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州陈砦村集体经济产值8.9亿 主任疑涉贪3.8亿

http://www.sina.com.cn 2010年06月09日14:33 三联生活周刊

陈砦村是郑州最大的“蚁族”聚居地


村民们扒掉自家的7层楼房,盖起了有电梯的10层高楼


  郑州陈砦村的“豪门恩怨”

  “资金管理不善涉及3.8亿元,集体资产流失1.35亿元。”这份在网络上流传的审计报告让河南省最大的城中村郑州陈砦村成为议论的焦点:小小村主任居然有可能有如此大的牟利空间。而实地探访发现,消息的爆出正是村里5年来争夺这个村主任职位的公开化。自从强势的老村长陈扎根2004年去世后,陈砦村有如进入“战国时代”,继任的陈来运不但没有老村长“十年没人愿意同他竞争”的威望,还被表兄弟王玉杰举报了100多次。持续纠缠的结果就是村里5年几乎停滞的发展。

  记者◎杨璐 摄影◎蔡小川

  老村长的遗产

  每个工作日的清晨,陈砦村就会出现奇观:无数年轻人从村里那些拔地而起的高楼走出来涌上街道,不但车辆寸步难行,人行道上因为支出一张吃早点的桌子都能造成拥堵。在方圆1公里的村里住着十几万这样的房客,他们的房租是村民们最主要的收入来源。平时,房东和房客并无交流,房东们唯一的工作就是躲在自建高楼二楼的一间逼仄的小屋里通过监视器观察房客们的一举一动,而房客们提起房东的印象只是“楼里最大防盗门的那间就是房东家”。

  上班的房客们都走了,村委会里是另外的喧哗。平日难得一见的村民们从二楼股金会的营业窗口一直排到了楼梯上。尽管工作人员8点半才来上班,可是许多人从6点就来守着领取本月的福利费。之所以来得这么早,是因为“来晚了就怕村里没钱了”。自从网上开始流传村主任陈来运贪挪公款3.8亿元的消息后,村民们首先想到的就是,他们共同的“小银行”股金会的资金情况。诸如“一家办丧事想从十几万元存款里取出5000元都没有”这样的传言悄悄地传播,更印证了村民们关于村里资金紧缺的猜测。看得见的事实是,陈来运停职回家后,村民们只能领取当月的福利费,之前没有领取的福利费和储蓄存款一概冻结。

  一位大婶告诉记者,她领到全家的福利费和旅游费一共有1万多块。陈砦村的财富让外人羡慕——除了每月几万块的房租,每位村民每月可以从村委会领到1060元的福利费。如果是60岁以上的老人,这个数字是1300元,并且一年可以领13个月,每人每年还有1500元的旅游费。村民们从股金会领取这些福利,并把自家的存款以高于银行的利息存在里面。有意思的是,现在接受采访的村民全都否认自己家有钱存在股金会,同时又斩钉截铁地说,别人家存在里面的钱都是从30万到上百万元不等。若是村里真有这么大的资金漏洞,这些巨额存款是否还在?村民们都在观望。

  老村长陈扎根的创业是陈砦村财富的基础,并且在此次风波前,一直是郑州市社会主义新农村建设的典范。1994年陈扎根刚刚当选村主任之后,听说郑州市内的关虎屯蔬菜批发市场因为面积狭小、交通不便的限制向城外迁移,就判断这是陈砦村发展的一个机会。“陈砦村紧邻城乡分界线北环路,是货车进出城的必经之路,这是陈砦村发展的优势。”陈扎根的弟弟,现任村委委员陈根国告诉本刊记者。

  这个决策判断的结果是,到1995年,陈砦蔬菜批发市场成为当时郑州最大的蔬菜批发市场,规模位居全国第六。从省内的著名南街村到隔壁出了全国人大代表的宋砦村,发展集体经济是有抱负的村主任带领村民共同致富的流行模式。蔬菜市场建成后,陈扎根又先后建起了中原汽车交易市场、花卉市场、万吨冷库、北晨房地产公司等一批集体企业。但其实,这些看起来风生水起的企业对村里财富增长的贡献并不大。村里负责企业管理工作的陈增福告诉本刊记者,当时集体企业里只有汽车交易中心和花卉市场是赚钱的,冷库、园艺公司、果品公司等投资巨大的企业都赔钱。

