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的莲花套

我的家乡白茆是一个美丽富饶的好地方。我就出生生长在白茆莲花套旁的一个小村庄。

莲花套,一个自然形成的湿地。一年四季,夏与秋,莲花套里水面广,似湖但湖中芦苇占了大半个地方。

此刻你自然会想到白洋淀,沙家滨的芦苇荡,还有《洪湖赤卫队》中的“洪湖水浪打浪”。

白茆洲头

冬春两季,莲花套水面小,芦苇砍伐后,到处露出伐后的芦根一个个,被称作芦柴桩。

这时,整个莲花套便是一个沼泽,水浅面广。浅浅的泽国世界泛着淤泥的亮光。

冬天莲花套里野鸭遍地飞,家鸭与野鸭混成片,分不清哪些是家鸭哪些是野鸭群。

鸭子的脖颈伸进水里吃着水草、虾米与螺蛳,聚精会神。其间,还会传来昂颈朝天高歌“嘎----嘎,嘎----嘎,嘎”的声响;到了晚上,鸭子们的嗉囊子都吃得鼓圆,走起路来一摇一晃。

鸟瞰莲花套,应当是一个东西方向的不太规则的椭圆状,她北倚长江堤岸,南视蜿蜒的长江。东西长约5公里,南北宽约2公里。

围绕着莲花套居住的村庄星罗棋布,紧倚堤坝的是莲花套内的套北大队,再由西向东分布着13到18六个大队;依次排列,一直到莲花套东面的九棚㸠(桥)、双窑;转而向南则是议圩;再向西是议城、套南(过去又叫花园大队)、杨桥、红旗、金代;继而又转回到北大队的第18队。

实际上,受益于莲花套的村庄远不止这些村组织,比方远一点的有六洲、仔洲、旭光、鹏飞、小江坝、复凝、新树、无为大堤北面的陡沟区及汤沟区的好多村庄。

如此说,是由于“近水楼台先得月",归根结底受益最大的当然还是离莲花套距离最近的几个大队-----套北、双窑、议圩、议城、套南、杨桥、红旗、金代。

当然,这些都是陈年旧事,老人翻旧账本了。而今的水利设施已不分南北东西,地势高低了。

莲花套的中间有一条大河,大约在1975或1976年时建成,那时候在红旗公社党委的带领下,依靠人力在莲花套中间,顺着地形清淤挖泥,取名叫“莲花河”。

记得当时整个红旗公社的社员按人头计算,家家户户都有任务,主要的任务是出劳力,挖土、挑土,那个年代没有大型机械,偶尔会出现一台抽水泵(十二马力,人们称之为“十二匹”)。

当年挖莲花河的情景,至今仍然记忆犹新。挖河现场,红旗飘扬,人山人海,男女老少,肩挑背扛。喇叭里还同时播放着《东方红》的歌曲,其间广播员时不时地插播来自挖河现场的表扬稿。

“鼓足干劲,力争上游”的横幅标语就悬挂在两根深埋的竹杆上。

今日套内水生态公园

莲花河东西走向,长约4公里,东头到九棚㸠(桥),西头到叫做东方埂的那个地方,东方埂在套南9队的北面,或者说套北18队的南面,东方埂南北走向,是过去人们在莲花套挖水路时留下的小坝埂。

莲花河水面宽约100米,南北两面的河堤宽分别约50米,也就是说莲花河连河堤加水面共约200米宽。

我6岁的时候就在莲花套里生活了,距今天已经50多年,那时候妈妈带着我们几个兄妹,就住在莲花套的靠近金代四队的套埂上,现在我哥哥仍居住在此,他也快四世同堂了。

记得当年父亲在套埂上用稻草搭了个小棚子,小棚子是用树棍子支起来的,周围用稻草裹着,稻草外面再用烂泥巴糊起来,小棚子座卧在套埂上,门前就是芦苇荡,那就是我们兄妹童年的家。

晚上我们躲在妈妈的怀里,不敢向外面张望,生怕草棚外面来了一个鬼怪把我们抢走夺命。

那时候的莲花套是个鬼不生蛋的地方,白天见到的是芦苇一片,晚上接连不断的小生物的啼鸣声不断。

整个莲花套里没有别人,到处是芦苇,风一刮,芦柴场里的芦苇沙沙作响,很是凄凉。套里有无数鸟类或野生爬行动物,不同的动物发出不同的怪叫,身临其境真让人心惊肉跳。特别是那猫头鹰的声响。

要不是妈妈在这里,我们是根本不会在这个鬼不生蛋的地方呆下去,太恐惧了!

