蒙古军队，并成功引诱蒙古军队进入事先准备好的伏击地点。

《伊本·阿西尔编年史-十字军东征时期》，是这样描述这场战争的结果的。

“鞑靼人倒在了四面八方的剑下，他们中的大多数人被杀，只有少数人逃脱……”

这其中提到的鞑靼人，便是西征的蒙古军。

在波斯人的《世界征服者史》中，也有着相近的说法。

“在这场战役中，蒙古远征军仅仅只存留了4000余人。”

而大部分被俘虏的士兵都被保加利亚人送至成吉思汗，并且要求以俘虏换成公羊。这一说法的认可度显然不低，西方甚至存在不少以此为题制作的油画。

图|保加利亚人用蒙古俘虏换公羊

大部分历史学家认为，蒙古人与保加利亚人的战争发生于该国南部边境内的萨玛拉特湾。因此，这场战役也被称为萨马拉湾战役。

哲别死亡之谜

但是，这场战役的实际结果，至今依旧存在很多争议。

特别是，在没有任何史料记载保加利亚人的实际兵力与死伤情况的情况下，历史学家们对于双方的损失都不能提出准确的判断。

并且由于在该次战争中，速不台长子的名字也出现在相关的记载中，导致部分学家也认为，在这场战役中实际上损失惨重的可能只是蒙古远征军的前锋，而并非哲别与速不台所率领的主力部队。

只不过，以上种种皆为学者们之间的猜测。也有史料记载称，哲别与速不台率领军队，在和成吉思汗率领的主力部队会合时，依旧带回了一万匹马与大量西方情报。

图|哲别画像

这一记载，也让不少历史学家产生了误解，认为蒙古军队的实力实在强悍，在征战多方的情况下依旧能带回近一万的兵力，其实力与谋略都是十分了得了。

但实际上，在蒙古骑兵中人与马的配比是1:3，那也就为意味着一个士兵他的名下应当存在三匹马。

尽管在实际的战争中，马匹的伤亡率远高于士兵，但单单是1万匹马，这个数据也足以料到远征军实际幸存人数应当远不到马匹数量。

考虑到这一情况，那在萨马拉湾战役中，想来蒙古军队的确遭遇了沉重打击，也极有可能正是在这场战役中，哲别与速不台都身负不同程度的战伤。

毕竟，据记载，哲别是在返回不久后，就因为“发热”，也就是发烧而去世。

而这一时间距离萨马拉湾战役相当之近，不超过六个月。

那么根据当时的医疗水平，不排除哲别正是因为在这次战役中，负伤后，因长期行军，伤口感染，而无法治愈才会英年早逝。

恐怕就连速不台的独眼，也是由此得来。

图|速不台攻陷不里阿耳的都城比拉尔

而历史上另一段记载同样也能够为这个猜测提供些支持，1235年蒙古第二次西征开始，而的第一个进攻目标，正是当时不里阿耳王国。

速不台更是在大军还未完全集结完毕的时候，就已领命迅速出兵伏尔加河，直到彻底歼灭不里阿耳王国，才与主力部队汇合。

是什么原因让蒙古大军进先攻击不里阿耳王国，又是什么原因让速不台如此急于攻克该王国？

想来，极有可能是上次西征时在该国遭遇了惨烈埋伏，而由此结下的深仇大恨。

那么也更能佐证，一向战无不胜的哲别，为何会在萨马特湾战役后迅速不治身亡，自然是陷入敌军埋伏身负重伤，才导致这样的结局。

结语

当然，以上种种只是凭借史料的细枝末节，从而进行的猜测，真正的历史还尚需学者们不断努力钻研，以真实的史料记载与证据，来解读这场战役的真实结果与哲别的死亡真相。

不过，无论真相如何，哲别的结果总是不免令人心虚。

成吉思汗曾如此评价过他，“凡教去处，将坚石撞碎、崖子冲破、深水横断。”

想来这也是他在首次西征时，命哲别为先锋部队的原因。

只是不曾料，然后是再英勇的“神箭”也终有陨落的那一天，常年远征带来的病痛与辛劳，终究是让他与这位挚爱的臣子天人永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