  陈砦村根本的财富之源是他们祖辈赖以生存的土地。花卉市场开业那一年,陈砦村的村民们全部脱离了种庄稼的生活,土地集中到村集体统一调配发展,村民们每月领取福利费。陈扎根时期的外事办主任耿胜利告诉本刊记者,集体企业的收入除了发福利费,全部用来做土地出让金,办下来一块地之后,用这块地的土地证到银行做抵押贷款。这些钱一部分用于村企业发展,一部分再去做土地出让金。用这种资金流转的办法,蔬菜市场120亩、汽车城80亩、冷库90亩、花卉市场100亩、航天大厦60多亩……村里重要的地块基本都办了土地证,这个结果使陈砦村的土地价格由一平方米几毛钱上升到了几块钱,高于周围其他村子。“如果没有这个转换,陈砦村目前也不能这样靠土地租金吃饭。”耿胜利告诉本刊记者。

  2004年11月,陈扎根因为肝硬化去世,出殡当天全村相送、树碑立传。这一年,陈砦村的总产值是8.9亿元,固定资产近5亿元。这也是陈砦村最后的平静。财富横溢了其实不是个好事。

  新村长和挑战者的过招

  继任的陈来运没有陈扎根那样的威望。他连任两届,每届赢得都不轻松,从他家族里分裂出来的表兄弟王玉杰公开与他作对。“我们完全是看不过去,伸张正义。”王玉杰的妻子和儿子极力回避举报的动机,可是即便是他们的支持者也告诉本刊记者,双方矛盾始于老村长去世后的危机——“扎根生病,村里的资金就运作不了,利息还不上,银行也不再给贷款。”陈增福说。事实上,陈扎根去世前的6个月,全村的福利就没钱发了。陈来运上任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发福利来稳定人心。当时许多市场摊位的租户和土地承包者见到陈扎根生病,就开始拖欠租金,缓解村里财政危机的第一步,就是要把这些应得的钱要回来。“因为这件事情,陈来运得罪了不少人。”陈增福告诉本刊记者。在催缴大会的会议记录上,本刊记者看到催缴名单里有王玉杰的名字。“王玉杰不但自己不交,还暗中鼓励其他人也不交。”陈增福说。

  就在催缴事件后,王玉杰开始了举报之路,件件都是日益坐稳村主任位置的陈来运用手中权力牟取私利的“硬材料”:2004年村里的房地产公司要搞开发,陈来运运输队的仓库搬迁,本来应该是补偿90万元,可是陈来运最后领走的是130万元。“这笔钱是需要陈扎根和丈量人签字的,可是当时陈扎根病重,陈来运代行村主任的职务,他就把钱拿走了。这都是社员的钱。”一直参与举报的村民张海(化名)告诉本刊记者。这并不是一个凭空的指控,在王玉杰儿子给本刊记者的上访材料里标注,他们手里握有拆迁补偿款收据复印件、原始测量数据和与测量者的谈话录音。40万元的数字才仅仅只是一个开始,在王玉杰的举报材料里还列举了陈来运先后8次将村里2000万元资金挪用到自己家的金水阳光生态园的账号上,篡改花卉市场承包合同使亲信白占芳、陈新海少向村委会支付承包金281万元。2005年江山房地产公司开发陈砦村土地的征用款由一次付清改为20年分期付款,所得好处是村长陈来运、书记宋书保分别得到一辆宝马730和一辆雷克萨斯350。

  最为激烈的时候,双方打上了村民代表大会。在一个视频文件里,王玉杰坐在主席台上质问村支书宋书保:“为啥为了一封检举个人的举报信,要让咱陈砦村花出去1000多万元?这钱是花到哪里去了,这钱是弄啥了,给谁了?”在此之后,陈来运的支持者白占芳、陈新友先后冲上主席台抢夺话筒发言,最后是派出所所长上台来,才维护了秩序。