要说我父亲倒挺好,他搭了这个小草棚子,他自己也不怎么来看我们,他在金代8队那里的小店里卖货,而我们就在这个白天不见人,晚上怕见鬼的地方受瘟罪。天不下雨还要好一点,遇到下雨天更遭罪。

江坝小江两春光

记得当时公社的计划是要把莲花河一直从九棚㸠(桥)那里挖到杨桥的大河埂上,与杨桥的大河埂的河连为一体,继而与小江对接,水路就一直通到小江坝。那样的话一旦套内有水患,水也可以从小江坝排进长江去。

计划是分三年走,因为老百姓的人力有限,一年的时间把整个计划拿下来有困难,所以那一年的计划就是挖出莲花河的第一个阶段,以后再从东方埂那里往西方掘进,一直到三棚桥、二龙塘,直到与杨桥新树的东西河埂对接上。

记得那时候的公社书记叫翟恩章,好像他是肥东人,老百姓给他起了个外号叫“翟侉子”。

所谓“侉子”就是讲话的口音不是当地腔,带着北方的口音。现在想想,翟恩章书记这位“翟侉子”不愧是党的好干部,他带领老百姓挖的莲花河应当说泽荫后世,恩泽今人。

莲花河挖好之后,第二年的春天,翟书记就安排在莲花河的南北大堤上大面积的栽上了水杉木,守护着河岸。

当年朱词江伯伯,“专业队”的季三爷,看芦苇的朱永才老伯,下套的吴昌权叔栽树的情景,犹如昨日。

莲花河大堤上的土都是从莲花套的芦苇荡里挖上来的,肥沃的土壤让水杉木生长旺盛,不几年,水杉木就高大挺拔,郁郁葱葱。前人栽树,后人乘凉。

有一年,我休假回家的时候,我用手环抱松树,松树由于已经长了几十年,我伸开双臂怎么也抱不过来了,我高兴地欣赏着家乡父老乡亲的劳动成果。

如今的开挖的渠道平且直,渠道岸堤都铺上了沥青,成了柏油马路。渠道的两侧田野听说还建成了葡萄园,成了自然生态园,渠道上还建有风景小桥。二龙塘还建成了水生态公园。这一切,自然而然地成了一道靓丽最美的风景。

不知道家乡的人们是怎样认为的,在我心目中,莲花河就是东到九棚㸠(桥),西到三棚桥。过去人们把九棚㸠(桥)那个方向的套叫“下套”,那时候,吴昌权叔叔家是住在下套里的唯一一家。人们把东方埂这一边的套叫“上套”, 那时候,我家是住在上套的唯一一家。

也就是说过去以“专业队” 居住的地方为界,东边的套叫下套,西边的套叫上套,这主要是从水流的方向来说的,过去有水患的时候,套里的水是从西向东流的,因为在东边方向有汤沟排灌大闸,所有莲花套的水都是从汤沟排灌闸排出到长江里的,汤沟排灌闸又叫群利闸。

好像现在仍然使用着。我估计,“上套”与“下套”,也是专业队的人叫出来的吧?

