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岁的小山东闯关东，落脚在松花湖畔的茂林屯。冬季，副队长蛤蟆眼派遣从来没有赶过爬犁拉过柴火的小山东进山拉木柴。结果小山东刚进山就遭遇了五只饿狼的围杀。

一人战五狼，还要保护牛，救人。小山东有生还的希望吗？

★蛤蟆眼队长派活儿

茂林屯深藏在长白山麓的大山深处。

1965年秋，父母双亡的小山东于深秋时节，辍学独身闯关东来到茂林屯。

冬季来临，长白山麓到处是林海雪原。

此时，生产队的青壮年人全都由生产队长带队，赶着爬犁进木帮（对林业部门的俗称）拉运木材去了。队里只剩了老弱病残妇和稍有劳动能力的副队长蛤蟆眼、老饲养员和16岁的小山东。

一天，蛤蟆眼吩咐小山东：套上一头母牛，到西南岔拉一爬犁柴火回来。

西南岔狼多，老饲养员担心小山东应付不了狼。但蛤蟆眼说：他连我都能摔倒了，还怕狼吗？

★不该摔倒蛤蟆眼

小山东却没有多少担心：不就是有狼吗？狗我都不怕，怕什么狼！老饲养员叹息一句：你呀，不知深浅。狼可是比狗厉害多了！秋天时你就不该摔倒了蛤蟆眼。他这人心眼小。

此时蛤蟆眼在心中冷笑：小山东你他妈的连我都敢摔？在茂林屯，谁敢不给我面子。

蛤蟆眼也是闯关东人的后代。他跟着爷爷学了几手功夫，只不过吃不了练功的苦，只学了些皮毛，但他却觉得自己是天下武功第一。

生产队里的人都被他逼迫着和他交过手。有人不敌他，有人让着他。但他认为自己是常胜将军，很有些目中无人的架势。

小山东落户在茂林屯后，多次被他挑衅。怎奈小山东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蛤蟆眼的每次挑衅都好比重拳砸在棉花上。

那一次，队里进山伐木，蛤蟆眼在歇气儿时一连摔了小山东三个跟头。老队长看不下去了说：还手吧，再不还手，蛤蟆眼会没完没了的。小山东无奈，只一招就把蛤蟆眼摔倒在地。从此他恨上了小山东。这次，他就想借狼杀杀小山东的锐气，但没想到差点遭狼杀！

★老牛为何回头跑？

从茂林屯到西南岔五里远近。山林杳无人迹，路上铺满一尺多厚的大雪，上有各种野兽的蹄爪印。山风掠过，林涛轰鸣，时而有乌鸦啼鸣，有些瘆人。

接近西南岔了，地面上各种野兽的脚印越来越多。但老牛的速度却越来越慢。

小山东不断挥舞着树枝驱赶老牛。但老牛似乎浑然不觉，有时竟然左顾右盼，走走停停。

冬日天短。来时已经东南晌，他担心天黑回不了家，就拼命驱赶老牛。老牛吃疼，忍不住向前跑了几步，却突然拉着爬犁绕个圈子快速朝着茂林屯跑去，还边跑边发出哞哞地惊恐叫声。

小山东不知何故，撒腿拼命追赶，好不容在村边追上了爬犁，又把牛拉回西南岔的老路。老牛打骂不走，小山东只好硬拽着缰绳往前拖。

★五只狼把小山东和牛爬犁围在中间

好不容易进入西南岔，犟老牛竟然把小山东累得大汗淋漓。刚看到远处堆积如山的柴火堆时，老牛竟然拼命跑了起来，带得小山东差点摔倒在雪地里。

好不容易控制住发疯的老牛，老牛却突然不走了。它浑身筛糠似的抖索着，身子往小山东身上猛贴，口中哞哞地恐惧地啼叫着，好不凄惨。

小山东抬眼一看，立刻惊愣在当地。五只狼把他和牛爬犁团团围困在了中间。怪不得老牛先是不走，后是逃跑，现在又惊惧。原来是狼来了。

小山东第一次见到狼。直觉告诉他，狗没有狼这么大的个体，样子没有狼这么凶。尤其是那一双双狼眼，放射着冷光、死光。

还有，自己身上莫名其妙地紧张起来，长出了满身的鸡皮疙瘩。这是老饲养员告诉过他的遇狼感觉。

此时，老牛一动不敢动，全身瑟瑟发抖。五只狼张着嘴，呲着牙，瞪着眼，口中呜呜地发出瘆人的威胁声，给人一种不寒而栗的威压感。

★背壁一战

小山东分析着眼前的形势：一人战五狼，有些费劲。还需保护这头怀孕的母牛。最好的办法是卸掉爬犁，牵着牛逃走。可是五只狼势在必得。它们会眼巴巴地看着到口的牛肉逃走吗？根本不可能。