  这对表兄弟的矛盾让很多人“可为难”,在一份录音资料里,当地一位名流劝解王玉杰:你俩告到最后是两败俱伤。可是这样的说辞无法打动王玉杰,表兄弟的矛盾没那么简单。王玉杰也是村主任位置的积极竞争者。

  从未当过村干部的王玉杰在陈扎根去世后对公益热心起来。选举前,他给村里每人发了100元的补助金。按照陈砦村村民的理解,这就是在争取选票。这件事花钱不少“效果”却不好,陈来运的支持者告诉本刊记者,他们全家都收了钱,因为不收“马上就会得罪王玉杰”,但是他们都选了陈来运,“反正王玉杰也不知道”。而王玉杰的支持者陈海也用同样的逻辑解释陈来运的行为,在他眼里,已经成为代理村主任的陈来运拉选票的成本要小许多:“村里本来已经把清扫街道的工作以120万元的价格承包给别人了,可是陈来运又成立了一个50人的红箍箍队,每人每月发工资1000块。这50个人就是50个家庭,多少张选票呢?可是村里每月却要为他收买人心多花5万块钱,其实这些都是社员的钱。”

  2005年的第一回合,陈来运胜出。王玉杰却没有气馁,他并不是孤立无援。陈海暗示本刊记者:“举报的证据老百姓可拿不到,都是村委会里的人拿出来的。”王玉杰的妻子则直接告诉本刊记者,老村长陈扎根的弟弟陈根国虽然不在举报人的行列,却是倒陈阵营的支持者。“陈扎根去世之后,陈根国没少受陈来运的欺负。”王玉杰的儿子说。

3年后的换届选举,王玉杰做了更充分的准备。他出钱资助了村里的下岗工人,这些人曾经也是陈砦村的村民,下岗后户口却迁不回村里,没办法同村民一样领取每月的福利金。其中一些人,比如陈海的妻子认为是陈来运阻碍了他们落户口,因此对陈来运当村主任不满意。下岗职工虽然没有选举权,但他们的家人手里却有选票。王玉杰还拿出13万元给村里40岁以上的1300多名村民进行全面身体检查。这些好事上了本地的报纸,王玉杰于是成为致富不忘乡亲的典型。最后,他虽然没有选上村主任,却也当上了村委委员,进入了村干部的行列。

  新村长的权力

  陈来运的催缴租金没有缓解村里的经济危机。本刊记者在村主任办公室的会议记录里看到,2004年陈砦村一共欠银行和村民股金会1.8亿元。更为雪上加霜的是,郑州市政府在当年5月份下发文件,不能再以土地证抵押贷款了。于是,陈扎根惯用的资金周转方法不灵了,村里的资金就这样死到这儿了。

  新班子提出的解决方案是拍卖陈扎根留下的万吨冷库和图书城。冷库首付价格是4000万元,图书城的承包按照有土地证的29亩每亩地100万元、没有土地证的20亩每亩地30万元的价格招标,每年承包费3600万元,首付2000万元。虽然,曾经随陈扎根打天下的耿胜利向本刊记者解释,村里资金紧张的原因是大部分钱用来做土地出让金了,与集体企业的投资决策无关,可是在2005年的那次会议上,村民代表还是提出,以后像万吨冷库这样一次投资6000万元的项目要慎重考虑、仔细研究。

  既然投资有风险,拍卖却能轻松获益,陈来运不再有陈扎根时代层出不穷的新想法,而是走上了一条保守的道路。已经脱离陈砦村自己经商的李明(化名)告诉本刊记者,他从前跟随在老村长陈扎根身边时,每天忙得团团转,跑公司、考察项目,与各种人打交道、谈生意。对他这种刚毕业的大学生来说,虽然在农村工作,可是能学到东西、积累经验。陈扎根去世后,村里不再有新项目,他的工作变成了每天在办公室里消磨青春。挨了一段时间,意识到这里从此“耍不开”了,2005年他选择了离开。

