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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1856年10月清军节次诱战，西路炮台昼夜滥轰大炮。朱凤魁持以镇定，“兼旬伏匿不出”，加强南城工事，“坚固异常”。邓绍良虑竭技穷，10月27日，令良勇进扎东教厂；28日，浙兵、彪勇在南城望牛墩扎营5座，妄图使南路兵力密集化，加强攻击力量。

胡凤鸣前往增援

是日，2000余名太平军出西门乘虚冲扑望牛墩新营。胡凤鸣前往增援，“一面护扎新营，一面分路鏖战”，挫败了太平军的干扰行动。29日，南城杀出3000余名太平军，再攻望牛墩，清军不敢出敌，据营轰击。同时，东城出兵千余，直攻东教厂清营。都司周万远急忙驰援，太平军沿城撤回。周万远追击，南城卡塞又出兵700余人进攻望牛墩，良勇转往救护，守备蔡捷三驰出接应，太平军稍战即撤。

从战术上看，太平军采取积极防御战术，打得顽强灵活，重在干扰与疲劳敌人。但是，太平军缺乏会战意图，未能认真周密制订行动计划，大举出动，歼敌一部，使积极防御由战术行动过渡到战略行动，因而难以改变被动局面。面对坚城，邓绍良无计可施，又想强攻。10月30日，“挑选敢死之士，乘夜烧毁贼巢签桩”，为强攻排除障碍。31日，他亲督筛选的奋勇兵，于寅刻行动，主攻南城卡塞，妄图肃清太平军外围据点。

其他各营“抽拨四成队伍，同时分攻各门”，以为牵制。攻势发起后，东南两路兵勇填平两道濠沟，“直逼城垒，以火箭、喷筒纷纷抛掷”，开枪炮连续轰击。太平军毫不畏惧，“亦以枪炮回击，子密如雨。萧知音带队转扑南城贼卡”。岂知太平军觉察清军意图，“南城添有贼援二千”，并加强了火力。清军碰上了硬钉子，邓绍良亲自督阵。太平军“抵死抗拒，凶悍异常”，挫败了清军的阴谋。11月3日，邓绍良妄图夜袭陷城，秘密部署了攻坚计划。

是夜二更，亲督兵勇潜夜直薄北门，用火具燃烧望楼，并进挖城根砖石。太平军警觉，“枪炮齐施，矢石并下。”清军“攻扑多时，未能得手。”南路兵勇焚毁哨棚，即遭驻守卡塞太平军火力阻击，攻势停滞。邓绍良令其余各路“于西北两城，纵放火箭、火弹”，遭太平军英勇回击。清军“攻扑十余次”，皆为守军击退。次日黎明，空手撤军。一个月来，邓绍良费尽心机，多次变换战术，仍然一无所逞。

杨国宗转战徽州，激活徽境战事

徽州战局则出现新的波澜。东王杨秀清之侄杨国宗，由江西广信率军北上，9月17日攻克德兴，进逼安徽婺源。张芾派都司衔程永年带勇500名由五岭进发，守备王恩荣、丁文尚带勇700名、军功汪胜徽带勇430名，先后由浙岭进发，前往阻截。“一面于黔县之渔亭、羊栈岭，休宁之瑶溪、涨山铺，歙县之七里头、篛岭等处，各扎营垒，以防内窜，并饬江长贵在休宁策应。”徽州全境戒严。9月22日，杨国宗进至婺源高砂。

次日，击溃清军抵抗，击毙守备徐勇，攻取婺源。杨国宗联络江西会党、婺源起义者、休宁棚民，扩大队伍，并遣四五千人，于9月24日进抵休宁上溪口。江长贵前往堵截，连战二日。27日，杨国宗派兵进援，大败清军。28日，杨国宗全军由婺源转进，再败清军，伤江长贵，攻克休宁。清军遁至七里头，借口保护徽州郡城。张芾先经飞饬周天受等由泾县入援，与江长贵合军，于七里头扎营10座，直至古城关，构筑防线。

程永年扎岑山渡，以防南路；封九贵扼万年桥，以防北路。9月30日，太平军进至岩高，距郡城20里。杨国宗安营备战，双方进入会战态势。10月1日黎明，杨国宗两路进攻，江长贵、周天受分兵迎击，相持四时之久，未分胜负。次日，太平军再攻，“分为四五队，忽聚忽散”。清军以小队诱战，双方皆持慎重，没有大战。3日黎明，太平军进攻王恩荣营盘，并在山麓设伏。张芾觉察，击退伏兵，王恩荣凭营相持。