莲花河南北河堤上的水杉木也是一笔不小的财富,你要是身临其境地到莲花河转一转,河水清清涟漪,河岸高耸的一排一排的水杉木,鸟儿叽叽喳喳地飞跃在丛林中,莲花河里的鱼儿时不时的跃出水面,河里莲花与荷叶相互映衬滚来滚去,微风吹拂,带来一丝丝甜甜的气息。

走在莲花河的小桥上,宛如置身于西双版纳、桂林的山水间一般。

那么为什么水道都要到议城15队那里啊?其中一个重要的原因,那里是莲花套的主要管理者的所在地。

那时候,莲花套的管理单位叫“专业队”。前面所说的专业队就是指的这个单位。专业队隶属白茆区,是白茆区的直属单位,专业队是专门管理整个莲花套的,莲花套的所有财产都是专业队的,专业队是一个层级较高的集体所有制单位,它的大本营就在现在的议城15生产队附近的西北方向,桥的西边。

专业队的人们平时参与管理莲花套,主要是看好芦苇,同时也种植一些莲藕。看看管管是专业队人的职责。

说起莲花套的莲藕,无论是养殖的,还是野生的,不知道救活过多少人。工作之余,专业队的人们为了养家糊口,也搞些小副业,他们中大多数都是抓鱼的好手。冬日里,他们穿着胶皮衣服,那衣服是上衣下衣连在一起,穿上它在齐胸深的水里摸鱼,一天下来,高手们能摸到半笼子的鱼,运气好的时候还能抓个大家伙。

水生植物

记得那天,专业队的穆新华大哥,身穿胶皮衣,头戴马虎帽,鱼篓子套在背后,手拿一把扁鱼叉,走起路来远远看去,就象是一个大大的唐老鸭,因为那胶皮衣服一穿,整个人的行动就不方便了。

胶皮衣服的袖子口的松紧程度是什么样子呢?反正我见穆新华大哥用肥皂打在手腕上,肥皂水相当于润滑油,穿衣也好,脱衣也罢,都要打上肥皂才能穿上或脱下这种胶皮衣服。穆新华是穆昌海二爷的侄子,穆昌海家住黄格前头村,我称呼他为:穆二爷。

穆二爷家庭人口较多,生活贫困,又有哮喘病,经常气吭八吭地来到套沿上,也曾在套里养过一二十只老鸭和老鹅,从而补贴家用。

记得有一次冬天,穆二爷的二儿子在莲花套里放鹅,忽然间,专业队的人来了,来了不少人,好像是有备而来的,他们说穆二爷家的鹅吃了套里的芦柴笋子,破坏了芦苇的正常生长,于是一声令下,就把穆二爷家的鹅棚掀了个底朝天,就差没有一把火把鹅棚烧掉。

穆二爷的二儿子正想抵抗,可是没等还手,专业队的人就把他推到后面的池塘里,真是人穷气不短,我那时候只有6岁,看着穆哥哥倒在水里哭着鼻子,我的眼里快要冒出火来,我拿着棍子就朝着那帮人胡打,问他们为什么要把穆哥哥推到水里?

三官殿二龙塘景观之一

这一幕至今我仍然记得,现在想想也觉得幼稚可笑。专业队的人们大多数同我前面说的那位穿胶皮衣服的穆新华大哥一样,为人本份,苦做苦累,起早贪黑,过去家家户户都很穷,就依靠莲花套的天然资源艰难地生存着。

当然也不光是专业队的人户家,就连生活在莲花套周边5公里的人们,青黄不接的时候,也总是要到莲花套里碰碰运气,最起码能找到几节野藕充充饥吧,或者说抓几条野鱼也可以解解馋,那时候当地还有一句土话“家里有个肌白屌,虾子小鱼吃不了”,说的是家里有个小男孩,就不愁没有鱼和虾吃,虽然土话不好听,但也确实是这样的。

记得有时候甚至远到狄港的人都挑着腰子盆来莲花套採野鸡米果。那时候的莲花套,每到冬天,所有的芦苇(又叫芦柴)都被砍伐,砍伐后的芦柴下一步就是分卖到村户人家,村户人家买下芦柴,再经过多道手工程序加工制成芦席,芦席又是盖房子的材料等等,总之莲花套里的芦苇算是一个主要经济支柱吧,那么编织席子的情景就是我小时候的常见现象。

