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徒”曹云金一夜涨粉200万

“有句老话说得好，您还拦得住观众爱看谁？”

郭德纲前弟子、相声演员曹云金万万没想到，靠在直播间说相声，自己又杀回来了。

今年4月，曹云金打破传统相声行业规则，搞起线上直播说相声。他和搭档刘云天，身着大褂，站在桌后，或打快板，或持折扇，应着直播间观众的要求，完成一场场演出。

在直播间说相声后，曹云金直播间的人气暴涨，单场直播在线观看人数经常突破10万、点赞破亿，曹云金的直播间相声已成“大势”，成为备受瞩目的现象级直播间。

由此，也引发了很多热议，如云鹤九霄不如一曹，直播才是相声的未来等讨论，当然，也有站在德云社的角度，认为曹云金此举严重影响线下演员收入，曹云金直播间都是水军，网上的人气都是虚的，曹云金不可能影响德云社的人气等等。

赞扬与愤怒厌恶情绪1:1，曹云金可谓是毁誉参半

伴随着这些争议，曹云金翻红了。清博舆情系统显示，近三个月曹云金的全网热度居高不下，且随着每一次直播出现或大或小的热度峰值。

截至日前，曹云金抖音粉丝已有670万，每次晚八点到十点的直播会涌入数百万人次的观众，每场直播的点赞数也会过亿，更难能可贵的是，随着曹云金直播间切片的广泛流传，曹云金的口碑也发生了逆转。

有网友打趣：“恩师每晚八点半，等着听金子的相声下酒。毕竟社里没有能看的。”

当年，郭德纲在《笑傲江湖》上说：“我亲手教出来的徒弟，亲手要置我于死地。”舆论一边倒地站在郭德纲这边，痛骂曹云金“孽徒”。

今天，风向一变，大家欢呼“大师兄杀回来了”。从“孽徒”到反职场霸凌第一人，曹云金做对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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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郭德纲彼此怨恨的前十三年

2010年，因对郭德纲制定的合约不满，何云伟、曹云金一前一后出走德云社。

离开德云社，曹云金拍影视剧、演话剧、当主持，每周在胜利电影院演出相声，那个时候，不管在哪里提到郭德纲，他还是一口一个“我师父”。

看起来是好合好散的局面，原来下面隐藏着一颗地雷。

2016年，在德云社20周年之际，郭德纲的一份《德云社家谱》让恩怨彻底爆发。

郭德纲用词极重，如痛斥千古罪人，将何云伟、曹云金清理出门户。

面对这样的斥责，曹云金坐不住了，发了一篇7000字的长文一一罗列郭德纲的罪状。

在中国传统语境里，背出师门，是悖逆行径，要被永远钉在耻辱柱上的。于是网友多站在郭德纲这边，痛骂曹云金大逆不道，不忠不孝，只想涨薪水，不肯体谅师父。

在与郭德纲彻底反目后，曹云金先是自立门户，成立听云轩，还和搭档刘云天一起登上春晚舞台，顶替了原来的“赵本山时段”。

此外，他还演舞台剧、担任《中国喜剧星》的导师、电视剧里当男一号，一时间风头无两，买别墅娶娇妻。

不过，好景不长，随着德云社发展至如日中天，曹云金的事业开始走下坡路。

在粉丝经济的大背景下，岳云鹏登上春晚舞台，一首五环之歌火遍大江南北，在德云社张云雷、杨九郎等崭露头角后，郭德纲从相声艺人成为行业里的大佬。

德云社也成为了一家可以开展全国甚至世界范围内商演卖票的相声团体。在各电视台的喜剧综艺节目以及真人秀中，德云社的演员们也开始成为常客，郭麒麟更是转型成为当红的影视剧演员。

与之相反的，曹云金历经了口碑下滑、被爆在妻子哺乳期出轨、离婚、剧组讨薪风波，以及听云轩经营不善暂时停业等等，人们再提起曹云金，除了“欺天灭祖”，还多了新罪“抛弃妻儿”。

因此，曹云金在新播剧中扮演出轨男时，被网友嘲其是本色出演。一时间，曹云金“人品差”已然成了一种定论，人气一跌再跌。即使2018年他参加《吐槽大会》，在节目上吐槽“我连师父都没有，哪来的师娘”，也并没有炒回人气。

曹云金的职业生涯开始一落千丈，似乎毫无出头之日。

2020年底，曹云金开始转型做直播带货，但面对的是被刷屏的：不孝子、逆徒、骗子。100多万粉丝，直播在线最高只有7000，曹云金只得被迫关播。当时还有人调侃他是：直播被骂跑第一人。

在曹云金尝试直播、效果不理想的同时，德云社这边也开始新的变革。

2020年底，德云社启动网络扩招，对学员的要求，外形大于才艺，节目里除了说相声，还表演唱跳，这些“剧场男团”吸引了无数少女。郭德纲曾反对相声网络化，但却将相声推向饭圈化。

