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述｜陆明远

编辑｜茹曼怡

前言

大家好，我是主理人茹曼怡。

陆先生是土生土长的澳门人，现在在澳门一家物流公司上班。

他告诉我，澳门贵宾厅最风光的那几年里，他也曾入股过1000万港币，成为了厅里的一个小股东。

他说进入澳门贵宾厅，就像一个深渊，你有得选：

1. 一边是深坑入口，你一眼望去，这个深坑金碧辉煌，却暗藏汹涌。
2. 一边是生锈的梯子，你可以尝试爬上去，不一定成功，却有一线生机。

为什么这么说？

陆哥虽然身为贵宾厅的一个股东，但毕竟妈阁不是天堂，他想用自己的小学数学，去破解红蓝游戏的财富密码……

就算是高等数学，也不行。

陆哥最终成为了撒旦的玩物，在深渊里掘金，一年时间不到，他在其他厅陆续输光1000万。

最后只能把贵宾厅股份抵债出去，那是他父母这辈子都没有见过的巨款。

最后他重新出发，从事新的行业，期望再次惊艳所有人。

我问他，既然都参股贵宾厅了，为何不一本万利等着分红？

他说了一句，即使自己不赌，参股也不一定能保障盈利，毕竟参股贵宾厅本身就是一次「豪赌」……

01

曾有光明的未来

我是陆明远，澳门人，以前在澳门经营了一家外贸公司，我是公司大股东，还有两名股东，东哥和道哥。

公司生意之所以会蒸蒸日上，而我的年收入也在200万以上，大部分都是因为我的人脉。

对此，东哥和道哥一直非常信任我。

以至于后来我提出在贵宾厅入股的事情，他们也是举双手赞成，他们赞成的，更多的是因为我的人品。

只是我们3人的友谊，后来我在贵宾厅洗白后，随风飘散。

我曾有一个光明的未来：

合伙人相信我，娘家支持我，生意也慢慢上轨道，可这一切的美好，都在入股澳门一家贵宾厅后，自己也陷入了泥潭。

我曾想过轻生，结束自己容易，继续活着更难，最后为了家人，为了补偿东哥道哥，我走上了「救赎」之路。

02

妈阁不是天堂

2015年，我经常出入澳门的「卡西诺」，借口出去拜访客户。

由于频繁出入娱乐场，我感觉自己体质也下降了，与客户的联系少了，整个人都精神萎靡，只有开牌那一瞬间是兴奋的。

在场里我从来没有考虑过「艳遇」的事情，澳门娱乐场是一个很现实的地方，不管是从业者，还是那些来往的豪客。

靠金钱去维系的关系，并不牢固。

当年的我还不到40岁，经常拿着百万的筹码在娱乐场里窜来窜去，如果我真的想来一场艳遇，可能我每天都不会落空。

这只是调味品，并不是我生活的全部，我的主要精力还是放在了娱乐场上。

澳门娱乐场，这里的一切都需要在合法的前提，规则也很完善，酒店很豪华，即使筹码摆在桌面上去上厕所，也会有人保管，这里很安全。

在这种舒适的环境下，很容易让人放松警惕，很容易就会好奇打开潘多拉魔盒。

03

我的澳门朋友：友哥，馨姐，大声雄

我在娱乐场那段时间，认识了很多这个圈子内的朋友。

有做「洗码」的友哥，有「打工皇帝」馨姐，还有财务公司的雄哥，由于他说话很大声，所以有个外号叫「大声雄」。

友哥是叠码仔，他在当时澳门很多贵宾厅都有档口，我每次去贵宾厅，都是友哥负责接待，让马仔小龙给我做「跟班」。

当然，我用友哥档口的厅码去玩，他也赚到了1%的「码粮」。

久而久之，友哥也非常信任我，他知道我是一个冷静，理智，讲信誉，有实力的朋友。

馨姐是我经常去的那家贵宾厅的经理，比较高级那种，主要负责接待豪客，比如说我。

她看出我身上的与众不同，当时的她刚荣升为公司的总经理，算是管理层的基层。

也可以说是「打工皇帝」，受聘的这家公司，名下就有好几个贵宾厅。

一次她约我吃饭，无意间跟我透露了一个项目——参股贵宾厅。

我对此非常有兴趣，毕竟她们公司这几年也是混得风生水起。

