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爱的对立面,情欲关系的迷失和寻觅,是侵凌性产生的原动力!

拉康在1948年提交的理论报告里提及了精神分析中的侵凌性,侵凌性在其本身为主观性的经验中显现。

以侵凌的意图和肢体分离的形象显示其效能,自恋的侵凌不但影响自我的结构形式,而且决定记存事物的形式。

对“侵凌”的理解或许更像是某类偏执,像是发生在对意象的关注里的移情。

那么,“改编”的意愿与其十分相似,改编是艺术形式的转换,是作者思维的换置,改编要在原初里不断突破和回归,一旦发生裂隙,人物就会产生爱与恨的危险。

影片《改编剧本》是2002年的剧情喜剧片,依然有知名导演与演员的参与,斯派克·琼斯执导,尼古拉斯·凯奇、蒂尔达·斯文顿、梅里尔·斯特里普等人主演。

《改编剧本》中编剧查理·考夫曼本人像是完成了镜像的自嘲和记录,主人公剧作家同名查理·考夫曼,“考夫曼”试图改编小说家苏珊的《兰花贼》,但却屡屡碰上挫折。

“考夫曼”的孪生弟弟唐纳德向他传授剧本班的创作经验,并写下了现实中的考夫曼、编剧考夫曼、弟弟唐纳德三人的剧本,随后,两人一起跟踪并调查苏珊。

现实中,《兰花贼》也确实是存在的,并由02年据《纽约时报》出版。

在电影的情节中,改编首先是“考夫曼”所面临的文学与剧作之间的转换,当跳出电影建构的非真实的世界,亦是这部剧作与现实间的相近的呼应和遥远的指涉。

经验与意象的残缺

拉康曾指出精神分析的活动是通过语言交流,在对意义的辩证掌握中展开的词语的交汇,需要主体以主体的身份的参与。

对影片的解读将回归到对情节中的唯一主人公的确认,即影片中的郁郁不得志的编剧查理·考夫曼,他总将自己置身于纠结、慌张、苦闷的创作状态,影片开端处。

他与同行在餐厅交谈时的窘态,他不停流汗和词不达意,面对他人的肯定和友善,表露出的却仍然是相当不镇定的,自我的质疑。

这种无形而莫名的,强迫自身的意愿的压力,从很多症状的象征意义中得以确证,面对自己的职业身份和工作任务,查理·考夫曼在打字机前敲打剧本时的喃喃自白。

在床上躺着指责弟弟唐纳德加入剧本写作经验班,与上级对话时,不断表示出已陷入创作的困境;

面对爱情,他与喜欢的女士,数次约会后却又总在结尾处逃避离开而陷入自责,但在餐厅邂逅完全陌生的服务生后,竟在家中做春梦,旋即他竟去到餐厅里对服务生邀约,结果当然是遭受了不解和敌意的打量。

他不断将自己放在一个回绝世界与内心无限失误的,但被自己所承认的偏好的幻想内。

影片中大部分的镜头分配给了人物之间密集的台词,极少的单人的人物特写镜头与植物的镜头便被赋予了意味。

兰花展上查理·考夫曼有一大段的心理独白,“这世界上有超过三万种兰花,有的看起来像是乌龟,有的看起来像是猴子,有的看起来像洋葱,有的看起来像学校老师。

有的看起来像是体操选手,有的看起来像是皮肤粉嫩粉嫩的高中女生,有的看来像是纽约的知识分子。

你会在周末跟她在床上玩填字游戏,有的看起来像是中西部选美皇后,也有像是艾米莉亚的,也有像是会跳舞的双眼,有的又像是包容了世上所有忧伤的眼睛”。

这部分段落将会展中千姿百态的兰花与赏花的女士们的镜头交叉剪辑,作为被观赏的植物的兰花的局部的特写,与查理·考夫曼内心深处对情感、异性、爱欲的幻想融合。

在影片中作为不完整的不具备姓名、情节支撑的配角,作为查理·考夫曼眼前的陌生人、和遥不可及的华美、忧伤的苏珊的片刻的影像。

尤为突出的是影片的中后段部分,苏珊与龙雪的电话对谈,镜头俯拍躺在床上的苏珊,前景是虚化的不完整的双足,正如同鬼兰的花瓣。

这部分类型的形象,拉康将其称之为结构性的“残体的意象”,它代表着主体的侵凌意愿的选择性与其功效。

侵凌性的原始意象会在想象中转植,影片中最为深刻的意象当属兰花,以至于查理·考夫曼在旁白中释义,兰花是拉丁语词汇,原意是男性的睾丸。

然而被称之为鬼兰的那朵兰花,莹莹而高洁,它无疑在某个瞬间让人想起被称之为被遮蔽的阳具的母亲的欲望。

在影片中,苏珊本是采访兰花窃贼龙雪的记者,但她却爱上了这个违逆世俗陈规,痴迷于植物与自然,同印第安人生活的植物学家,而令龙雪一再潜入雨林找寻的鬼兰,犹如幽灵般神秘莫测。

