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被汉武帝称为“国器”的韩安国身上,我们究竟能够学到什么呢?

#文化历史解析#国器,旧时指可以治理国家的人,被这样评价的人,都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他们往往站位高,格局大,视野开,接纳包容性强,对很多事都洞若观火,又可以进退有度,坚持原则却不刻板,处事圆滑但不事故,心中有自己所坚守的,凡事从来不会做绝,自己平步青云,也不会堵死其他人前进的路。而韩安国就是被汉武帝评价为“国器”的人,而且还是国之重器!那么我们这些人从韩安国的身上,究竟能够学到些什么呢?

韩安国最开始是以梁王刘武幕僚的身份出场的,他陪同梁王刘武进京面圣,这次会面无论对于刘武还是汉景帝刘启,都十分重要,因为此时正是汉景帝刘启推行“削藩策”的关键阶段,他比任何时候,都需要弟弟梁王刘武对他的支持和忠诚!关于这点,韩安国看的很清楚,晁错的削藩策能否成功,关键就在于梁王刘武,因为梁国的地理位置险要,属于拱卫京师的屏障,任何人想要进取长安,都得从梁国经过,因此只要梁国守得住,汉景帝刘启就可以稳如泰山!

韩安国对梁王刘武说:“大王,您知道最近京城里最大的新闻是什么吗?”梁王刘武说:“还不是晁错的削藩令,如今已经是满城风雨了,这样下去,恐怕距离诸侯们作乱的日子里就不远了!”“大王说的对呀!尽管您也是藩王之一,削藩策最后也会轮到您的头上,但是如今的形势,对您来说,您和陛下是绑在一起的,尽管陛下赢了,您不一定能够获利,但陛下如果输了的话,您也会一起完蛋,这却是可以预见的!”“那我该怎么办?”梁王刘武发出了疑问,你不能只说问题,不给提供解决方案呀!我们中的大多数人,谈问题头头是道,到了解决问题的时候,却是一筹莫展,这是大多数人的通病!

“大王,如今陛下比任何时候都需要你的支持,因此,您应该借此机会,多向陛下要粮草辎重,要钱,要兵,所有以前您想要但没有得到的,趁着这个机会都可以要,放心吧!陛下都会给您的!请您记住,是所有条件……”韩安国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梁王刘武最想要什么,是不用韩安国来点明的。什么是梁王刘武的最高追求呢?当然是天子之位了,梁王刘武在诸侯王之中,能力是十分突出的,手下也聚集了一大堆的能人异士,梁国的都城睢阳,是仅次于长安的大城市,而梁军更是号称天下强军!梁王刘武唯一缺少的,就是一个储君之位,和一个天子之名!

汉景帝刘启同样是个老谋深算之人,在家宴上,他借着酒兴,说出了自己百年之后,要把皇位传给梁王的话。这句话一出口,让窦太后和梁王都十分受用,如果不是窦婴非要出来声明立场的话,本来是个大家都可以接受的局面!汉景帝的画大饼的变成了必须表态,这让汉景帝刘启很下不来台,窦婴这个看上去似乎忠君为国之人,实际上是没有看清形势的。而窦婴自己也被窦太后怨恨,直接把他从族籍中给剔除了,结果是他连内宫都进不了了。

韩安国的预见是很准的,当七王之乱爆发后,梁国首当其冲,遭到了吴楚叛军的猛烈进攻。梁军和吴楚叛军接触后,竟然一触即溃,刘武只好退守睢阳,看着张羽的勇猛和韩安国的持重,才坚守下来,为周亚夫最后击败叛军创造了条件。但刘武多次向朝廷求援,周亚夫就是按兵不动,因此刘武对周亚夫怀恨在心,当吴王刘濞的粮草被断,准备和周亚夫决战的时候,刘武说:“我现在也来个坐山观虎斗,两不相帮!”韩安国赶紧走过来说:“大王,您难道要把平叛的头功,让给周亚夫吗?”刘武说:“那你说我该怎么办?”韩安国说:“大王,要抓紧时间整顿军马,准备配合周亚夫彻底击败叛军,夺取这次平叛的头功!不能让他周亚夫独占鳌头!”人做事不能意气用事,一定要做到分清主次,看清利弊!