关于莲花套过去的情景,我们从莲花套边的好多地名中,就可以想象到当时莲花套的情况,如三棚桥、四棚窝子、七棚村、八棚村、九棚㸠(桥)、大水缸、小水缸等等,我所知道的三棚桥就是现在莲花河中正对着套南五队后面的那个桥(闸),记得桥头的两户人家姓龚,过去人们也称呼那个桥为“龚家桥”。

过去整个莲花套砍伐的芦柴分成若干个大而又大的棚堆,分别从西往东数,就是三棚、四棚、五棚、六棚、七棚、八棚、九棚。人们先是用稻草绳(俗称草幺子)把芦柴捆成小捆,一捆捆的,大约有一人能抱过来的那样粗,一捆芦柴用两根草幺子一头一尾地捆起来,大约三四米长,两个人刚好能抬得动,然后一捆一捆的芦柴又棚在一起,几十捆、几百捆、甚至上千捆的芦柴再相互棚在一起,就形成了一个大而又大的棚堆。

后来在第三棚堆那里有个桥就是三棚桥了,在第九棚堆那里有个㸠板便是九棚㸠,四棚窝子大概位置就在东方埂那里,议城15队那里是七棚、再往东是八棚、九棚。这么一讲,你是不是就知道过去的莲花套的样子了?

可以想象,每到冬天砍伐芦柴的时候,那莲花套里一定是人山人海哟!

芦柴的用途很多,每在五月端午节之前,专业队看芦柴场的人手总是不够。端午节,家家都要裹粽子,粽叶就是芦柴叶子,有时候,女孩子打粽叶子的时候也不顾芦柴的死活,要知道芦柴搞断了,就会死掉的,断了的芦柴就是烧火的材料,而那时候芦柴的真正用途是编席子用啊。

当然了,粽叶也是当地农民们的一笔小小的收入。

芦柴是怎样加工成芦席的呢?

那个年代,冬天的时候,居住在莲花套边的农家,几乎家家户户都在加工芦席,记得加工好的芦席一般是每张四毛五分钱,而编织的加工费是按每张五分钱计算的,一个冬季下来,每户人家能挣点小钱也算是一笔好的收入。

首先是到套里去,在专业队那里花钱买来那棚堆里的成捆的芦柴,拉回家在房前屋后棚起来,继而是用特制的小梭刀,将每根芦柴从根部到顶尖部破开,这个工序叫“梭柴”;

第二步是用闸刀按照要加工席子的尺寸闸成相应的长短,这叫“闸柴”;

第三步是用石头滚子将闸过的芦柴碾成软皮条一样的席料,叫“滚柴”;

第四步是用筷子夹在席料上,刮掉席料上的芦柴皮,叫“刮柴”;

第五步是到姚王庙那里找编织姑娘,按照管吃管喝不管住的方式,再付五分钱一张的加工费,这时候芦席制成了。

来年春天卖钱,卖席子不用担心,有专门收购的商人。

戏嬉的小姑娘

编织姑娘一般是三五成群,早出晚归,在编织过程中有说有笑,每人席地而坐,灵巧的手儿在不停地编织,有心的姑娘也趁此打量着东家那英俊的小伙,有时候编织的小姑娘还轮流着一边织席子一边讲故事,英俊的小伙也在姑娘面前蠢蠢欲动,萌发恋情,不少帅哥靓妹从此佳偶天成,结成伴侣。

除了芦苇外,莲花套出名的东西就是莲藕了。莲花套里人工种植的莲藕,是在上套的中间,东方埂的西侧,这里是莲藕的主要产地,莲花套的其它地方也有莲藕,但是这里的莲藕最大最好,鲜嫩脆甜。

其它地方的莲藕是野生的较多,这里的水也很深,最深的地方大约有2米5左右,没有水性是不敢到这里偷莲藕的,这里的莲藕也是方圆几公里的人们最为看中的。偷也好,抢也罢,在那个资源匮乏的年代,居住在附近的人们,几乎所有的稍微有点脑子的男人,都不同程度的在这里偷吃过这儿的莲藕。

莲花套是当地人的天然粮仓。

记得小时候,母亲带我们在莲花套的套沿上生活,小小的稻草棚子,虽然不能挡住大风大雨,但却培育了我们小兄妹不怕吃苦、与人为善的思想,同时也锻炼了我们坚强不屈的意志!