影片大部分情节是以查理·考夫曼的视角来阅读苏珊的书写,而苏珊则以自述性的方式记叙着同龙雪的爱情故事。

因而,从龙雪的个人经历,与印第安人偷花,法院起诉,到苏珊的到访,二人隐秘的双向的暗恋,直到苏珊请求龙雪带她去看鬼兰。

这个意象不断伴随着被破坏、压制或错误引导,龙雪因意外失去家庭,兰花成了他生命中的死结。

对于苏珊,兰花是情欲的迷失和寻觅,查理·考夫曼受到的是无法改编出优秀剧本的挫败感,每种挫败感都让查理·考夫曼数次幻想与不同的女士搭讪和约会。

这种原动力的病症还会倨傲地以自尊的形式显示出来,拉康曾引用拉·罗歇·福柯的阐述,“我无法接受让别人而不是我自己来解放我自己”,因而弗洛伊德曾发出不要试图去当预言家的警告。

影片开端处,查理·考夫曼无限排斥以经验之谈贩卖剧本写作课程的做法,最后还是受弟弟唐纳德的影响去听了麦基的讲座和课程。

影片结尾处突然出现的色情、暴力、贩D、出轨等等情节,当龙雪向苏珊坦白兰花只是个幌子,印第安人们利用实验室制毒。

苏珊从色情明星主页里幡然醒悟,却又转瞬跌入彻底放纵自己的欲望的深渊,查理与唐纳德共同来到纽约,唐纳德通过采访和跟踪监视苏珊。

两人驱车前往实验室发现了秘密,甚至开枪互击。

这些侵凌意象负面的转移,情节上的反转,与查理心中那个完美无缺、为爱情追随的苏珊,与苏珊心中那个愿以兰花为生命的图腾的龙雪,与查理、唐纳德眼中原以为的真相,都截然相反。

关系与形式的连续

侵凌反应是成系列地连续性地出现的,从以各种各样的争斗形式进行的突然的无缘无故的爆发到解释性演示的冷战”。

《改编剧本》的故事层次可被简单概括为四重,每重故事都在展现人物之间的现实纠葛,最底层是龙雪与苏珊的真实的经历,他们秘密相恋并沉沦在D品和情欲中。

第三层是《纽约报》记者苏珊在小说里所书写的爱情故事,她采访并探访龙雪,第二层是查理·考夫曼接受的制片方的工作任务,意欲进行的改编。

最后是考夫曼与弟弟唐纳德的真实的写作和创作经历,他们驱车跟踪了苏珊和龙雪并在沼泽内枪战。

如此反观主体的侵凌性,查理自鉴为缺乏自信的、腼腆内向的编剧,以排斥和躲避的姿态来面对制片方友善的肯定;在与唐纳德交流时,他又认为自身是与普遍创作经验相反的、独特的改编者;

在对阅读苏珊的爱情情节的书写时,与餐厅女服务生等人的邂逅时,同样也认为自身是缺乏追爱勇气与能力的弱者。

一直到最后与唐纳德追击罪犯的沼泽内的枪战里,他都认为自己是被挟持者,是被迫害的对象。

侵凌性是自我与他者的想象性关系所造成的结果,当自我对他人形象的想象性认同,引入了爱,那么同时也引入了爱的对立面,一旦发生裂隙,就会产生侵凌性的能量。

在这种与他者的关系中,自恋的主体所爱的,也便是他自己。侵凌其实就是个人自定的,与将自己异化的形象之间的情欲关系。

此即是三元组,一个由别人、自我和对象的三元组,“以其特有的形式结构占据了镜像同一的空间”。

在影片中,唐纳德创作的剧本名称是《那三人》,影片中也确乎存在这样的三个考夫曼,他们分别是创作中的查理·考夫曼,唐纳德·考夫曼,以及那个隐藏在查理·考夫曼背后,直视镜头进行旁白的考夫曼。

同样也存在三个苏珊,他者眼中的书写爱情小说的苏珊,真实的色情博客主页的苏珊,以及考夫曼内心幻想出的完美的苏珊。

《改编剧本》故事的内核从本质上去体会,是剧作家查理·考夫曼对幻想中的完美自我所象征的爱情的追求,也许在现实亦是编剧考夫曼本人对《兰花贼》这部小说的怜物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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页面更新:2024-05-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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