但就是这样一个人,却被梁王刘武给下狱了,还差点被砍掉了脑袋,这是为什么呢?刘武想做储君,尤其是“七王之乱”被平定后,他的威望达到了顶峰,因此这种愿望就更加强烈了,但窦婴和袁盎等人坚决反对,汉景帝刘启也阳奉阴违,背地里默许窦婴和袁盎的做法,这让刘武气愤到了极点。加上他身边的羊胜和公孙诡的煽风点火,刘武错误的认为:只要把以袁盎为首的,反对自己做储君的大臣们都干掉,就会天下太平了!做事极端,无所不用其及的人,最终都只能是自掘坟墓!

韩安国知道后,连忙阻拦说:“大王,您万万不可以做这无道之事呀!”韩安国看的很清楚,真正反对刘武做储君的,是汉景帝刘启本人,袁盎也好,窦婴也罢,都是秉承皇帝的意志,你去刺杀他们,不是把自己往火坑里推吗?汉景帝正愁没有理由收拾你这个“功高震主”的弟弟呢?这倒好,你主动要去送人头,这不是让汉景帝刘启盛情难却吗?但刘武在气头上,根本听不进去韩安国的话,反而让人把韩安国抓了起来,怕他走漏了风声。

身陷囹圄的韩安国,被狱卒田甲欺负,连口热饭都吃不上,“你个老家伙,知道你为什么到这里来的?你得罪了羊胜和公孙诡大人,他们可是梁王手下的红人,你早就过气了,还要和两位大人争,真的是不知死活!”田甲边说,边把饭菜倒在了地上,韩安国顾不得那么许多,用手抓起地上的饭菜,就往嘴里塞,眼下最重要的是要活下去,因为只有活下去,一切才有希望!“你小子够狠,你就不担心我会死灰复燃吗?”“就你?别做梦了,就算你死灰复燃,我也用可以一泡尿把它浇灭!”韩安国叹了口气,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他是懂的!

不久后,苍鹰郅都因为彻查此案,专程来到了梁地向刘武要人,梁王刘武把羊胜和公孙诡藏在王府里,双方形成了对峙局面,汉景帝刘启的旨意一道接着一道,形势已经越来越危急。梁王刘武这时候想到了韩安国,当然窦太后也记住了这个能言善辩的人,她指名点姓,要韩安国担任梁国内史。韩安国出狱了,田甲逃跑了,但他能跑到哪里去呢?不久后就被抓了回来,他跪在地上浑身颤抖,他不知道韩安国会怎么对付自己!韩安国说:“如今我已经死灰复燃,你不是说要撒泡尿把它浇灭吗?来吧!把家伙拿出来试试看!”田甲连忙说:“韩大人饶命,小的不敢了!”“你还不值得我动手,我只想告诉你,做人不可把话说绝,更不能把事情做绝,就算对待罪人,也要有三分人道,你去吧!”面对曾经羞辱过自己的田甲,韩安国选择了宽恕,选择了以德报怨,接纳和包容是一个人走向成熟的重要标志。

韩安国首先和刘武陈述厉害,他说:“大王,您认为陛下对您和临江王刘荣,谁更亲近一些呢?”刘武说:“我不如刘荣,刘荣毕竟是他的亲儿子!”韩安国点了点头,然后接着说:“对呀!如今陛下不动您,是因为太后的缘故,可太后年纪大了,还能有几天好日子过呢?一旦太后不在了,您又将如何自处?”梁王刘武这下子慌了,“你说该怎么办?”“大王,如今之计先要立斩羊胜和公孙诡,然后您来个负荆请罪,通过长公主,去游说太后和陛下,我则提前出发,带上梁国的宝物,去拉拢那些京城里有影响力的人,让他们替您说话!”

韩安国带上了梁国的国宝,拜会了国舅田蚡,韩安国看人看的很准,田蚡这个人贪财好色,但颇有心机,他的姐姐王娡更是盛宠。田蚡对韩安国说:“韩大人,你不会是让我求姐姐替梁王求情吧?如果是的话,就请您免开尊口,别的事都可以,唯独这件事不行!”“田国舅,你这就不对了,我可是为了你好,要知道梁王可是太后的命根子,一旦梁王有个好歹,你姐姐和你受益最大,难免不引起太后的怨恨的,相反如果这个时候您能够替梁王进言,不仅太后会满意,陛下也会认为你们有容人之量,这才和母仪天下相匹配,这就叫做‘化怨结缘’,何乐而不为呢?”“好个化怨结缘,你说的好,可这话我姐姐去和皇上说,似乎不太合适?”“当然不能让王皇后去说,要通过长公主才好,具体只需要就如此,如此……”田蚡笑了,“还是你韩大人脑袋灵光,妙哉,妙哉!”

