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7年,开国少将易耀彩带着妻子回乡祭祖,没想到在老家见到了22年没见的童养媳张凤娥。
易耀彩惊讶不已,他以为张凤娥22年前就已经死了……
他看看妻子,再看看童养媳张凤娥,三人相顾无言。
为何易耀彩会认为张凤娥已经死了?张凤娥在这22年里又经历了什么?
1927年易耀彩的母亲从外面回来,带回一个跟他差不多大的女孩。
母亲笑着对易耀彩说:“耀彩,这是凤娥,是你以后的媳妇儿。”
易耀彩看着女孩,女孩也怯生生看着他。易耀彩皱着眉头对父母说:“我不要媳妇,我要上学!”
听到上学,父母都沉默了。易耀彩聪明刻苦,在学校名列前茅,但他们家实在供不起,只能让他退学。
母亲苦口婆心劝他:“儿啊,我们穷人家哪能供得起读书娃,听娘的话,好好给张财主家放牛,过几年跟凤娥成亲,再生个大胖小子……”
10岁的易耀彩很不高兴,他们家是穷,但不是一点积蓄都没有,有钱买“媳妇儿”,为什么没钱让他读书?
易耀彩不喜欢这个让他的生活雪上加霜的女孩。但父母对张凤娥不错,并没有像其他人家那样虐待童养媳。
张凤娥慢慢适应了这个家,也接受了易耀彩是自己未来丈夫的事实。
她比易耀彩大一岁,时常以姐姐自居,她知道易耀彩不喜欢自己,但她相信日久见人心。
那天,易耀彩在外边放牛。天空突然下起大雨,张凤娥拿起蓑衣就跑出家门。
她一路小跑到易耀彩放牛的山上,这时,易耀彩正艰难地把牛往山下赶。她赶紧把蓑衣披到易耀彩身上,两人合力把牛赶到山坡下的一个草亭子里。
易耀彩说道:“这么大雨,你咋来了。”
张凤娥攥着身上的雨水回道:“怕你被淋坏了。”
易耀彩一时间有些感动,其实他早就不讨厌她了。
张凤娥对他非常好,生活上无微不至地照顾他。适逢夏天,蚊虫多叮咬,夜里张凤娥怕他睡不好,经常给他扇扇子到后半夜。
易耀彩有些别扭,没话找话道:“你为啥会被卖到我家啊?”
提到这个话题,凤娥有点沉默,但还是一五一十告诉了他。
两年前军阀混战,在他们那一块杀了很多人。尸体掩埋不及,引发了瘟疫,又死了很多人,她的父母无奈带着她离开家乡,另谋出路。
可她半路跟父母走散了,之后被人贩子骗去,便被卖了。
易耀彩听了之后,很同情她的遭遇,同时对军阀混战异常痛恨。
从那以后,两个孩子的感情急速升温,开始无话不谈。父母看着两人感情好也很高兴。
1928年,红军队伍来到他们家乡,带着他们闹革命。易耀彩的父母被革命热情感染,加入到革命行列。父亲做赤卫队的民兵,母亲做妇女部的队员。
1929年他跟着父亲参加农民暴动,小小年纪就冲在最前面,十分勇敢。
之后他受到我军领导的赏识,加入共青团。
由于在共青团的一年多依旧表现良好,易耀彩在13岁正式成为一名红军战士。
在红军队伍中,他意识到没有文化带来的弊端,让他重燃学习的热情。
他总是在闲余时间请教有文化的同志,跟着他们读书、写字。老同志看他聪明又刻苦都愿意指点他。
之后的几年,他跟着队伍不断成长,从战士一路升为班长,青年干事,指导员……
1934年,第五次反围剿失败,我军被迫长征。
易耀彩自知此行九死一生,于是临走前他抽空回了一趟家。
此时他17岁,张凤娥18岁。父母有意让他先成亲再走,可易耀彩不愿意。他还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回来,怎么能耽误凤娥。
他对父母说:“以后娥姐就是我亲姐,你们的亲女儿,找个合适的人家把她嫁了吧,别等我了。”
凤娥倔强地看着他:“耀彩,我就是你媳妇,无论你能不能回来,我都不离这个家。”
易耀彩心疼又无奈:“哎,你这是何必呢?”
