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来中国旅游的外国人变少了？

其实这个问题在大多数人眼中可能根本算不上问题：疫情的阻隔；与西方关系的紧张；西方媒体不负责任的抹黑宣传；西方国家民众消费能力的下降；国际航班远未恢复到疫情前的水平等等，可能每个人都能总结出几条。

但一个在美国做了二十年旅行社的朋友，告诉了我另一个意想不到的原因。

这位大姐姓何，三十年前从香港移民美国，二十多年前创办了自己的旅行社，在加州很有知名度，有很多回头了十几回的老客户。

何大姐告诉我，她的客户里华人大概只占四成，美国本地的客户是主力。她的业务原本以欧洲、东南亚、日韩为主，但从十几年前开始，去中国的旅行团大幅增加，到13、14年时，赴中旅行团几乎占了她整体业务的一半，可以说是美国最火爆的旅行线路之一。

但赴中旅行团的大幅减少并不是出现在2020年以后，而是从18年就已经开始了，只是到了2020年后变成断崖式下跌。其中原因挺让我惊讶。

在何大姐眼中，中国的发展速度太快了，一方面是城市配套的发展，另一方面是数字化服务，像她这样每年都要随团往返一两次的业内人，都有点赶不上技术发展的速度。

这不仅仅是支付方面的变化，交通往来，餐饮食宿，娱乐购物，预订门票，处处都是各种各样的APP来完成。

数字化服务当然带来了高效便捷，但对海外游客来说就不那么友好，因为无法使用相应的功能，反而让服务变得更不方便。

她的客户常常遇到因为人工服务窗口的减少需要等候更长时间；也会遇到在一些场合支付现金，却因为找零而麻烦不断；更有一个客人无法使用房间内的冷饮柜而不得不屡次麻烦服务员，最后自己都不好意思再给前台打电话。

总之，当下中国互联网技术的发展，让海外游客既羡慕又苦恼。

我问何大姐，现在微信、支付宝都可以支持海外注册，挂海外信用卡，让游客们提前下APP，注册好不就解决了？

何大姐告诉我，她的美国客户八成以上都是中老年人，一方面对新鲜事物的接受速度没那么快，另一方面，美国中老年人都很固执，有的因为对信息安全的疑虑，有的则只是单纯坚持他们习惯地方式，总之，让他们在中国使用手机支付太难。

何大姐见我难以置信，还补充了一句，也许是她服务客户的特性所致，甚至大约有10%的客户连信用卡都不用，还在坚持使用现金和支票。

总之，中国服务技术的数字化，对很多海外游客而言反而限制了他们的出行，这样的例子多了，自然很多游客心生恐惧，反而更愿意去那些看上去并不发达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