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技术如何推动医疗健康发展？“今天疫苗研发像做面包”

“5年前，我们的疫苗研发有点像是农民的工作，播下种子，等待下雨，如果一切顺利就有收获。然而，5年后的今天，mRNA技术的出现，使得疫苗研发就像是做面包，不仅没有歉收的风险，还能够灵活制作出不同口味的面包。”杜克大学-新加坡国立大学疫情准备中心主任保罗·普罗尼克在2023浦江创新论坛之全球健康与发展论坛上如是表述。他用了一个比喻，形象地说明了新技术在推动医疗健康上的巨大作用。

然而，在新技术、新应用推动全球医疗健康能力提升的同时，也带来了新挑战。在这场主题为“创新技术的新应用和新市场加速促进全球健康与发展”的论坛上，由“一带一路”国际科学组织联盟（ANSO）秘书处执行主任曹京华主持，中国科学院院士、美国国家科学院外籍院士、中国科学院微生物研究所研究员高福，科学技术部副司长李昕，全球健康实验室（GH Labs）执行董事史蒂夫·克恩等十余位国内外的专家学者和业界精英，围绕这一主题分享了各自的观点。

2023浦江创新论坛之全球健康与发展论坛圆桌讨论环节。赵唯佳 摄

推广更低价更高效的技术和产品

比尔及梅琳达·盖茨基金会北京代表处首席代表郑志杰在开幕演讲中提到，科技的进步已经极大提高了人类的健康质量，不论是平均寿命的增长，还是中国消除疟疾的案例，都让人类对未来充满了更高的期待。然而，只有确保创新的成果公平地得到应用，才能应对人类面临的多重挑战、推动全人类的进步。

史蒂夫·克恩所在的全球健康实验室，与全球众多政府部门、卫生机构、商业机构、专家学者合作，共同发现潜在的全球健康需求，以及解决方案和产品。他介绍了人工智能（AI）辅助下的低成本超声检测如何助力产科提升诊断水平，以及未来多样的应用场景。

全球诊断技术联盟（FIND）首席技术官马尔塔·费尔南德斯·苏亚雷斯认为，在过去3年，从理念、技术，到产品、平台，全球诊断技术与应用出现了巨大的创新浪潮，AI实现了患者自我诊断和临床决策的双向提升。但是，均衡性和适用性仍是创新发展中需要注意的两个问题。

“我们致力于在全球50多个国家和地区开展工作，推广更为低价、更易使用、更高效率的检测产品。”马尔塔说，新的诊断产品从医院走向了社区，从大型、多功能变得小型、快速化，实现了去中心化的医疗检测。在她展示的一个应用场景中，一台用两根架子支撑的X光机，在山顶为一名患者拍下了片子，基于AI技术的读片软件给出了诊断结果。

将疫苗研发比喻为做面包的保罗·普罗尼克，分享了他在南亚和东南亚进行的一项疾病基因组测序工作。通过基因组测序，研究人员能够追踪病毒的起源，对环境中存在的病原体进行检测，由此可以在疾病大规模流行前进行预警。

“我们已经在14个国家和地区开展了这项工作，有数家基因检测公司提供了产品和服务。而来自中国的华大基因提供了更有竞争力的产品。”保罗·普罗尼克表示，“中国最新开发的基因片段检测技术，一次就可以获得3000个病原体，而检测价格只需要40美元。从公共卫生角度来看，就是要把这样的技术推向市场。”

通过国际合作缩小健康领域的鸿沟

在比尔及梅琳达·盖茨基金会北京代表处副主任徐福洁主持下，围绕“数据”这一基础核心资源如何推动全球健康与发展的新技术、新应用和新市场的圆桌讨论在浦江论坛展开。

麦肯锡咨询公司高级顾问、斯坦福大学商学院讲师戴维仁提到，当前已有83%的国家已经或者正在考虑在医疗领域应用了数字技术。而面对这一比例的提升，搭建强大、可持续、能有效发挥影响力的数据平台，以及准确的界定这些创新技术的价值，是尤为重要的两个关键点。同时，还需要制定合适的监管体系和创新的融资方式。

而在国际欧亚科学院院士、深圳理工大学筹备办副主任赵伟看来，对数字技术而言，数据是资源。当资源被免费使用的时候，其结果大概率是穷者更穷富者更富。要实现有效、有价的交换，并且实现在技术、法律等方面的保护，使人人都能在其中获益。

中国科学院院士、美国国家科学院外籍院士、中国科学院微生物研究所研究员高福从另一个角度阐述了数据价值存在的合理性，将抽象的数字技术变为现实产品，需要人力、物力等多方面成本的投入，而这些隐于幕后的投入也是数据价值所在。在认同数据价值的基础上，要充分发挥AI的作用，帮助人类更好的辨别和把控数据质量。

科学技术部副司长李昕重点谈到了卫生健康领域的国际科技合作，而打破信息不对称以实现信息同步、推动标准趋同、知识产权保护，是他认为需要关注的三个关键点。希望通过更加公平的国际合作，不断缩小国际健康领域中的鸿沟。

全球健康药物研发中心数据科学部负责人郭晋疆从新药研发角度介绍了数据和AI的应用，帮助生物学家、化学家发现靶点、并找到有效的化合物。伴随着通用AI的兴起，不同尺度的多模态异质化生物数据可以进行融合与学习，有助于帮助AI真正理解疾病发展的机制和生命运作规律，给药物研发人员更多的见解，产生新的更有效的药物。

南都记者 赵唯佳 发自上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