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南：药价降了为啥还贵？学中国的印度药凭啥便宜？

（本文根据司马南老师视频节目整理，内容有删改）

最近我国医疗行业正在强力推进一项专项行动——为期一年的反腐专项行动。此次专项行动包括整个医疗、医药行业所有生产、销售、市场推广，乃至主管部门、行业协会等等，没有例外。

这件事为什么搞到今天这种地步呢？为什么对一个行业采取这种方式呢？简单说就是因为一部分人腐败得太厉害了，他们愚弄百姓、欺骗百姓，因此政府秉承着对人民负责任的态度对此进行打击。

大家能不能想象到某省的一个医院的院长，他们家居然有100套房子！我挺佩服这院长的，他的记忆力真好！100套房子就有100个房产证，每个房子又有配套的若干钥匙，还有100多个停车位。他被抓之后居然能一笔一笔交代得那么清楚。看来记忆力不好，连当贪腐分子都没资格。

由此我想到从前流传过的一个笑话，大家问腐败分子：这么多人给你送东西，你怎么记得住？他说好记，谁送了我记不住，谁没送我记得住！

所以医疗行业腐败到这种程度，不开展一次专门的反腐斗争是不行了。这次反腐行动不是每个人都查，毕竟刚毕业入职的小年轻哪有机会搞腐败呢？他们又不进药，不进设备。只有关键岗位，如少数院长、药房主任、处长这帮人有腐败的机会。

大家看了那个典型例子就知道，购进设备，回扣拿几千万，他们拿的回扣甚至比设备本身的进价还要贵。这些人的心得黑到什么程度？每个心脏支架，都要扣走一笔钱，如果你是做支架手术的人你心疼不心疼？

这些事情到了今天这个地步，政府顺应人民群众的心愿，搞专项反腐败斗争是大好事一桩。其实这类事情早有学者讲过，比如北大专门研究医疗产业化的李玲教授。

2008年、2010年、2012年都有人专门采访李玲老师，采访的话题都很深刻，谈的都是今天我们致力于解决的问题。也就是说我们在那么早的时候，就有条件听专家的话来解决这些问题，到了今天这些事依然是需要致力于解决，而且不解决老百姓就会不满意的这样一些问题。

北大中国健康发展研究中心主任李玲

原来药贵的原因就是医疗腐败。老百姓说过去只要卖只鸡就能去看病；现在要得了大病，你得卖房，甚至可能倾家荡产。为什么会这么贵？原因有很多。

李玲教授谈过一个解决看病贵的重要举措——2020年，我们国家推出了4+7的带量采购，这指的是4个直辖市加上7个副省会城市， 一共11个中国最有影响力、最有购买力的城市集中起来采购药品，买的药自然就便宜了。当时集体采购了20多种药，最高的降了95%，平均降幅60%，而且都是通过一次性检验的，因此购买的药品是可靠的。

李玲教授讲过一个观点：药企跟别的企业不一样，全世界的药企都是巨无霸垄断，因为药企开发药要成本，现在一般的规律是研发一个新药，国际上大概需要20亿美元的研发成本，还需要经历10年甚至更长的时间用以研发。所以一个小药厂，体量达不到，根本就不可能负担的起新药的研发成本。所以反过来看，如果老百姓零散地面对市场，面对全球垄断的药企，根本没资格跟人谈药价。

中国的改革走了一条路——过去单个医院买药，国家从省级层面采购，药价下不来。于是在这个基础之上，国家出手了。药企降价之后药品就能进入医保了，进入医保意味着国家为药企提供了全国约1/3的市场，这样就达到双赢，老百姓也获得实惠了。

这话是李玲教授2020年说的，现在是2023年了，大家知道 2023 年国家医保局以全国市场跟药企谈了药价，效果就更明显了。所以药价现在下来了，很重要的原因是国家从管理上改进了。

当然还有另外一种选择可以使药价降低。有一部电影叫《我不是药神》，这个电影引发很多人的共鸣。电影里卖的药叫“格列卫”，国内卖的很贵，很多人只好从印度买仿制药。

电影《我不是药神》海报

我做过一期节目，问过这个问题，为什么印度能仿制，中国就不能仿制？为什么印度的防制药品是全世界最好的？仿制药不是假药，仿制药只是廉价，仿制药通过一系列检验之后，它的疗效和原版的药是一样的。印度为什么能够仿制药？为什么那么便宜？为什么要到印度去买药？去年年底新冠病毒最严重那会，好多人也到印度去买辉瑞的药。