放暑假了,妈妈带着我们在莲花套里打荷叶,干荷叶是包酱用的极好的材料,煮茶叶蛋的时候,放一小块干荷叶,茶叶蛋的味道也会格外喷香。

一大早,我们蹲在腰子盆里,边划边摘,我们把浮在水面上的荷叶摘打上来,然后整齐地放在空地上,荷叶一张压着另一张,让太阳把它晒干,到了下午,荷叶晒干了,我们又一张一张地捡拾起来,捆好,第二天挑到三官殿街上或者是汤沟街上的酱坊里卖钱,记得一百斤的干荷叶能卖6块钱。

有一次到了下午,一阵狂风把我辛辛苦苦打上来的荷叶吹得满地乱飞,甚至无影无踪,看着飞在天上的荷叶,气得我脱口而出地大喊:“大风不长眼,吹荷叶满天,尔等我长大,叫你风雨熄”!

夏荷

现在想想,一个六七岁的小孩,怎么能脱口说出这样的话来。

童年时代,母亲带着我们在那个鬼不生蛋的地方生活,借着大自然的馈赠-----莲藕、芦柴、荷叶贴补一家人的生活。

养猪也是那时一项工作,因为莲花套里的水草是养猪的最好饲料。养鸭、养鹅是因为莲花套里的小鱼小虾多的是,是鸭子的天然食物,叫不上名字的嫩草也是鹅的天然美味,再加上在套埂水边上栽点蒿瓜什么的卖点钱,家里的日子也就紧紧巴巴的将就着度过。

莲花套是一个天然的宝库,那就是到处可见冒着气泡的沼气,我怀疑莲花套的地下有着丰富的天然气,没准哪一天,我们的后代发现它并开采它,让丰富的天然气为家乡人提供免费的能源。

记得有一次,就在我家的后面约300米的地方,一个比较大的气泡坑,我与三弟用泥土围成一个小圈子,挡住风,然后用火柴点燃了沼气,沼气点着后发出绿色的火焰,火焰如两盏马灯般的大小,记得到了第二天晚上,那火焰还没熄灭。

过去那些年,莲花套里每年都要出一样东西,我称之为:“宝贝”,有几年满莲花套都是鸡米果,狄港人常来割鸡米果;第二年满莲花套都是螃蟹,很多人夜里不睡觉都来莲花套张螃蟹;第三年满莲花套是虾子;第四年在莲花套的套埂上到处是野韭菜;第五年在莲花套的芦柴场里到处是野生水芹菜,野蘑菇等。

水生态

有一年冬天,莲花套里的野鸭满天飞,好像是天外来客,一夜间成千上万。

记得那年冬天从九棚㸠(桥)那里来了一家猎人,只见他与家人划着小船来到上套,小船上还有两条十分通人性的猎狗。那猎人在套沿上选好位置,架好猎枪,记忆中那猎枪大约有30公斤重,我与三弟两人抬不起来,枪管长大约3米,口径大约60MM,那猎枪跟林则徐虎门销烟时,对付英军的大炮,其原理似乎一样。

药装在后面,钢珠子弹也装在后膛里,点火药的火药孔也在后方,当他把猎枪架好,瞄准好前方大约300米远的野鸭群,然后用点火具对准点火孔,“嘣”的一声巨响,前方成群的野鸭“唰”地起飞,黑压压的一遍,中枪的鸭子就地打转转,受伤的鸭子似飞似落,不一会,东一只西一只,散落在前方的水面或芦柴桩子里。

两只猎狗,冲在前面,把那些半死不活的鸭子全部收集归队,猎人沉醉在幸福的喜悦之中,回头再看看自己的猎枪:坏了,由于后座力太大,那长长的猎枪被反抛到套埂背面的池沟里,大冬天的,两米多深的水塘,连找带捞搞了一两天。

