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据说｜“削足适履”式确权会阻碍数据流通

01

数字时代新的价值范式改变着人们看世界的基点

互联是数字时代生存和发展的必要条件，也是人在这个时代的一项基本追求和价值范式。

你我他的信息都在广泛的互联中具有了生命活力，成为共享财富、趋向无穷的意义和价值。

失去互联，就失去整个网络世界和现代信息世界，就几乎失去整个世界，就只能沦为“数字难民”与“数字贫农”。

互联创造意义，通过互联发现新的世界、产生新的价值、开辟新的发展、创生新的存在、进入新的境界。

互联创造一切，更多的互联会产生更多更新的信息，频繁而多样的互联创造一个繁盛的信息世界。

互联是对“拥有”的无限扩展，更是对“拥有”资源或“占据”财富的传统观念的颠覆。

02

数据确权要适应数字时代“互联重于拥有”的价值范式，寻求深层次破题之道

当前，“老办法”遇到“新问题”，盲人摸象，各执一词，围绕数据财产权益打转悠，数据权属难定，产业茫然。

应从“经济基础”层面，特别是“生产关系”深层面寻找破题之道。

深刻把握百年未有大变局之“变”，就必须深刻认识数字化、智能化、社会化大生产之“大”，它已经远远超越前三次产业革命，需要调整生产关系来适应生产力发展，推动社会化生产方式变革。

我们正在经历第四次产业革命，以数据为关键生产要素的数字经济蓬勃发展，共享开放、协同共生、数实融合成为数字化发展的主基调。

互联比拥有更重要，崇尚互联比追求拥有更能够创造出更大价值。

是时候来一次数字时代的“价值观革命”了，树立“信息大于物质”、“互联重于拥有”、“差异优于齐一”的价值取向。

构建数据产权制度的立足点，应该放在如何适应数字时代新的价值范式，强化、放大、运用数据的特性及其价值运动规律，调整数据利益相关者关系，促进数据向现实生产力转化。

03

通过数据确权来强化、放大、运用好数据的特性及其价值运动规律

从哲学上讲，数据是一切客观对象含义的记录，是客观对象的“虚化”存在方式，是与物质“客观实在”不同的另一种“客观虚在”，但是数据又离不开物质，它需要依赖物质才能存在，是物质的派生现象。因此，要深刻把握数据要素特性及其价值运动规律，更好发挥数据要素作用。

1.虚在性：相对于土地、劳动力、资本和技术等传统生产要素的“客观实在”而言，数据要素具有“客观虚在”的特性。因此，要注重提升各类市场主体的数据治理能力和数字素养，使之能够认识和把握数据背后的“虚在”含义，更好地挖掘数据价值。

2.依附性：数据需要在具体业务场景中与其他生产要素相结合，才能产生价值、发挥价值。因此，要坚持问题和需求导向，创新数据要素与其他要素的协同联动机制及应用场景，完善多主体、多环节数据要素配置规则，理顺利益相关方的数据生产关系。

3.运动性：数据“形态变迁”和“含义运动”，使得信息增长从串行走向并行，从小规模并行到大规模并行，进化速度呈指数增长。因此，要强化数字技术在数据开发利用等关键环节的应用，推动实现重点领域数据的结构化、显性化和完备化。

4.边际收益递增性：数据的价值在于连接，数据的连接数量与其价值呈指数级增长关系，只有建立更广泛的关联，才会产生更大的边际效益。因此，要推动各类数据的跨层级、跨领域、跨系统汇聚融合，推动数据资源向数据资产、数据资本跃迁。

5.价值差异性：不同主体对同一数据的理解存在价值不一致性。因此，要发挥市场在数据要素配置中的决定性作用，更好地发挥政府作用，健全数据要素流通规则，引导数据要素向具有高价值需求的市场主体流动，最大化数据要素价值。

6.外部性：数据具有正外部性和负外部性，数据的边际收益递增、价值差异、数据赋能等构成数据的正外部性，而隐私泄露、数据污染、数据鸿沟等形成数据的负外部性。因此，应加强监管，发挥数据的正外部性的同时，抑制数据的负外部性，营造良好数据生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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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索建立中国式数据生产资料共同所有制

培植超越私有的公共精神，推动生产资料共有，互联互通、共享共治，是适应数字化、智能化、社会化大生产方式，解放和发展数据生产力的必然要求。

1.所有制形式。要坚持以公有制为主体、多种所有制形式共同发展的社会主义经济制度，发挥新型举国体制优势，根据数据特性及其运动规律，创造性落实中央擘划的数据基础制度，坚持“价值共创、责任共担、利益均衡”的数据共同体理念，调整数据生产关系。

2.分配方式。强化基于价值创造的激励导向，扩大按价值贡献参与分配渠道，由市场评价贡献、按贡献决定报酬，着重保护各参与方的劳动收益，促进劳动者的贡献和劳动报酬相匹配，推动数据入表与纳统，共享共用数据要素发展成果。

总之，建立健全中国式数据产权制度，深入推进数据要素市场化配置改革，建设全国统一大市场，更好发挥数据要素作用，牢牢掌握我国数字化发展的“主动权”，提升我国参与全球数据资源配置的“话语权”。

（傅建平为清华大学计算社会科学与国家治理实验室研究员、广东数字政府研究院副院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