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清朝乾隆年间,西南地区金川叛乱,平叛之功,让两个年轻武将脱颖而出。一个叫乌尔登,一个叫海兰察。两个人都因为战功获得皇帝嘉奖,可命运却大不相同。一个死于非命,一个功成名就。其实,在这场平叛中,二人最大的不同,就是面对赏赐时的回应。

一、平定金川 两将崭露头角

乾隆二十七年冬,消息传来,西南金川叛乱再起,数万民变聚集,势大力强。金川位处西南要冲,一旦金川不稳,后果不堪设想。乾隆火速调兵遣将平叛。这一战硬仗打响,乾隆派出大将军兆惠为正帅,乌尔登和海兰察二人为副。

乌尔登是满洲武将,海兰察是蒙古贵族,都是当时新锐将领。二人此次出征,不仅为平叛,也是为自己崭露头角的大好机会。在军中混迹多年的二人,一直盼望着能独当一面建功立业的良机。这次金川之乱,正是证明自己的好机会。

乌尔登自幼聪慧,又苦读兵书,深得皇帝赏识;海兰察练就过人武艺,骁勇善战。二人对这次平叛寄予厚望,想借此一举成名。

一路厮杀,兵锋直指金川。这一战打得艰难,民变军骁勇善战,我军死伤不断。终于在决胜关头,乌尔登率军突袭敌后,一举歼灭敌军主力。

海兰察也率先士卒冲锋陷阵,生擒敌方大将。双双建功,收复金川。这一仗打了三个月有余,我军死伤惨重,好不容易才将叛乱平定。在战斗中,乌尔登和海兰察都表现奋勇当先,冲锋陷阵,立下汗马功劳。兆惠以皇帝之令,表彰二人战功。

皇帝得报大喜,连续召见二人问功。一场平叛,让二人声名鹊起。乾隆见他们年轻有为,想给予丰厚赏赐。当场宣旨,让二人自己说要什么赏赐。

二、赏赐测试忠心 乌尔登负荆请罪

乌尔登聪明能干,又学富五车,深得皇帝赏识。一听此言,他顿时跪伏在地,连声说道:“敢以微薄之功,受陛下厚恩。臣不求无边之赏,只求永固我大清江山。”

海兰察性格直爽,打小就习武习马,一心想在军旅中闯出一片天地。他也跪下谢恩,笑着说:“臣不求其它,只求几名美人相伴左右,助臣娱乐消遣。”

二人回应如此不同,乾隆也颇感意外。乌尔登推辞赏赐,表现忠君爱国之心;海兰察直言所愿,略显轻佻无礼。

想来任何君王,都该喜欢乌尔登那般忠心热血。然而让人意想不到的是,乾隆听后沉默片刻,脸色微变,态度明显冷淡下来。他宣布,就照海兰察所愿,赏他十名美姬。转向乌尔登,

一场平叛,一场赏赐,二人命运开始渐行渐远。乾隆待乌尔登冷淡,其实并非无缘无故。在皇帝眼中,臣子越是忠心耿耿,反而越让君主不放心。忠厚老实之人,未必就无私无欲、毫无野心。真正的野心家,往往最会隐忍低调,口蜜腹剑。

乾隆心中早有鉴别,这一次赏赐,就是在试探二人的真心。乌尔登推辞赏赐,更像是在装模作样,表面看似高尚,实则暗藏心机。皇帝立场高远,自然看得清楚。

将来乌尔登若再立功,势必要求更大之赏赐。到时不但难以满足,自己又会被他忠心感化,对他过分信任。一旦放任他壮大,将来要收拾他,只怕也难。不如现在就防患未然,先打打压压,让他知难而退。皇帝这样考量,已在心中对乌尔登敬而远之。只盼他早生退意,不要再在军中谋出路。

而海兰察之举,倒让皇帝看在眼里。他开门见山,坦坦荡荡说要美人。一来说明他毫无野心,只图口腹之欲。

二来也意味着,只要皇上肯赏赐美人,他就心满意足了。一个嗜成性、无心无力的人,对皇帝而言反倒放心。不枉皇帝一番揣摩,果然从海兰察态度中看出了端倪。皇帝决定求之不得,就让他如愿以偿。

自此,乌尔登渐渐失宠,海兰察则日益受恩。一场叛乱平定,两人命运分岔的开端,就此埋下。皇帝却没有把想法明说,乌尔登还不知自己已被看穿,依然自负才高,志在扬名立万。而海兰察则清楚看到皇帝对自己另眼相看,窃喜不已,当下就朝思暮想等待美人上门。两人心中所想,竟天差地别。

三、乌尔登打败仗 被斩于行刑场

事后皇帝寻思,西南边陲多事,不宜久留二人。便以乌尔登守边经验老到,留其继续镇守西南。海兰察则调回内廷,在皇帝左右侍候。两年后,西北地区突然爆发大小和卓之乱。皇帝遣乌尔登前去剿灭。

