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重脑雾和睡眠紊乱，美国启动拖延两年的长新冠治疗临床研究

美国伊利诺伊州，一名长新冠患者正在接受对症的物理治疗。图片来源：《科学》杂志

当地时间7月31日，美国国立卫生研究院（NIH）宣布将开展首批针对长新冠（Long Covid）治疗的临床试验，这些试验将测试多种治疗长新冠的策略，如静脉注射免疫药物、光疗法、膳食补充剂、抗新冠病毒药物Paxlovid等。它们将侧重于最严重的长新冠症状的治疗方法，包括脑雾和睡眠紊乱。

据世界卫生组织（WHO）定义，长新冠指在最初的新冠病毒（SARS-CoV-2）感染3个月后继续或出现新的症状，包括疲劳、呼吸短促和认知功能障碍等，并且这些症状持续至少2个月。

这些长新冠治疗的临床试验是由NIH发起的RECOVER计划的一部分。2020年12月，美国国会为RECOVER计划投入了超过10亿美元的资金。该计划于2021年初启动，然而直到现在，才真正启动长新冠治疗的临床研究。这一点在过去的两年间被许多研究人员和长新冠患者“诟病”，他们认为，该机构在招募研究人员并开始测试长新冠潜在治疗方法方面行动太慢。

美国杜克大学（Duke University）医学院的临床医生、正在帮助协调RECOVER研究的卡内西亚·齐默尔曼（Kanecia Zimmerman）在NIH当日的新闻发布会上表示，启动临床试验需要很多步骤，包括起草研究方案，咨询专家和患者，并获得相关部门的批准等。

NIH代理院长劳伦斯·塔巴克（Lawrence Tabak）在新闻发布会上说，二期RECOVER试验将得到资金支持，直到试验完成，但未来试验的资金状况仍然未知。同时，美国政府还宣布正式成立长新冠研究与实践办公室，用来协调研究工作，但由于资金有限，该机构将只有两名全职员工。

即将启动多项临床试验

据NIH公告，RECOVER计划中，已经在招募参与者的第一个试验，将测试美国辉瑞公司的抗病毒药物Paxlovid（奈玛特韦片/利托那韦片组合包装）。通常情况下，人们只服用该药物5天，但一些研究发现，一些活性冠状病毒或其残留物可能隐藏在人体内并引发持续症状，尽管服用过Paxlovid，残留的病毒仍可能在体内持续数月。因此，研究人员试图测试更长时间——15天或25天的Paxlovid治疗方案是否可以缓解长新冠的症状。据悉，该试验于2022年首次被提出，计划招募1700人，此次启动的试验缩小了规模，将包括900人。

第二项试验旨在治疗“脑雾”和其他认知问题，它会在几周内启动。该试验将测试两个在线项目——科学网络益智游戏开发公司假设科学（Posit Science）开发的BrainHQ认知训练项目，和美国西奈山医疗系统（Mount Sinai Health System）的认知恢复项目，以及一个家庭脑刺激设备——Soterix Medical 开发的用于家庭经颅直流电刺激的设备。美国范德比尔特大学医学中心（Vanderbilt University Medical Center）的神经心理学家吉姆·杰克逊（Jim Jackson）说：“如果这些疗法被证明是安全有效的，它们可以很容易地扩大规模并在家里进行，这将是一个福音。”

齐默尔曼说，几个月内还将启动另外两项试验。一项关于睡眠的研究将评估促进清醒的药物Solriamfetol 和Modafinil 的效果，以及光疗、补充诱导睡眠的褪素和关于如何获得良好睡眠的指导的效果。另一项针对自主神经系统的试验将测试用于治疗慢性心力衰竭的药物Ivabradine 和一种增强免疫力的静脉抗体疗法。

此外还有被推迟的第五项试验，旨在研究长新冠患者运动后疲劳的对策。该试验备受争议，试验方案因而遭到严格审查，一些人担心让参与者进行运动试验可能会伤害他们。齐默尔曼说，NIH正在寻求一些患者团体的意见，并确定如何推进这项试验。

虽然一些患者和研究人员对期待已久的试验表示宽慰，但他们也对一些计划研究的干预措施表示遗憾。“我们想问为什么NIH浪费资金研究电脑游戏来治疗脑雾，而不是针对脑雾潜在病理学的治疗。”国际自主神经功能障碍协会（Dysautonomia International）在社交媒体上写道，该组织倡导研究自主神经系统疾病，控制血压、心率和人体其他非自愿功能的周围神经。

困难重重，进展缓慢

美国宾夕法尼亚大学（the University of Pennsylvania in Philadelphia）的生物伦理学家和肿瘤学家伊兹齐尔·易曼纽（Ezekiel Emanuel）说，NIH现在已经启动了一些试验，真是太好了，但他正在观察是否会达到目标入组率。到目前为止，该机构只招募了2.4万名参与者，远低于去年年底4万人的目标。

美国非营利性的生物医学研究机构斯克利普斯研究所（Scripps Research）执行副总裁埃里克·托波尔（Eric Topol）说，这可能是因为该机构在很大程度上依赖于传统协议，而不是数字协议。这些传统协议要求长新冠患者亲自参加试验，这是一个困难的提议。

美国威尔康奈尔医学中心（Weill Cornell Medicine）的认知神经学家安娜·诺德维格（Anna Nordvig）表示，她很感激美国政府履行了承诺，“尽管我们都希望这能更快实现，但重要的是，这是一种（需要）高度协调的方法。”

在宣布启动试验时，官员们还表示，美国政府将正式成立长新冠研究与实践办公室，用来协调研究工作。该办公室的成立于一年前提出，将设在美国卫生与公众服务部（HHS）。美国卫生部助理部长办公室负责科学与医学的副助理部长Michael Iademarco 在新闻发布会上说，由于资金有限，该机构将只有两名全职员工。

长新冠研究未来可能很难获得长期的资金。NIH代理院长劳伦斯·塔巴克在简报会上说，二期RECOVER试验将得到资金支持，直到试验完成，但未来试验的资金状况仍然未知。自拜登政府于5月宣布新冠紧急状态结束以来，美国国会对进一步投资新冠的兴趣并不大。

杰克逊说，新冠大流行紧急状态的结束使长新冠患者产生“巨大的挫败感”，感到自己被“完全抛弃”，而这些试验有可能扭转局势，“毫无疑问，这是患者一直在呼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