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物里的北京第二十三集：千古之谜古崖居

古崖居遗址位于八达岭长城西北20公里处，是国家级AAA景区，2013年被列为“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旅游攻略对它的描述中最常见的就是“神秘”。而很多人不了解的是，崖壁上人工开凿的洞窟群历经了千年风霜，但其开凿者和用途至今仍是未解之谜。

视频加载中...

从北京市中心驱车向西北大约一百公里，就来到了位于延庆区的古崖居遗址。清晨此起彼伏的鸟鸣声提示人们，这里是远离都市喧嚣之所在。

当地百姓所称的北山，属于燕山山脉的军都山系。古崖居遗址正是古代先民在北山陡峭的岩壁上人工开凿的洞窟，也是我国北方已发现的规模最大的洞窟聚落遗址。虽然在山间峡谷中已存世一千多年，但直到上个世纪末，古崖居遗址才逐步走入公众视野。

1984年，在北京市第二次文物普查期间，延庆县文物管理所的工作人员随村民进山探访，第一次见到了这处别具洞天的工程奇迹。延庆区文化和旅游局研究馆员范学新回忆说：

范学新：“我们的老前辈，上一代文物工作者，他们到村里进行文物普查的时候，就听村民说山后有洞可以看一看，才发现这个，方言土语都叫洞沟。历史上这些洞窟，村民都是密不外宣的，是准备有紧急情况的时候可以藏人的地方，比如说有战乱什么的，直到80年代文物普查的时候才真正引起重视。”

古崖居遗址被发现后，考古人员多次对其进行调查和发掘。这片石窟群分布在大约10万平米、距离地面二十多层楼高的崖壁上，因自然风化和渗水侵蚀还存在不同程度的沉降坍塌，考古发掘工作因而艰苦甚至危险。

范学新：“它首先整个遗址是在山体岩石上开凿的，它没有像平地上看到那些土质的文化层，一层一层的特别清晰，它就是没有这么清晰的分界。而且基本上没有什么能够挖的，能够清理的就是对山沟里的淤沙进行清理，从里头出土的一些东西做一个分析。

调查这个洞窟当时没有现在开放旅游之后的安全设施，大伙都是靠攀爬上去的。有一次我们跟北京市文物研究所去调查的时候，其中有一个同事，山上悬崖边的一条小路，离山下有个二三十米，他一下就出溜下去了。他就把住旁边的一个小树拨子，之后我们前后两个人一块把他拽上来了。我们那一天都惊魂未定，你想想确实挺危险的。”

记者臧轶洁（右）采访延庆区文化和旅游局研究馆员范学新（左）

古崖居遗址在文献中并无明确记载，考古人员在现场也没有找到任何文字记录或标志性图案。淤沙中发掘出土的若干文物成为初步推断其开凿年代在唐末五代和辽金这个区间的重要线索，经过修复、现存于延庆区博物馆的直腹灰陶罐就是其中之一。

范学新：“出土的那种直腹盖罐的釉色跟辽金时期咱们中原的东西很接近，但它那个特征是不一样的，跟延庆城区周边发现的也是不一样的，材质我们请专家看了应该是在辽金时期左右。

咱们一般所说的罐是圆弧状的壁，它是稍微接近于直的，就跟个缸似的，但是它的口是收起来的，上面还带一个盖。直腹盖罐初步判断大概是唐末五代到辽金这个时间段。”

随着对古崖居遗址了解的深入，人们愈发想要解开一个谜团：古崖居的开凿者究竟是谁？不少专家学者先后来到古崖居进行勘察考证，并对其开凿者和用途提出了不同的看法和假说，但都因为缺乏足够的证据至今没有形成定论。

范学新：“目前对古崖居的研究有很多种，但是相对来说比较集中的还是唐末五代时期奚族的一个分支去诸部在这个地方开凿的。《新唐书》《旧唐书》上关于奚族的有些记载，说这个去诸部去到妫川北山有一个记载。被契丹征服之后，他们等于说是隶属于契丹的，给契丹守着边界。

它是那种半农半游牧的一个部落，因为史书上记载它是借边民的荒地进行耕种，收的粮食藏到山上谁也找不着，可能就藏在这些洞里头。

专家研究整个洞窟开凿大约需要三四十年的时间，正好跟历史上的记载也能对应得上。可能是因为后来某种不可抗拒的因素，比如好像说是契丹把他召回去，就整个搬迁回去了。但是整个来说还没有作为一个最终的结论。”

古崖居遗址藏身于东西走向两山形成的峡谷中，在山脚下完全不见踪迹，沿崎岖峡谷一路辗转上山方能一睹真容。从峡谷东侧难以爬上山顶，而自峡谷西侧又不易探及谷底，可谓易守难攻。

古崖居遗址现存洞窟共有137座，全部分布于面向西南的东侧山体之上，整个洞窟群避风朝阳，站在山顶远眺官厅水库一览无余。众多洞窟依地形在崖壁上人工开凿，上下相叠又错落有致。洞窟平均高度1.5米，面积最小的不足3平方米，最大的则达29平方米。

洞窟既有自成一处的，也有五六层相互连通便于居住者在山体内部来往通行。洞窟的地面、屋顶和墙壁大都平直整齐，内部根据功能不同凿有床、灶台、烟道、马槽等等，有的还有用于放置生活物品的壁槽，为我们勾勒出当时人们的生活场景。

2013年，古崖居遗址被列为第七批“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延庆区文化和旅游局研究馆员范学新表示，古崖居遗址所展现的古人智慧让其具有独特的历史价值。

范学新：“古崖居的发现我觉得很有价值。平常我们看到的一些洞窟遗址，大多数都是宗教信仰为主的道教的、佛教的一些洞窟，但这个是典型的以居住为目的的，大部分都是以家庭为单位的，一居室两居室三居室，说明它是一个村落，它跟石窟寺是不一样的。

从建筑上讲挺有科学价值，看它那个剖面，下面那层跟上面那层它都是互相有错位的，这样之后它能够承重，考虑到安全问题了，它是很规矩的安排那些洞窟的。

延庆是北京的生态涵养区，大伙都认为咱们这边绿水青山特别漂亮，但同时延庆也是北京地区历史文化底蕴最深厚的区域之一，自古以来都是一个多民族融合汇聚的地方，是南北交流的一个重要的经济通道、军事通道、交通要道。

假如奚族这个假说能成定论的话，对于北京地区多民族大家庭融合与发展，弥补北京史研究的一些空白都可能有作用，现在就需要不断地去论证这件事。”

资料来源：北京广播电视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