04

筹集1000万港币

身为「打工皇帝」的馨姐，这次她要为即将筹备的新贵宾厅拉拢投资人。

为什么会在澳门公开招揽投资人？

馨姐给出的解释是，她们公司在澳门目前已经有了好几家贵宾厅，业务非常好，资金也十分雄厚。

这次新开的贵宾厅在澳门本地招揽投资人，主要是想把蛋糕做大，借用各位股东的人脉，为贵宾厅源源不断提供豪客。

再把几家贵宾厅打通，厅码可以互换，资源共享，实现一个更大的目标。

这个饼很大，当时的我还年轻，不到40岁，很早之前确实听我叔叔说过，他是老一辈澳门人。

叔叔说，他们那个年代，在澳门拥有一家贵宾厅，就相当于有了一座金矿。

叔叔还说，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如果澳门没有贵宾厅，娱乐场的竞争就会加大。

在澳门，博彩这块蛋糕，人人都想咬上一口，我也不例外，但是听到这次的入股为1000万港币时，我又犹豫了，因为我一个人拿不出这么多钱。

「让我考虑一下，先把企划书合同发给我看一下可以吗？」

我还是跟馨姐表现出了意向。

回到家后，其实我是非常兴奋的，因为我有了一个机会，成为澳门一家贵宾厅的股东。

我把这件事情跟老婆和岳父讲了，说馨姐背后的公司非常有实力。

还说目前在澳门也有一些贵宾厅背后的集团已经在香港或者国外上市，实现了集团化，正规化……

我承诺分红会给岳父一半，他们基本上同意投资。

可在资金方面，只能给我筹800万港币，还有200万的缺口。

而我自己的钱，已经投入到了贸易公司的一个大单里，这个单子回款的时间是两年后，当然利润也十分可观。

远水解不了近渴，我想到了公司的合伙人道哥，东哥。

道哥东哥也是澳门人，算是我的发小，很小就认识了。

他们虽然是澳门人，但是几乎不会进入娱乐场，因为他们家族就有成员因为红蓝游戏，最后葬送了美好的人生。

我们很多澳门人都明白自己的福利从哪来，所以对娱乐场有深刻的认识。

之所以他们表现出浓厚的兴趣，是因为把这件事情当成一个投资。

他们认为可以，每人计划拿100万港币入股，用我的名义，分红的时候再给他们一半。

就这样，短短几天时间，1000万港币已经筹集完毕。

05

入股贵宾厅

趁热打铁，1000万港币到位，我也和馨姐的公司签订了入股协议，接下来要等的，就是新贵宾厅的开业和分红。

这个新的贵宾厅，1000万只能作为小股东，计划是一个拥有16张牌桌的规模，一个大厅，还有两个副厅，两个包房。

馨姐的公司蓬勃发展，一些娱乐场就找到他们合作，希望馨姐的公司可以在他们娱乐场里开设新的贵宾厅，所以才给了我们这些人成为小股东的可能。

根据计划书上显示，这个新厅的投注金额最低是3000，最高限额是200万，后期可向娱乐场和博监局申请调到250万。

而友哥也即将成为这家贵宾厅的一个叠码仔，毕竟友哥的交友圈十分广泛，新厅也需要像友哥这样的朋友。

还有一点是，贵宾厅里的码本来应该是去账房购买的，但是多了一层叠码仔在中间，就成为了借贷关系，而叠码仔就成为了豪客的担保人。

我是小股东，新厅几十个小股东的其中之一。

背后的公司与娱乐场签订的承包合同中，约定分润是4.5:5.5，公司占45%，前提有一个，每个月的最低业绩需要数十亿港币以上。

业绩这方面并不需要我们这些小股东去理会，偶尔介绍一下豪客是可以的，我们大部分时间只管分红，经营上的问题，由馨姐去把关。

我的姑妈知道我入股了贵宾厅，说是给我表弟也安排厅里一份工作，我说我只是小股东，如果他想过来工作，可以自己去应聘。

毕竟关于人事这块，并不是我所能决定的，厅里的所有荷官，都是由娱乐场统一安排招聘和发工资，只不过工作地点在贵宾厅而已。