太平军又出队一支焚古溪房屋，牵制清军，同时，再出两队抄截清军后路与中路。清军分头拒战，双方相持不下，各自收兵。4日寅刻，太平军出兵两路，进攻清军中左两营，“又以一路潜扑郑天禄营盘”。清军分股抵御，两军相持。是日，后队川兵从泾县赶到，在古城关赶筑新营。太平军突然袭击，击溃川兵，斩把总张学宽、外委张国才，攻据敌营。周天受驰援，复夺新营。5日，王恩荣炮击太平军阵地，夜间遣勇焚烧太平军3座营盘。

杨国宗决定放弃会战，由岩高分路转进，前队驻休宁，后队据城外万安街。6日，周天受由中路进扎托山，江长贵由南路进扎屯溪，吴定州由北路进扎过塘坞，以防沾露岭，余承禧由汤口扎出太平三折岭，对休宁形成包围态势。10月10日，杨国宗进攻托山清营，遭周天受抵拒，未获战果。12日，江长贵与太平军在南路潜阜一带交战，王恩荣与休宁团练助战，太平军回城固守。10月16日，张芾丁母忧，不能脱身，出示安抚军心，并遣军加强太平防务。

17日，江长贵移营潜阜、约山。20日，太平军进攻沾露岭，窥伺太平。周天受增援，太平军出动主力，分攻江长贵、周天受营盘，被清军击退。21日、22日，杨国宗分兵连续夜袭各路敌营。24日，太平军乘雨雾，袭击约山清营，兵勇败溃。太平军攻夺约山，继续进攻，江长贵倾力抵抗，周天受也飞往救援，复夺约山。杨国宗亲自赴阵督战，不幸中炮牺牲，全军夺气，撤回阵地。清军乘机转入反攻，26日，周天受进扎石岭，焚烧万安街。

太平军弃营，入城守御。29日，清军进犯东门，为太平军击退。30日，江长贵进扎古城岩。31日，周天受进扎涨山铺，清军进逼县城，张芾亲赴前线督攻。11月1日，清军总攻，三面环轰。太平军由西门撤出休宁，从渔亭、蓝亭、虎岭分路转进。清军攻陷县城，并分兵追击。在祁门转战的太平军检点陶金汤，于10月13日、14日率部自榉根岭进军，欲赴休宁接应，遭祁门团练堵截。陶金汤被俘牺牲，援应未遂。

清军暂时肃清徽境

杨国宗、陶金汤先后牺牲，使太平军士气大受挫伤，加之将士来自各地，系临时组合成军，不易统一进退，又因缺乏战斗经验，军事素质较差，一旦失去优秀将领，打了败仗，军心更趋混乱。但将士还继续战斗，就在11月1日，太平军再克黟县，取得新的胜利。次日，江长贵攻陷渔亭，追至桃源洞。3日，周天受由蓝田直逼黟县东门。太平军弃城由北门转进，一支直趋羊栈岭，另一支由西武岭入祁门北境。清军旋陷黟城。

4日，江长贵从祁门柏溪追至枫林街，太平军一分为二，转走大洪岭与羊栈岭。周天受追入羊栈岭，又出岭进至太平县郭村。太平军沿途溃散，失去战斗力。张芾宣告徽州全境肃清。(53)何桂清因周天受战功显著，但已新授副将，乃专片建议咸丰帝予以破格超擢。(54)同时，奏请批假6月，让张芾回浙安葬其母。(55)谕允，俟张芾服阕后，以三品京堂补用。

攻克泾县

考察皖南战局，可以看到，杨国宗在徽境的军事行动，并无既定战略目的，与宁国太平军亦未联络。他应该向泾县、宁国转进，使两支大军互相援应，协商动作，才不致被各个击破。由于北王韦昌辉滥杀无辜，还杀害了石达开一家，翼王悲愤异常，决定起兵讨韦。但闻悉宁国危急，他即以大局为重，发兵救援。

何桂清接获探报，翼王“纠党一万余人，诈称二十万，由池州、青阳一带，窜集南陵，欲图分窜泾、太、青弋江等处。并探得上游贼援，聚于芜湖，是宁国军营与泾、太两县堵剿均关吃紧”。可见，石达开水陆俱进，陆路集结南陵，水路集结芜湖，对宁国清军构成钳形态势，皖南战局出现了新的转变。

参考资料：

中国第一历史档案馆藏《清宫中朱批奏折》、《军机处录副奏折》，《革命运动·太平运动》，南京大学图书馆藏缩微胶卷

中国第一历史档案馆编《清政府镇压太平天国档案史料》（迄2001年已经出版26册，其中第1—2册，光明日报出版社1990年版；第3—26册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出版。）

朱学勤等纂《钦定剿平粤匪方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