最后,只能各自退一步。如果易耀彩能活着回来,两人就成亲;回不来,凤娥就另嫁他人。
长征途中,易耀彩曾两度死里逃生。
1935年5月29日,易耀彩的部队行军一昼夜,奔袭240里山路,终于来到泸定桥。可此时桥身只剩13根光秃秃的铁索。
他们接到的任务是夺下这座桥。易耀彩身先士卒,扛起木板就冲向铁索,战士们也学着他的样子开始铺木板。
他们冒着枪林弹雨,一边铺一边艰难地往前挪动。
铺木板过程中不断有战士掉下去,易耀彩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下去,他只是不断在铺,不断在爬。
所幸,前边铺了木板,后续部队能及时跟上,在大部队的火力掩护下,他们顺利夺下这座桥。
还有一次发生在过草地时,草地潮湿又多蚊虫,很多战士得了疟疾,死亡率很高。
不久,易耀彩也得了疟疾,出现高热寒战的症状。
刚开始他还能撑着走,后来越来越严重。
部队想让他在老乡家养病,但他不愿意,轻伤不下火线,他怎么能当“逃兵”。
后来还是和他同在一个部队的舅舅,架着他背着他,一路追着大部队走。舅舅还把自己的牛皮带煮汤给他喝,这样喝了几次,他的病才渐渐好转。
1936年10月长征结束,他们顺利到达陕北。
他刚松了一口气,想着找机会回家看看父母和凤娥。
这时,一位比他晚入伍的同乡告诉他:“你走后不久,你家就遭了白狗子的报复,家里人全死了,丧事还是村里人给办的。”
易耀彩听后悲痛不已,向着家的方向磕了好几个响头,又给他们烧了纸钱。
可他不知道的是,他的父母确实被杀害了。但张凤娥却被一个军官看上,要被带回家做姨太太。她誓死不从,找了个机会偷跑出来,之后一直守着那个家等易耀彩回来。
易耀彩以为家里没人了,也就没再回去过,一路跟着部队南征北战,立下汗马功劳。
1940年组织牵线,给他介绍了个叫范景阳的女军医。范景阳温和善良深明大义,两人又有相同的革命理想,相处十分融洽。
不久,两人就举办了简单的婚礼,正式开始过日子。
新中国成立后,易耀彩担任海军青岛基地司令员,1953年又被派往苏联海军学院学习,直到1957年学成归来。
回来后他决定回到阔别已久的故乡看看,给父母和凤娥扫扫墓。
那天他和妻子刚到村口,就看到一个陌生又熟悉的身影站在那里,他以为自己眼花了,定睛一看,果然是张凤娥。那个他以为“死”去多年的人。
范景阳也没想到,丈夫口中那个早已死去的童养媳还活着,对于张凤娥的遭遇十分同情。
她主动避开,给易耀彩和张凤娥留下单独说话的空间。
两人20多年没见,都有些生疏,沉默了好一会儿,张凤娥才开口:“这么多年,也不知道你是死是活,我就在想,就算你活着,肯定也成家了吧。”
易耀彩艰难开口:“当年不都说好了吗?我回不来你就嫁人。”
张凤娥淡笑一下:“我骗你的,就算你回不来我也不会嫁给别人。”
易耀彩叹息一声,知道她性子倔,可没想到倔成这样。
谈过之后两人释然了很多,有的时候错过就是错过了,人得认命。
范景阳提议把张凤娥接到城里生活,但张凤娥不想给他们添麻烦,委婉拒绝了。
范景阳和易耀彩尊重她的选择,但回去后还是每个月给她寄钱。
范景阳还把他们的儿子易海江带过来见张凤娥,让他叫张凤娥张妈妈。
两个心胸开阔的女人渐渐处成了亲人,易耀彩快去世时,范景阳让人把张凤娥接过来,让两人见了最后一面。
1996年张凤娥因病去世。年迈的范景阳非要跟着儿子一起来料理张凤娥的后事。由她做主,把张凤娥和易耀彩二人的骨灰葬在一起。
他们三个人都是善良无私的好人,无论命运如何捉弄,他们都能活出属于自己的精彩,这便是最好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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