而其他岗位，比如公关，账房人员，司机，服务生，迎宾，保洁阿姨就是由我们厅自己去招聘，自己去发放工资。

仅仅厅里所有人员的工资，一个月支出就达到了上百万港币。

当时的厅里业务种类很多，就连港币兑换这块业务，一个月也可以给厅里贡献100多万的营收。

就好比你是开大型超市的，每个月卖纸皮都能卖个十几万。

我们这个厅与娱乐场是承包关系，我们厅免费帮客人提供的客房，也都是该娱乐场旗下的产业。

不能说是娱乐场免费赠送我们厅使用，只能说会有一定的优惠和名额。

06

没有包赚不赔的生意

这并不是一劳永逸的生意，生意就会有盈利或者亏损。

在入股这家贵宾厅之前，我就把合同仔细研究了一遍，其实就有「退出机制」。

一开始约定是厅里亏损达到4成，就强制转让或者倒闭，大家认栽，拿回自己的600万港币。

退出机制是必要的，也就是说，当厅里面临亏损或者倒闭时，应该考虑哪些问题。

世上哪里有包赚不赔的生意？

馨姐在我正式签合同之前，就把丑话说在了前面：

「远哥，虽然是我介绍你入股的，但是我也要跟你说明白，这可不包赚不赔的噢！」

其实馨姐这样说也是中肯的，她说从业多年，确实也看过不少贵宾厅倒闭的。

上面说了，整个贵宾厅单单是人工支出这块就高达大几十万甚至过百万，如果生意惨淡，真的很容易拖垮。

贵宾厅最重要的是客源，因为厅里是主要是赚抽佣，所以没有一定的客流量，坚持不了几个月就会转让或者倒闭。

还有一种情况比较特殊，那就是突然出现一位大豪客，在短时间内赢了过亿的资金，导致厅里资金出现问题而倒闭。

这种情况基本不会发生在澳门这个地方。

厅里的泥码如果大部分签给客人，同时大部分的账单又无法回款，这种情况也是存在风险的。

基于以上情况，新厅的做法也在最大程度避免这种情况发生，找了一些像我这样的小股东，给厅里介绍客人，也找了像友哥这样有实力的叠码仔来「洗码」，避免缺少中间担保。

友哥其实一开始并不是叠码仔，他只是在澳门做了很多年的换汇店生意，由于认识人多，资金多，后来就开始涉及「洗码」生意。

友哥告诉我，他的换汇店如果遇到节假日，店里的现金港币储备不会低于1000万，高的时候会有3000万……

我们厅一开业的时候，前面3个月，都暂时不开放借码，客人自己买码消费，可以返1.5%。

07

跟友哥签码

新厅刚开业的时候，我们这些小股东都是澳门本地人，各行各业都有。

大家汇聚一起，根据我们澳门的传统，开业时还进行了上香仪式。

后来开了内部股东会议，初步决定每位股东是可以介绍客人过来玩的，签码25万以内，股东自己就可以决定签不签。

如果超过了25-100万，就必须要征求3名及以上股东同意，方可给自己介绍的朋友签码。

后来开业也有一段时间，厅里的运营情况还算比较满意，每天的情况由总经理馨姐，给我们几十位股东汇报。

比如今天「上水」200万，这是行话，也就是今天盈利200万，反之则用「下水」去表达。

那段时间厅里每天的利润大约在200万左右，也就是说，我作为小股东，如果每天都保持这个量，每个月大概会有20万的一个分润。

当然也是不稳定的，贵宾厅也是有淡旺季的说法。

入股贵宾厅的第三个月，喜欢玩的我也实在耐不住寂寞，但是我不能在自己的厅玩，所以我把目标放在了其他的贵宾厅身上。

这样就不得不依靠友哥了，因为我的资金都投入到厅里了，我的外贸公司也需要流动资金。

想要在其他贵宾厅签码，找友哥无疑是一个最好的选择。

友哥告诉我：

「阿远啊，其实当初馨姐也找过我去入股贵宾厅的事情，我拒绝了」

友哥的话让我有些吃惊，眼前这位年纪只比我大5岁的中年男人，随时可以拿出3000万港币现金，他竟然拒绝了入股贵宾厅。

08

跟「大声雄」相识

「为什么呢？」

我问友哥。