想借此机会考察他的才能和忠心。乌尔登自恃才高,志满意得,以为皇上终于重新信任自己。殊不知皇帝早对其心怀戒心,这次不过想借机试探罢了。

大小和卓位于新疆一带,素来反复无常。这次乘边境空虚之机,聚众十余万,屯聚库车、喀什等地,四处烧杀抢掠。情况危急。乌尔登率军万人出师,誓要一举歼灭叛军。他誓言要平定叛乱,再立奇功,重新获得皇帝信任。

然而天不从人愿,这一仗乌尔登打得艰难。敌众我寡,叛军人多势众,屡屡围攻我军。乌尔登奋勇当先,日夜兼程,想要速战速决。谁知半路行军中了埋伏,部下死伤过半。乌尔登只得退回库车固守。这次打仗,乌尔登志在必得,然计划不如人意。

不能速战速决,反被困囹圄。这时兵败的消息已经传到京城。乾隆大怒,立即派加强援军前去救援。然而局势已无法挽回,乌尔登只能困守库车,无法反攻。直到援军抵达,乌尔登才率残部杀出重围。叛乱虽平,但我军死伤惨重。

皇帝得知兵败,勃然大怒。当即下旨将乌尔登逮捕到京,就地正法,以儆效尤。臣子失职,导致士卒死伤,罪该万死。

临刑前,乌尔登还不解皇帝为何对自己突然翻脸。他向来勤勉用命,这一次不过暂时吃了败仗,也不该一口吃个胡死。直到斩首之时,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何被夺命。乌尔登才高自负,不知皇帝早对自己失去耐心。这次失败正中皇帝下怀,借机除去心腹大患。

行刑前一刻,乌尔登还在为自己辩解,不愿相信大好前程就此化为乌有。他自负不过暂遇挫折,皇帝应该宽恕自己才是。殊不知皇帝早在平定金川时,就看清他的为人,心生警惕。这一次不过是个借口,以正大名分除掉心腹之患。

四、海兰察受宠若惊 仕途一帆风顺

而远在内廷侍候的海兰察,得报乌尔登被杀,心中也颇感唏嘘。想来皇上为人极度多疑,乌尔登忠心耿耿,反招了杀身之祸。朝中多奸佞小人,恐怕自己日后也难逃厄运。不过转念一想,自己当年聪明求取美人,避开皇帝猜忌,果然英明。如今只需奉承迎合,侍奉皇上左右,自可登极乐无疆。

此后十余年,海兰察继续跟随皇帝征战四方。先后参与平定大小金川再次叛乱,击退溃军;率军出征台湾,攻占基隆;平定琉球暴乱,专诸岛国;西征噶尔丹,擒敌主帅。功勋赫赫,加封一等公爵。皇帝也对他日益信任,任用为心腹大员,政事军务都委以重任。

他深知皇帝为人多疑,只求稳扎稳打,小心服侍。每每得胜归来,也只求赏赐美人助兴。皇帝见他没有异心,也就大为放心,任由他在军中立功。

他也不再求任何官职,只盼战功累累,让皇帝对自己倚重。果然多年奉献,皇帝也对他知遇之恩。他也确实因为当年计谋得当,避开了皇帝猜忌的视线,功成名就。

而乌尔登不幸殒命后,家属也受牵连,被发配边疆,死在异域他乡。与海兰察比肩接踵的同僚,却因一念之差,丧了性命。儿孙也因此家破人亡。

海兰察晚年身患重病,皇帝亲自嘉奖他一生功绩,追赠太保,入祀昭忠祠。海兰察终老京城,荣华富贵、功成名就,与乌尔登生前惨死形成鲜明对比。

五、明弘忠良之道 避祸之策当先

当年一场平叛,两种选择,造就了两个人南辕北辙的命运。乌尔登死于莫须有的无妄之灾,实在令人痛惜。然而细究其因,也是因为当年面圣推辞赏赐,落了疑心陷阱。忠诚之人反倒招致猜忌,皇帝的心术不可测也。

海兰察虽然求美人略嫌轻佻,但求取美人之举,也颇显聪明机智。只是他早早看穿皇帝心思,示弱求荣,终得帝王知遇。同为一场赏赐,两个回应,竟然引发两个截然不同的人生。真不愧是一词赏赐,却关乎生死存亡。历史的巨轮滚滚向前,谁又能料到,一念天差地远,成就与毁灭只在一念之间。

结语

然而,要成大事者,就不应仅凭一时善意而已。聪明人当防微杜渐,小心应对,方可逢凶化吉。皇帝心术难测,臣下就应多方设想。表忠心可以,但不可过于直言忠厚,反招疑心。有时候明哲保身,也是立身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