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14年英国司法转型的政治背景和司法转型的初步实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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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青史耀华

编辑｜青史耀华

«——【·前言·】——»

自都锋王朝拉开近代英国史的序幕，至１６６０年轰轰烈烈的英国革命结束，司法在近代转型的道路上已经走过近两个世纪之久。在此期间，中世纪晚期形成的以普通法院为主体、以衡平法院为辅助的司法体系继续维系，同时，两者都在司法程序、组织机构和专业化等方面更趋完善，从而在司法现代化道路上迈出了坚实步伐。

但就司法的宪政角色来讲，它仍然处于依附地位，并且，自 中世紀以来就维持相对独立的普通法院也在１７世纪上半叶和革命期间沦为强权 者的政治工具。

斯图亚特王朝复辟后，革命期间在议会和护国公政府主导下的 司法改革几乎全部被废除，除特权法院外，整个司法体系又回到１７世纪初的状 态。因而，对于渴望司法公正、独立的英国人民和致力于司法现代化的有识之 古来说，推动近代英国司法转型的任务还任重道远。

«——【·司法转型实现的政治背景·】——»

革命没能解决宪政发展的困境，从议会专权到军队专制，英国人民没有得 到宪政民主、信仰自由和社会稳定。归根结底，１７世纪的英国还不具备建立一 个民主共和国的土壌。

对暴力革命的恐惧、对军事独裁的厌恶促使人们迎回被 推翻的斯图亚轉王朝。历经二十年的大众革命尽管没有找到解决宪政问题的可行路径，但也留下了宝贵的遗产。正是在被革命耕転过的宪政±壤之上，议会 才能够最终１７世纪末以＂不流血的方式＂完成一场新革命，并为司法转型的初 步实先准备了条件。

王朝复辟与政治妥协，１６６０年２月，驻苏格兰军区司令乔治蒙克（ＧｅｏｒｇｅＭｏｎｃｋ）率领一支并 不庞大的军队轻易进入伦敦，把普莱德清洗（Ｐｒｉｄｅ＇ｓＰｕｒｇｅ）中失势的长老派重 新请了回来，两者联手结束了长期议会，标志着持续２０年的英国宪政革命终于 结束。

通过《布列达宣言》给予反对查理一世的人以保障后，查理二世重返英格 兰。至此，英国各大政治力量就宪政问题达成妥协。＠１６６１年５月，查理重新 召开议会，充当查理二世复辟马前卒的长老派完全被排挤在外。

由于参与新 议会的成员基本上是王党分子和国教徒，这届议会也被称为＂骑±议会＂ （ＣａｖａｌｉｅｒＰａｒｌｉａｍｅｎｔ）。关于革命的结果，福曼认为：＂１６４０—１６６０年的英格 兰发生剧烈变动，但却不算是一场＇大革命＇（ＧｒｅａｔＲｅｖｏｌｕｔｉｏｎ）。

这些年里 产生了一些重大的、最终汇入１６８８—１６８９年宪政的重要内容，但也留下一些未 完成的问题，这些问题不得不在威廉和玛丽（１６８９—１７０２）及安妮女王（１７０２ －１７１４）时期解决＂。尽管革命期间做了许多宪政实验，但这一 时期的制度创举都因无法解决宪政危机而皆失败，王权不得不再次被请回来。

复辟时期英国政治发展在某种程度上与１７世纪初的状况十分类似。一方面 是王权强化，企图撇开议会，建立个人独哉统治；另一方面议会千方百计限制 王权。王权与议会的沖突仍然是英国宪政发展舞台上的主要内容，而司法也再 度沦为王权的御用工具。

但与早期斯国亚特王朝不同的是，革命留下了一个更 加强有力的议会和在革命中威严不再的王权。最终，新的宪政冲突再次以议会 的胜利为终结，而国王在＂不流血的革命＂中的仓皇出逃，也显示出王权的不 堪一击。

历经两次革命的洗礼，至１７世纪末，议会终于确立最高主权，君主被 限定在议会和法律之下，同时，普通法院借助于议会的力量摆脱王权的束绽和 巧制，实现基本独立；而唯一的衡平法院 ——大法宫法院也实现自身的又一魄变。这样，１７、１８世纪之交，英国司法实现了！司法基本独立和司法制度初 步现代化为标志的第一次现代化转型。

«——【·王权与议会的冲突·】——»

复煤王朝建立在革命的废墟之上，对其政治发展的评价，在学者之间存在 诸多的分歧。宪政主义学者总是强调复辟时期政治状况的种种弊端，认为复辟 并没能解决王权与议会的冲突，两者就王室官员、财政和军事控制权及外交等方面的持续冲突仍然继续。

马克思主文史家的观点更具批判性，克里斯托弗希尔认为复辟时期的政治发展根本上就是＂反革命、反民主＂的。而如 卡罗琳．罗宾斯等学者对此上述两种观点持有异议，她认为＂复辟象征了一个 与光萊革命同样重要的宪政解决＂。