「我最近和另外一个公司合作，想把洗码生意做大，所以入股贵宾厅就算了」

友哥口中说的另外一个公司，其实是一个财务公司，他们的老板是雄哥，外号「大声雄」。

雄哥是一名老澳门，他在澳门多年，年轻时误入歧途进入过社团，也蹲过苦窑，出来后就成立了自己的财务公司。

专门给那些进出娱乐场的客人提供借贷服务，如今他和友哥联盟，算是一对很好的组合。

两人都拥有雄厚的资金，友哥擅长拉拢客人，雄哥擅长追账……

也就是说，我问友哥借码，这里就相当于有一半跟雄哥扯上关系。

跟雄哥刚认识的时候，我俩互相对不上眼，他有些看不起我，我也看不起他。

雄哥比友哥大三年，身材矮小，但是非常壮实，留着平头，还染了一小撮头发，满脸横肉，有点像香港电影《古惑仔》里的生番哥形象。

他的身上还带着老一套的追账方式，我是非常不认可的，现在这个年代是法制社会，老一套非常不符合时宜。

没办法，当时也只能友哥可以帮我。

如果不是友哥在当中周旋，雄哥跟我也不会有任何的合作。

我当时的资质在他们两人眼里，还是优质的，毕竟在澳门就有公司，也刚刚在澳门入股了贵宾厅。

在澳门的这个圈子里，并没有秘密。

友哥和雄哥给我的授信额度是两百万，可以在友哥所有的叠码档口下的贵宾厅玩。

对于资质如此优秀的我，他们给我的两百万，如果我的流水达到2000万，他们就能赚到20万的「码粮」。

09

「下水」200万

两百万的码，期间有输也有赢，友哥还让他的马仔小龙一直跟着我，说是给我当跟班，其实更像是监视我，如果发现异常，小龙也会马上跟友哥汇报。

我好歹也读过大学，学过高等数学，我以为我会用自己的数学知识，在澳门贵宾厅用200万赚到1000万。

然后把钱还给岳父，还给道哥和东哥，这样自己就可以完全拥有1000万的贵宾厅股份，甚至有机会可以独自投资一家贵宾厅……

我的算盘打的非常响，可是其他贵宾厅并没有配合我的计划。

两百万的厅码，在三家贵宾厅用了不到一个月就全部洗白，我所用的「揽式追法」在大数法则面前，显得是如此的苍白无力。

「远哥，要不休息一下？今天状态不好」

背后的小龙每一次看到我桌面筹码减少，他都会提醒我，因为他要对我负责，也要对友哥负责。

我并不想背后总是有一双眼睛在盯着我，所以在洗白两百万后，我又给友哥打去电话：

「再给我签300万，同时不要让小龙再跟着我了……」

友哥犹豫了，他想了一会儿，说：

「你能拿贵宾厅的股份作为质押吗？可以的话马上给你签300万」

听到这句话，我才恍然大悟，原来友哥对我手上的股份也有想法……

又或者是担心我还不上，不再对我进行空放。

10

再「下水」300万

为了尽快博回两百万，我不得不接受友哥的建议，同意把贵宾厅股份作为质押，换取300万的筹码。

其实当时输掉两百万以后，我就安心的做好贵宾厅股东，等分红。

不到一年就可以把200万给赚回来，自己也可以回到老本行做自己的外贸生意。

可是我不甘心，我无法接受亏损两百万的结果。

拿到友哥重新签给我的300万以后，小龙也不再跟着我，这让我感受到史前的自由。

我还是按照以前的打法，觉得只要心态稳定，就可以很快用300万博回200万。

友哥其实对我还是不够放心，偶尔也会派小龙到厅里，假装跟我偶遇，并伺机了解我的情况。

所以不管我在台面上是赢还是输，只要在贵宾厅看到小龙，我就会跑进厕所里，等他离开后，我再出来继续玩。

小龙也知道我在躲着他，但是他却不能说什么，毕竟我现在是他们公司的客户，在我手上这300万还没有完全洗白之前，我还是他恭恭敬敬的远哥。

我用这300万打到了480万，离总亏损只有20万，那是我最接近脱身的一次。

如果当时可以离开牌桌，输20万就当认栽，可能就不会有接下来发生的事情。