  新班子的经营之道,并不需要大学生的“技术含量”,他们把陈扎根时代留下的花卉市场、北晨房地产公司等集体资产逐个承包给个人。与此同时,因为郑州市政府提出向东、向北发展,邻近北环路的陈砦村流动人口大增,商业繁荣、地价猛涨。村委会把已经拥有土地证可以自己支配流转的土地通过招标形式转租给村民们,村民们再开发利用。陈扎根留下的遗产换算成新村长手里的权力就是,决定谁承包和谁租地,而这些指向,也成就了村里的先富阶层。

  参与竞争村主任的双方阵营里不乏村集体企业和土地承包的积极分子。在陈砦村最繁华的文化北路和国基路交汇处最大片的空地属于村主任陈来运,他在上面经营了一个陈砦温泉,到了晚上这片空地是热闹的美食广场。沿着整条国基路的南面,以“肘子刘”酒楼为界,一边是王玉杰家占地6亩的商业楼,分别出租开设酒楼、快捷酒店和洗浴中心;一边是陈根国的3栋宅基地建起的临街商铺。王玉杰和陈根国的联盟其实是村里公开的秘密。陈来运的支持者告诉本刊记者,村里的流行语就是“二黑(王玉杰)一条街,根国一条街”。花卉市场的承包者陈来运阵营的陈新海、白占芳,前者是陈来运的外甥,后者的妻子是村委会里负责计划生育的工作人员。村里另外一块土地欧凯龙家具广场的房东陈伟强则参与了2008年村主任的竞争。

  陈、王阵营在许多事实的叙述上都互相矛盾,唯有对于为什么是这些人获得承包权的问题,答案是一致的,“所有项目都是经过公开、公平的招投标”。陈来运治下的北环公司演变成一个以收租金为主的企业,而正是这个企业出现了日后网络上流传的审计报告中“资金管理不善涉及金额3.8亿元,集体资产流失1.35亿元”的问题。

  集体企业发展停滞了,村民们自有生财之路,他们把房子出租给新增的流动人群。陈海告诉本刊记者,一间房的租金是200元,一层楼如果有10个房间,每月的收入就是2000元。按照这个计算,增加楼层就成了村民创收的关键。村里的楼房从最开始的两层楼,到4层、7层,再最近的一轮建楼潮流里,村民们扒倒了自家的7层楼房,普遍建起带电梯的10层高楼,这样每月收入就可以达到2万元。但是在王玉杰的儿子眼中,这种做法埋藏着大隐患,“宅基地只有3分地,有的人家在这么小的面积上盖到14层,那就像筷子插在地上一样,能稳固吗?”

  村委会的门口也贴出公告,不再批准新建十几层的高楼,违规者停发福利。但是,村民们普遍认为这个公告形同虚设,原因是村支书宋书保、村主任陈来运家的房子都超过了10层。陈来运家的楼房有13层高,全部是用框架结构,这个造价要比其他村民选择砖混结构高了数倍,是全村最贵的楼房。这也是村民眼里,村主任财富的最大象征。

  扑朔的现状

  斗争多年始终处于劣势的王玉杰在今年发生了大逆转。他们在网上发布了一份《审计报告》,报告中陈来运经济问题由千万元上升到亿元。帖子广泛转载后,陈来运因为“身体原因”停止了村主任的职务。“陈来运停职那一天,王玉杰在村子的四角和中心市场大放鞭炮。”支持陈来运的村民告诉本刊记者。

  这样的高调没维持几天,王玉杰突然转为惊弓之鸟。他带着好几个手机,号码经常换,外人不知道他住在哪里。王玉杰的妻子告诉本刊记者,5月13日王玉杰在去信阳的路上被警察以寻衅滋事的名义带走了,家里电脑的主机和王玉杰多年上访的文字资料也都被搜走。王玉杰的儿子王新蕾为了军心稳定,要求本刊记者在采访中对王玉杰被抓的消息保密。但是这个方法不太管用,倒陈阵营的参与者看出了端倪,纷纷以各种方法应对。赵二锤和兰秦岭在打过一个电话询问王玉杰的近况后彻底找不到了,村书记宋书保的弟媳王宝玲号称自己正在九寨沟旅游。可是当本刊记者让她给一个座机号马上打过去时,她又改口说是在去九寨沟的路上,之后不再接电话。张海的全家保护着他开车把本刊记者从郑州市一直带到了黄河边,找了一个四周没人的菜园地接受采访,所有回答都是讲半句留半句、遮遮掩掩。采访后,他要求不能写出他的名字,又说即便写出来他也不怕,他就不承认接受过采访。