德云社一度被戏称为“亚洲最大男子偶像天团”。而他们也迎来了“最年轻最有实力”的相声观众——“德云女孩”。从打榜、应援、买代言、追行程，这些饭圈操作缔造了一个又锕一个“德云男孩”火爆出圈。

随着“德云女孩”的队伍壮大，德云社门票水涨船高。普通座位价格在100元500元之间，VIP座位则在800元2000元不等。黄牛手中，门票甚至炒到上万。即使这样，其难抢程度仍堪比春运。去剧场里听相声，不再靠喜爱，要靠金钱。

不过爆火归爆火，毕竟相声功底才是安家立命的根本，也就是这段时间德云社演员的相声水平饱受诟病。

“流量明星”和“饭圈”在资本主导驱动下形成了完整的利益链，台上的相声艺人，只要人设好，是不是有真本事已经不重要了，劣币驱逐了良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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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播间说相声第一人

曹云金在直播中尽管一直受尽辱骂，但他并没有放弃这项新事业

从今年2月份开始，曹云金开始在抖音上传单口相声作品，这时候，他发现他的人气和口碑开始“逆转”；

3月，曹云金趁热打铁开通b站账号，在b站上传其相声作品，并开展了读“弹幕捧哏”等特色内容，他在自述中也谈到，想不到b站的观众朋友们这么热情——这个时候，他还谈到正在准备直播设备，或许会在b站直播“开聊”；

4月，曹云金开始在抖音直播，并找回了老搭档刘云天一起直播说相声，人气开始爆炸式增长，与此同时，曹云金的直播内容也开始多元化，增加了其徒弟、嘉宾的共同表演，有网友说这有点类似“晚会”的形式。

仅仅一晚，两个小时，曹云金的粉丝就突破200万，在线人数超220万。

这之后，曹云金贡献了一个直播相声的名场面：琵琶配单口相声。5月13日，曹云金请来琵琶手李菀儿，让人气又上了一个热度。

直播间里，只见曹云金坐在桌前，一句“说甚龙争虎斗”话音刚落，手中惊堂木随即拍下，李菀儿抬手抚琴，无缝衔接，瞬间把人代入，一段《浑人》听完，直播间单场涨粉25万，点赞1.2亿。

曹云金的口碑完全反转，全民好感度直线上升。只要开播，场场超10万人在线，甚至创下了开播仅3分钟就在线10万人的记录。

直播说相声，这波流量，彻底被曹云金接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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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孽徒”

到“反职场霸凌第一人”

关于曹云金为什么会翻红，除了其自身不俗的相声功底之外，其实很多网友的留言有一定的代表性。

有网友说，“当初骂你的那一批人现在长大了，被社会捶打后，理解你的苦衷了”，有网友也宣称他是“反职场霸凌第一人”——确实，过去数年，裁员潮不期而至，就业环境也空前恶劣，此外，很多网友对于职场霸凌行为也是深恶痛绝。

如果这部分网友把曹云金和德云社的关系，理解为职员和公司之间的关系，那么曹云金的口碑逆转也在情理之中；当然，也有不少网友对此不屑一顾，仍然认为曹云金是“叛徒”，应该把“云”字还回去。

也正是如今一大部分网友态度逆转，让曹云金的口碑两极分化，他备受争议的过往以及毋庸置疑的说相声水平，都成为了如今吸引流量的卖点。所以网友们评论，“你可以说金子坏，但不能说他菜”。

如今，曹云金与郭德纲的是非曲直、恩恩怨怨已无人想要细究，但热爱相声的依旧大有人在。

尤其是，与德云社愈发高昂的票价相比，曹云金式「免费说相声+围观粉丝打赏」既模拟了旧年代天桥街头卖艺的相声原貌，也帮相声观众省去了舟车劳顿去剧场听相声的成本。

曹云金说，他现在直播说相声，就像当年祖师爷撂地，不过是从天桥换到了云端。

这是便利，也是随着时代的变化。他们不卖票，也没有手段把人们硬留在直播间，靠的是自己的节目，留住观众。这一番话，仿佛让人回到150年前，不论刮风下雨，民间艺人们聚集于天桥，凭一张嘴逗人开心。

侯宝林

最后，值得一提的是，曹云金的再次翻红，其背后体现出来的，还是直播形式对于“内容IP”的重塑价值。

举个例子，张大大原本的形象，是在综艺里讲话难听不讨喜的存在；但靠着直播间“我的娱乐圈人脉”的人设，竟然也扭转了部分口碑，这是传统媒介时代难以想象的。

曹云金早年暴露在媒体端的记仇、固执、不易相处，现在可能都没有变，但直播这种媒介形态，的确可以展示他（以及团队）希望展示的“另一面”。

直播不仅仅是流量的中心、卖货的渠道，它实际上已经成为IP口碑打造的关键场域。对于海量MCN、艺人明星而言，这恐怕是曹云金这个案例最有价值的启发。

作者：张岑 排版：黄蕾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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