480万筹码，在接下来两个月里一路减少，虽然中间也有小范围起伏，可是并不影响结局。

友哥签给我的300万，再次全部洗白。

「你不要再玩了！阿远，听我的，回去做你自己的事吧！」

友哥在电话那头教育我，就像是教育他的弟弟一样。

11

台底一拖一

可是一个赌徒，在还有底牌的时候，又怎么可能放弃呢？

如果我重返事业上，输掉的500万，就少了500万的贵宾厅股份，我怎么跟老丈人解释？

我当初跟老婆，跟岳父的承诺就像一张白纸，不会兑现，我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我在澳门酒店呆了两天，想了很久，做出了一个后悔终身的决定，就是把剩余的500万股份再次质押出去，让友哥和雄哥再给我签250万。

友哥听了我的决定，当场反对，他并不想因为这件事情失去我这个朋友。

雄哥则非常淡定，他并不反对我提出的条件，还对我说，可以跟他玩台底，一拖一。

也就是说，雄哥和友哥表面上借我250万，台下跟我玩一拖一，台上输250万，台下也输250万……

相反，如果我台上赢400万，台下也赢400万，那么之前的亏损不就都回来了吗？

我签了字，把所有的希望寄托在最后的这250万。

此时的我已经入股贵宾厅半年了，还有3个月就准备过年，到时候分红我可不想出什么岔子。

我必须在3个月内，用250万，赢到400万，我当时认为这是我唯一的出路。

其实在此之前，道哥和东哥就感觉到不对，因为我这大半年基本大部分时间都留在贵宾厅，无心经营外贸公司的事情。

他们害怕我在娱乐场里沉沦，最后也会导致公司经营陷入困境，他们让我回去支持大局，可是我已经洗湿了头，一时半会上不了岸。

可是常在岸边走，哪能不湿鞋？

12

输掉贵宾厅股份

结局是惨痛的，过程不重要。

250万也并没有熬到3个月，更没有成功逆袭，毕竟这不是在做事业，这是在娱乐场「搏杀」。

一场坚持时间越久，就越负期望的游戏。

后期的我，已经非常麻木了，精神非常差，休息不够很头疼，在纸上不断演算公式，可惜都未能在牌桌上得以回报。

入股贵宾厅的第8个月，分红还没到手，自己就把750万签码全部输光，连同台底的250万，一共输光1000万港币。

自此，擅长追账的雄哥给了我两个选择：

1. 一个月内结清1000万港币账单，不收取任何利息。
2. 一个月内完成贵宾厅股份转让协议流程。

友哥虽然没有损失，但是他还是把我痛骂了一顿，他说他失去的是一个曾经未来非常光明的朋友。

馨姐得知我的情况，也是非常诧异，如今她也担心我的1000万股份会转让，毕竟让雄哥这样的人入股贵宾厅，她背后的老板并不希望看到。

事已至此，我无法在一个月内筹到上千万资金，其实我就剩一条路，那就是把股份全部转让。

13

痛定思痛，重新上路

我把事情全部跟家里说了，老婆痛恨我，岳父对我非常失望，说那800万港币要分期还给他。

我想如果不是因为老婆的关系，岳父也不会给我宽容这么多时间。

我的合伙人道哥，东哥损失不是很大，我把澳门外贸公司的股份给了他们，就当偿还他们的两百万港币，我净身出户，离开公司……

我的父母还在做小生意，他们做鱼蛋档一辈子，也没有见过1000万长什么样，他们也无法帮我走出困境。

如今外贸公司没有了，我也彻底失去了娘家人的支持，还欠着岳父800万港币的债务，小舅子每次看到我，都没有好脸色。

心如死灰，曾想过了结，可是这是懦夫行为，为了老婆，为了重拾岳父的信任，为了不让父母担心，我重新振作。

我找了一份月薪1万的工作，做起了老本行，帮别人打工。

希望可以通过努力，自己以后再自己开一家外贸公司，重新走上正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