  陈来运也是行踪不明。那栋全村最贵楼房13层的家里已经快一年没人居住了。在陈来运的另外一个住处——他经营的阳光生态园的别墅里,员工和陈来运别墅隔壁的司机家属坚持说,从来不认识陈来运这个人。直到陈来运的司机开着那辆醒目的宝马730回家时告诉本刊记者,他也联系不上陈来运,找陈来运的行踪只能上专案组去问。最后联系陈来运的是住在医院里“病重得已经吃不下饭”的村支书宋书保,他也已经有一周没有陈来运的音讯了。陈来运的别墅晚上有一位中老年妇女居住,她告诉本刊记者,陈家一个月前举家搬走了,她是来这里办事的,只租一个月。透过半开的门向里看,陈家豪华的家具都在。本刊记者询问她与陈家是什么关系,何以房东对她如此信任?她的回答是人托人,转了好几层才租到的房子,她不认识陈来运。

  利益当前,双方都没有全部说实话:村委会当年的会议记录里列出了王家欠缴租金的具体地块。但是,王玉杰的妻子不承认这个证据,她告诉本刊记者,谁都不交租金,只有她家是按时交的,有收据为证。反过来,王家拿出代表民意的《伸张正义维护合法权益鉴字书》虽然签了字、按有红手印,陈来运一方也有攻击的说辞。陈增福告诉本刊记者,专案组去求证的时候,村民不承认自己是因为要举报陈来运才按的手印,以为是统计去北京的旅游人数。可是那张纸上“伸张正义”和“维权”的字眼跟旅游差距太大了。陈增福也能解释得通,他说“现在的科技这么发达,谁知道王玉杰能做出什么手脚”。就连“看守内阁”也不坦荡,虽然村委会工作人员已经向本刊记者描述了审计人员查账的情形,可是代理村主任赵恭依旧诚恳地告诉本刊记者,他不知道,也没见过《审计报告》。当本刊记者提议送他一份时,他以开车为由迅速挂断电话。

  虽然王玉杰在《审计报告》首页写上“如有造假,愿意承担法律责任”字样,可是鉴于陈砦村经常出现禁不住推敲的情况,对于这个“倒陈阵营”最有力的武器更要小心。这份《审计报告》,在审计意见页既没有会计师事务所和注册会计师的印章,也没有会计师签名,这不符合注册会计师的职业习惯。华颍会计师事务所的所长姚复生告诉本刊记者,确实是他们做了陈砦村的审计项目。可本刊记者手上的《审计报告》是否和他正规的报告一模一样,他也不方便确认。

  其实无论哪个阵营的村民,对村里目前的局面都不满意。陈海告诉本刊记者,大家并不像外人看见的那么富有,为了盖高楼,许多人贷款上百万元,每天活在钩机的轰隆声和还贷的阴影里。“最好把全村都装进炮里炸上天,没有穷也没有富,就都没事了。”在股金会门口,有村民发泄说。而村委会和赵恭一直回避的问题在所属的金水区政府网站上其实就有确定的答案:区政法委书记和副区长在陈砦村召开维稳会议,并且通报了对陈砦村侵占村组集体资产的集中整治情况,并围绕整治中发现问题的根源正在做深入剖析。■

展开阅读全文

页面更新:2024-04-23

标签:郑州   福利费   股金   主任   表兄弟   土地证   集体经济   冷库   村委会   村长   楼房   房东   阵营   村里   村民   产值   记者

1 2 3 4 5

上滑加载更多 ↓
推荐阅读:
友情链接:
更多:

本站资料均由网友自行发布提供,仅用于学习交流。如有版权问题,请与我联系,QQ:4156828  

© CopyRight 2020-2024 All Rights Reserved. Powered By 71396.com 闽ICP备11008920号-4
闽公网安备35020302034903号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