凯尼恩强调复裤初期政治状况是基于现 实主义的，缺乏＂复仇性＂，并非是对革命的完全否定。他认为；１６６０年《赔 偿和赦免法》原谅了除試君者以外的其他所 有人，仅仅施加Ｈ年特别税收作为对过去２０年间权利受损害者的补偿。

这竖税 收设定为侵害他人利益的绅±阶层每人１０镑，低于这一等级者每人２镑，＂这 确实是一种思而易见地对革命影响的掩饰＂。

无论如何，英国革命延续了二十年，整整一代人是在革命的洪流中度过的， 期间，专制国王被处决、共和国建立、护国公政府建立专制统治，一系列宪政 改革和实验不断上演。

对专制主义的憎恶、对暴为革命的排斥、对议会权力的 信赖及各种各样的宪政思潮和改革成果都构成这场革命的遗产。从某种程度 上，学者詹尼弗卡特的说法是有道理的，她认为：＂１６６０年前长达２０年的 宪政和法律实验并非雁进无痕，查理二世是克伦威尔的继承者，正如克伦威尔 继承了查理一世一样。＂

的确，复辟王朝暂时性地实现了＂复辟宪政解决＂ （ＲｅｓｔｏｒａｔｉｏｎＳｅｔｔｌｅｍｅｎｔ）。

首先，相较于早期斯图亚特王朝，议会的权力大大巩固。查理二世是在复 会的长期议会的支持下复辟的，议会的支持是其王位合法性的基础，因而他不 可能像他的父亲那样抛开议会自行其是。

因而，相对于斯图亚特早期，＂复辟 时期的议会权力得到进一步巩固＂。查理二世就权力分配问题与议会达成妥 协。一方面，诚如詹尼弗卡特指出的；＂在内战前被查理一世接受的变革现 在都被永久性地融合进英国宪政。

其中最重要的一点是国王未经议会同意，无法增加税收＂。另一方面，国王对议会的召集和解散之权受到制约。１６６４年重 申的《三年法案》确立议会至少每王年要召开一次。事实上，至１６８１年以前， 议会每年都召开。议会召开的常规化，强化了议会的政治地位。

其次，党派斗争逐渐成为英国巧治舞台上的主要内容。复裤时期，英国社 会都朝向理性主义和现实主义的方向发展。在宗教方面，人们不再热衷于宗教 冲突，清教运动渐渐退出历史舞台，在天主教伺机复薛的时候，曾经的清教徒 转而支持国教徒，建立了＂新教联盟＂。

在政治方面，党派精神从革命的废墟 中成长起来。正如爱德华福斯所说：＂当查理二世复辟之时，人们兴奋地迎 接旧秩序。但当一切平静下来，＇反抗的精神＇慢慢再次复兴。＇顽固的特权 支持者＇与＇大众权利的暴力党人＇再次相互争斗。＂双方以＂辉格＂ （以ｈｉｇ）和＂托利＂（Ｔｏｒｙ）来戏谴地称呼对方。

在对待查理二世之弟、约克 公爵詹拇斯的王位继承问题上，托利党和辉格党逐渐成型，在英国政治斗争的 舞台上开启了英国政党政治的萌芽。

最后，渐进改革式的政治发展道路萌芽。革命虽然留下了珍贵的遗产，但 也留下了暴力和恐惧的阴影。复辟王朝一方面维护议会权力，并继承克伦威尔 改进过的财政和军事机构，以及地方政府。

另一方面利用人们对内战和混乱 的恐惧来巩固自己的统治，消除革命期间的激进主义。正是在此基础上，复摇 王朝实现了政治稳定性，并奠定此后英国政治发展的一条基本模式，即避免暴 力革命，尽力＂将冲突维持在政治层面＂上。

这就是＂英国的中央政府经历了 两次王朝变迁（１６８８年和１７１４年），甚至是面对１６８８年革命和外国入侵的时 候，其地方行政、法律和税收仍能继续运转的根本原因。

«——【·结语·】——»

总之，１６６０年斯图亚特王朝的复辟绝非简单地对早期斯图亚特政制的复制， 而是继承了１６４０年来革命留下的宪政遗产。议会借助革命和复辟王朝的政治 妥协确立了自中世纪以来就一直争取的权力，而王权一方面由于议会地位的巩 固而受到削弱，另一方面也由于革命中其和国宪政的失败而确立其在政制中不可或缺的地位。

这些政治遗产维承自革命，也深深地影响着此后数个世纪英国 政治没展的基本走向。

«——【·参考文献·】——»

1．［美］罗斯科庞德：《法理学》（第１卷），邓正来译，北京：中国政法大学出版化２００４年。

2．［美］卢埃林：《普通法传统》，陈绪刚等译，北京：中国政法大学出版社，２０胆年。

3．［美］威格摩尔；《世界法系概览》（上、下），何勤华等译，上海：上海人民出版化，２００４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