后面的事就简单了,长公主引经据典,汉景帝不计前嫌,梁王幡然悔悟,窦太后安然无恙,大家都皆大欢喜,每个人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韩安国自己也不例外,他成为了梁国的国相,梁国里仅次于梁王的二把手!

梁王刘武去世后,韩安国离开梁地,来到了京城,通过田蚡的门路,见到了正处在失意期的汉武帝。因为汉武帝搞的建元革新刚刚失败,他的师傅赵绾、王臧也死了,自己成了傀儡皇帝,心里自然不是个滋味!他没好气的说:“你是田蚡介绍的,怕不是用了不少钱财吧?”韩安国正色道:“燕雀安知鸿鹄之志!陛下,臣是为您出谋划策来了,如今之困局,皆源于阴阳失调,只要阴阳调和,则无往而不利!您说呢?”“走走走,我们一起去切磋切磋!”韩安国尽管通过田蚡上位,但他通过本事干活,韩安国并不是田蚡的马仔,他们之间的关系,充其量只能说是合作!大司农韩安国不仅能文能武,还是个心系天下百姓的人,面对大行令王恢对匈奴用兵的说辞,韩安国坚决反对,他并没有去迎合汉武帝。

“用兵意味着凶险,一旦战事开始,就不会轻易停下来,况且匈奴人距离我们太遥远了,强弩之末势不能穿鲁缟,劳师远征本来就是兵家大忌!”“韩安国大人是个贤人,他的话是要听的!”汉武帝有点无奈,但韩安国说的话,他也无法反驳,因此只能暂时搁置对匈奴人用兵的念头。主要原因还在于王恢的口号喊的很响,但具体的策略却没有,这样怎么能说服大家认同呢?又过了一段时间,王恢策划了一个马邑之谋,用马邑城作为诱饵,把匈奴吸引进包围圈,然后集中汉军的优势兵力打个围歼战,汉武帝认为这是个好主意。但在韩安国看来,这么大规模的一次军事行动,要做到不泄密是很难的!但是这次他没反对,因为这是奇谋,如果成功了,汉军付出的代价不大,有什么不好呢?

但马邑之谋被匈奴单于识破,面对撤退的匈奴人,大行令王恢选择按兵不动,韩安国说:“你现在举步不前,令匈奴人毫发无损的退回去,回去可怎么交代呢?”韩安国和王恢,曾一起率军讨伐闽越国,王菲听取了韩国步步为营的策略,兵马未到闽越国会发生内乱,他们的部队不战而胜,韩安国很清楚,这次的马邑之谋就算不能围歼匈奴,也要有所斩获,否则回去不是王恢难以交代的问题,而是汉武帝对匈奴用兵的策略将遭到质疑!韩安国看到了这点,而王恢却没有意识到,当他带着两万人马回到京城的时候,汉武帝立刻将王恢下狱,王恢为了保命,竟然用重金去贿赂田蚡,勾结外戚更是罪上加罪!韩安国也只能叹了一口气,自己已经尽力,但还是无法挽回!

随着窦婴和田蚡的相继覆灭,御史大夫韩安国成了代理丞相,但不久后他就扭伤了脚,只好在家里养病,因此,失去了正式成为丞相的机会。这个时候的卫青已经横空出世,李广、公孙敖、公孙贺、韩安国等人也只能望其项背,韩安国倒是没有什么怨言,只是安心的做好自己的后勤保障工作。但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他对匈奴人的攻击方向做出了错误判断,放弃了屯兵而让大家去耕田,导致自己镇守的渔阳被匈奴人突袭而失守。他退守右北平,又被匈奴人团团围住, 韩安国内心十分懊恼,加上的年事已高,不久后就抑郁而终了!当丞相公孙弘将韩安国去世的消息告诉汉武帝的时候,汉武帝愣了一下,“可惜呀!他也是堪称国器之人呀!”

一个人的历史,一家之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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页面更新:2024-05-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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