对狼一战，势不可免。那就只能寻找靠山，解除后顾之忧。于是，他看到了几十步外有座悬崖。他立即挥舞着手中的大斧子，牵着牛向着峭壁走去。

前边的狼步步后退，后边的狼又紧紧逼近。万幸，狼还没有准备好进攻，小山东和牛就转移到了悬崖下。他选择了一处凹进去的崖壁做靠山，把牛赶进凹处，心下立宽。

狼王忽然发现上了当，立即发起了进攻。原先是五只狼四面围定一人一牛，现在牛进了凹处，五只狼只能面对一个没了后顾之忧的人。想吃牛就要首先打败眼前的人。

对于狼来说，有牲畜就绝对不伤人，伤人有麻烦。但如今不伤人是根本吃不到牛肉了。于是狼开始了全面进攻。

第一招，五狼齐攻。意在让此人顾此失彼。然而小山东却沉稳得很。他手持利斧，蓄势待发，并不主动进攻。必要时会来个“滑琴斩”，即手随身动，利斧像弹琴的拨子一样哗地一声滑过所有琴弦，让五狼非死即伤。狼性谨慎，看出了危险，因而第一招立即失去作用。

第二招，声东击西，东西交替。狼这一招很绝。东边的狼佯作进攻，人若招架东边的狼，而西边的狼则趁机进攻。倘若人不上当，则东边的狼变为真进攻。

可是，小山东依然是那副以不变应万变的架势。左拳右斧，拳和斧都是蓄势待发状态。这架势依然让五只狼不敢妄动。

★蛤蟆眼被两狼围堵

忽然，不远处传来蛤蟆眼的声音：小山东，我接你来了，你他妈的牌儿真大，还得我这副队长亲自来接你。

老饲养员曾告诉过蛤蟆眼：小山东真若出了事儿，你蛤蟆眼是真担不起的。他害怕了，这才来接小山东。

蛤蟆眼一句话没说完，戛然而止。此时，包围小山东的狼群已经分出两只狼，截住了即将来到小山东跟前的他。

蛤蟆眼一看自己被两只狼一前一后给夹住了，立刻惊慌地大骂：小山东，我来接你，却被狼围住了，你快来救我呀！那声音已经带着哭腔。

小山东冷笑一声：队长你看看我吧！

蛤蟆眼抬眼一看，顿时吓出了一身冷汗，三只大狼早已把小山东和老母牛逼到了悬崖下，稍一不慎，不是人死就是牛亡。牛死了不要紧，人若死了，自己派活的干系就大了。

想到此，吓得他哭泣起来，大鼻涕竟然顺着下巴往下淌。

小山东看蛤蟆眼可笑又可怜，说：队长别怕。你抡动手中斧子，迈步往我这里靠。我身后有石壁，比较安全。

蛤蟆眼立即照办，可是狼却逼迫得更紧。蛤蟆眼大哭：小山东，我叫你祖宗还不行吗？你倒是快来救我呀！

★为救牛和蛤蟆眼，小山东动了杀招

小山东想：五狼对战二人一牛，本来是人有胜利的把握，可是蛤蟆眼未战先败，老牛害怕。只有自己一人战五狼了。

他忽然想起了老饲养员的话：狼性本凶恶，但向来是“愣的怕不要命的”。他还说，狼最怕自己受伤。

小山东想起，自己的武术师傅也说过：遭遇群敌，打倒数人不如打伤一人。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

小山东觑准机会，一个突袭，首先砍死了最嚣张的一只狼，接着大斧子直指狼王。

狼血飞溅，立刻惊吓了狼群。狼王一声呼啸，带头潜入林海雪原深处不见了踪影。

蛤蟆眼感动得对着小山东跪地大哭。事情过后他却大言不惭：是我指挥小山东两板斧打跑了一大群狼呢！（作者简介：王天祥，高级记者、作家，出版长篇小说等各种专著42部，撰写电视剧200多集，创作历史、文化、风光、纪实等专题电视片数十部，在各类报刊发表文章数百篇，发表网络文章一千余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