李玲教授说，印度生产仿制药是跟中国学的。其实是因为我们要和国际接轨，于是不生产仿制药了。但印度把仿制药的政策学去了。我们和国际接轨了，接了轨之后药价太高，老百姓吃不起药了，就成了现在的局面。

上个世纪70年代，印度卫生部的人来中国学习，发现中国人为什么能看得起病？中国当时各种各样的炎症人都打得起打青霉素，这是比较贵的药。但是在中国上个世纪70年代，打一针青霉素多少钱？一块钱？一毛钱？是一分钱！没错，消息源来自北大李玲教授，当时一支青霉素只要一分钱，一块钱能买100支，10块钱买1000支，100块钱买一万支。印度人惊讶了，于是他们回去以后也开始这么干。

图为疫情时期印度的仿制药

政策是为人民服务的政策，传统的低药价是国家仿制的，国家药厂不挣老百姓的钱，就是说仿制药的生产都是以国家的力量在推动。印度现在就有相关的政策。现在有人说这不合法律，印度人说我的法律就不保护你专利，但是保护仿制专利。什么意思？印度的专利法规定了法律会保护仿制别人的权利。

我们都知道知识产权是为了保护创新、鼓励创新。可是药品是救命的，药的特殊性就在于它研发出来之后，如果因为经济原因，人们吃不起，是不人道的，相比于专利权还是救人更重要。

世界卫生组织不允许仿制，但允许强制仿制。因为一些国家人口众多，经济发展水平低，科技研发水平低，符合这三个条件的国家就可以强制仿制。印度正好符合这三个标准，所以按照世界卫生组织强制仿制的相关条例，那些跨国医药公司跟印度打官司也打不赢。

40年过去了，印度跟中国学习了经验，印度成为今天全世界仿制药物最好的国家。

说到这，大家觉不觉得有点奇怪。那美国人傻吗？美国跨国药企那么多钱投进去研发出新药，印度就把它仿制了，美国人能允许印度这么干吗？允许。为什么呀？大家不知道有这么一个秘密，其实美国也从印度买便宜药，美国每年一半以上的药都是从印度进口的。就是说美国虽然是世界上最大的原研药的发明地，但是美国也有一部分人吃不起原研药，因为原研药太贵。

李玲教授讲这个事情之前，很多人都没有这么想过，以为药品就是很贵，以为人家保护知识产权所以药价就必须这么贵，这纯粹是被有些人骗了。

中国有一些知识分子喝咖啡，穿名牌西装，有众多拥趸，然后他们就居高临下地说绝大多数人是没有生存价值的。这种宣传居然能够成名流，能够成为中国知识分子当中一部分有话语权的代表人物，这是完全是反人类。

所以必须以人为本。药是用来治病的，不是用来“宰人”的。我们在医疗改革过程当中，这些基本的道理有的人还是忽视了，并且是有意的把它忽视掉，这十分残忍。

李玲教授说，十分惭愧的是，虽然中国制造打遍天下，虽然中国拥有最完整的工业体系，但是我们现在被进口器械、进口耗材、进口药品打败了。我们现在进口药品占了70%，进口器械占了90%，所以价格贵。全是洋人的当然就贵。买一个德国的进口勺子花了一千多，但是在菜市场去买一把勺子只要两块钱。

现在我们国家医保局出面组织医疗医保目录药品的采购，这是很大进步了，因为只有国家才有市场的力量。第一步就是在国际市场上压价。这当然是个很好的办法了，但是李玲教授说这个办法不够，这只是救急，因为药品还是贵。治疗白血病的药物降一半的价钱还是一万多，人家印度只有二百多，差50倍。

说到这，我不知道您同意不同意李玲教授的观点。要是站在辉瑞公司的角度上肯定是不同意的，因为辉瑞公司去年一年拿了1.8亿美元，人家当然不愿意了，这是利益。但是这个利益正在糟蹋老百姓、欺压老百姓，以昂贵的药价掠夺老百姓的钱财。

所以下一步中国要不要由国家牵头来生产仿制药？有人坚决反对，他们说仿制药不尊重知识产权，影响进步。没人说要阻止进步，中国自身也要进步，但是印度的仿制药做的那么好是跟中国学的，我们为什么把自己的好的东西丢掉了呢？

关于这个问题还涉及到部门管理问题，是由什么部门来管理？并且仿制药也需要一定的管理条例，里面涉及很复杂的问题。李玲教授谈的很深，目前还很难找到一个两全之策。不过我相信在国家的努力之下，会有那么一天中国没有人会因为吃不起药而治不了病！

责任编辑｜贝塔 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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