炊烟是老屋的魂,老屋是炊烟的根,老屋没有炊烟,就没有生气,炊烟没有老屋,就没有生命。
小时,我们去老屋背后的山上割草或放牛,只要看到老屋的房顶冒出了炊烟,就知道母亲在开始生火做饭了,那是母亲在为我们释放回家的信号。
炊烟一出老屋,就像一朵朵云伞,嫋嫋的,有些往东、有些往西,有些在向我们而来。
飘近我们的炊烟,像认识我们似的,对我们很亲切,敞开双臂拥我们入怀,不时轻抚我们的脸颊,抚摸我们的双手,察看我们的双脚,给我们无限的温柔与温暖。
母亲一生以炊烟为伴,家里的柴火灶、煤火灶,是母亲生起炊烟的地方。
我们家离煤洞较远,背一趟煤来回要三四个小时,要滴上几碗汗水,一次也只能背百把来斤,因此,煤对我们来说显得特别的珍贵。
于是,父亲会从山上劈来些木柴,母亲会从地里拾来苞谷秆、麦桩,以作生火之用。
母亲生火的时候,我们会往火膛边凑,那湿漉漉的鞋、湿漉漉的衣袖、湿漉漉的头发,会散发出湿漉漉的烟雾,那雾里不仅有烟火味,还有母亲做饭的香味。那烟雾蒸蒸腾腾、渺渺茫茫,一步一回头地出了老屋,很留恋似地在屋顶徘徊了很久,然后才依依不舍地去了遥远的地方。
没有炊烟的时日,那就是母亲生病卧床或出远门的日子。但在我们的记忆里,母亲从未出过远门,从而我们家从未断过炊烟。母亲生病的时候,我们就去生火,母亲听到噼啪的火声,怕我们把她心爱的柴禾烧多了,就强撑着病体蹒跚着来到灶火边,慢慢地弯下身子,毫不犹豫地把正在燃烧的柴禾扒了出来:“你们这样烧,就那点柴禾是经不起你们烧几下的,要节约。”后来,家里有了电炉、电饭锅,虽然做起饭来轻松清洁,但母亲总觉得有些惘然若失,好像做饭缺少烟火味心里不太踏实。
我们长大后,走得远了,远离了老屋,远离了炊烟,但老屋的炊烟仍时时从梦中飘来。
近些年来,多次回老家,老屋还在,那炊烟已随风远去,但老屋的墙壁上还留有炊烟的痕迹。失去了炊烟的老屋,空空荡荡的,但它却一直在,就像那从梦中飘来的炊烟从来没有离开过我。
文/李万军
编辑/邱奕
二审/姚曼
三审/黄蔚
页面更新:2024-02-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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