不过还好,那猎人无偿地赠送了两只野鸭给我们,那野鸭烧腊菜的味道至今仍然觉得好鲜好鲜。

莲花套内的果园

同学骆方知曾跟我这样说过“莲花套的变化可谓翻天覆地,从一个荒芜的乱草地变成了一个鸟语花香,果蔬足粮满仓,宜居幸福地。

骆方知同学写了一首打油诗,也算是对莲花套的描述:“百花独钟莲花情,爱荷深重别有因。旧时灾荒饥民苦,莲花育藕济众生。一条河道东西贯,两旁芦苇草丛生。四面荒芜人烟聚,白昼寂然显阴森。改革春风惠民好,穷荒焕然生丽景。白色大棚盈蔬果,碧水河中魚成群。四通八达致富路,桃红柳绿两相映”。

三弟韦炜说:我记得小时候听老人说莲花套里有金牛金钯的传说,所以老百姓就不停地在湖里挖,想要得到此财宝! 还有在夏天,套里水位低的时候小伙伴们经常带着铁锹、脸盆,看好一块芦苇荡,在窄的地方用铁锹挖土筑堤,然后七八个小朋友用脸盆,一盆一盆地把水煳出堤外,刚开始的时候还是光着背,穿个裤衩,到后来就干脆光着屁股干,由于坝基打的不够牢固,多半舀了大半天,最后决了堤。

本可以等塘里的水舀干抓鱼的,最后还是变成了浅水里摸鱼,有时候水里有蛇,摸在手里麻麻的,但总不甘心,会认为是黄蟮,不弄出水面绝不甘休,露出水面一看,尖叫着:“不好,蛇!”,小伙伴们立刻一哄而散,丢盔弃甲,连抓好的鱼、脸盆、铁锹一并落入水中,一个个的搞得跟泥猴子一样,真叫竹蓝打水一场空!

这种筑堤、舀水、抓鱼的情景一次又一次地重现在眼前!

据说58年自然灾害期间,套里出神藕、神草果子挽救了很多人的生命,套里的水比如“大水缸”、“小水缸”什么的小园子等,蓄水,防旱,保证了环套良田的收成,周围的农民子子孙孙,休养生息,过着相对富足的生活。

作家采风

另外,我在学朱自清的“荷塘月色”散文时,别的同学赞叹不已,而我却觉得荷塘月色还没有描写透沏,不是朱先生描写得不好,而是莲花套的荷塘的月色太好了!我到西湖边,游客众多,无不沉浸在优美的自然风光中,但我觉得离莲花套的美还稍有逊色!

总之,故乡的莲花套有讲不完的人,叙不完的事。

故乡的莲花套,是我童年生活与玩耍的地方,它如同古镇三官殿一样,在我一生的记忆中永远难忘!

它是生我养我的地方,虽然小时候家境贫寒,生活困难,但是正因为贫寒与困难,才使我们更加珍惜、更加怀念!更加懂得今天的幸福生活来之不易。

几年前,听我大哥说家乡那里准备开发莲花套,让大哥把门前的池塘交公,同时政府还给予一定的补偿,我让大哥带头响应政府号召,同时为了保留莲花套过去的影子,将我母亲亲手栽的两棵松树无偿献给政府,不要政府的补偿,这两棵松树是与莲花河的松树一同长大的,50多年了,如今高大挺拨,它见证了莲花套50多年的历史演变,是莲花套中少有的宝贝,我们应当留下它,作为对那个年代老一辈艰苦奋斗精神的怀念与歌颂。

家乡的父老为了今天的幸福生活,时刻没有忘记过去,时刻没有停止拼搏!让我们世世代代努力奋斗吧,把这块贫瘠而又肥沃的土地建设成美丽富饶的幸福乐园。

作者简介:韦秀森,1964年出生于原无为县白茆区金代村四队,1983年参军,毕业于解放军军械工程学院,从事部队后勤和装备工作,先后任军械助理、科长、助理工程师、后勤和装备部部长、副参谋长等。现转业为天津市南开区某政府官员。

韦秀森

本文写于2020年1月6日,2022年11月26日于天津修改,今编者对其略作删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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