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25军反杀马家军，徐海东痛哭流涕，称“损失无可挽回”

作者：忘情

1935年7月16日，红25军留下陈先瑞的鄂陕游击师继续在原地坚持斗争，主力离开了已在此落脚半年之久，并一手创立的鄂豫陕根据地，开始了第二阶段的长征。

当时，拥有近50万人口的鄂豫陕根据地方兴未艾，形势一派大好。红25军绝不是在此待不住了才被迫长征，而是他们听闻红1方面军和红4方面军已在四川懋功胜利会师，正在携手北上，因而主动西出甘肃，牵制和破坏正在川甘边界阻截主力红军北上的蒋军后方，以策应主力红军北上。

当时，蒋军为堵截红1、红4方面军北上，布置了3道纵深防线。第一道位于川甘边境，由胡宗南部、第3军王均部和新编第14师鲁大昌部负责机动作战。第二道防线位于渭水一线，由驻西安附近的第51军于学忠部、驻秦岭及汉中的杨虎城第38军及数个警备旅负责机动作战。驻兰州的朱绍良部、驻静宁、隆德的邓宝珊新编第1军11旅、驻固原、平凉、泾川、庆阳的马鸿宾第35师负责沿西（安）兰（州）公路布防。

红25军刚开始沿着秦岭北麓西进，于学忠的第51军迅速尾随而来。红25军为避敌锋芒，立即转入秦岭，四处造势，称红军即将进攻汉中。7月30日，红25军占领双石铺，通过缴获的蒋军文件获悉主力红军正攻松潘不下，程子华、吴焕先、徐海东等红25军负责人获知这一消息后，立即决定转向西北，攻击蒋军渭水防线上的重镇天水，威胁敌军后方，调动蒋军第一道防线部队北援，以尽量减轻主力红军北上的阻力。

8月3日，红25军攻占两当，随即转向西北，进逼天水城下。王均的第3军12师赶紧回援天水。但红25军却只是虚晃一枪，旋即北渡渭水，朝秦安县城进攻。

直到8月10日，蒋氏这才判明红25军西征意图是策应主力红军北上，遂令朱绍良为总指挥，集结优势兵力，首先围歼红25军，得手后再行迎战北上的红军主力。为此，一路尾追红1方面军的薛岳部开始分兵，其主力出陕南直趋文县，会同杨虎城部合击红25军。此前一直尾追红25军的于学忠第51军，以一部沿渭水沿岸各要点布防，主力死守天水、咸县、略阳。其他各路蒋军也重新调整部署，很快便沿渭河、汉水及天水至略阳构成3条防线，分别堵截红25军北上、西出和南下。

在秦安县城，红25军决定继续北上，威胁静宁，切断西兰公路。鉴于如此一来，蒋军必然重兵驰援，如再渡渭水南下很可能一头撞进蒋军布下的天罗地网，被迫在毫无群众基础的地域与强敌背水决战。因此红25军在行动前就定下了预案：如果接不到主力红军，就去陕北找刘志丹的红26军。

果然，红25军北上切断西兰公路后，蒋军阵营大为震动。邓宝珊的新1军11旅龟缩在据点内不敢出战，朱绍良急遣第6师17旅东援。眼看蒋军围了过来，红25军于8月17日沿西兰公路东进，一举攻克隆德，随后连夜翻越六盘山，进逼平凉县城。

这一带马鸿宾第35师的地盘。马鸿宾的部队是西北“马家军”的重要组成部分，俗称“宁马”。因平凉地广人稀，马鸿宾第35师部署得相当分散：平凉县城驻有3个步兵营、1个骑兵营、2个迫击炮排；西峰镇有骑兵团马培清的3个骑兵营、1个步兵营；208团团长马开基率第3营和炮兵连驻宁县。208团2营在泾川。105旅主力在北面的环县。103旅在东北方向的庆阳。

和邓宝珊部闻风丧胆，消极避战不同的是，马鸿宾张狂得可以。他听闻红25军东来，便立即命令驻西峰镇、平凉县城的兵力前往泾川堵截。8月20日，红25军和“宁马”105旅迎头对撞，从中午拼到半夜，硬生生将对方打垮，并差点俘虏随军督战的马鸿宾本人。

此战过后，天降暴雨，西半公路北面的泾河水位猛涨，红25军遂决定南渡汭河，摆出一副回师陕西的架势，实则旨在继续调动敌人。不过，吃了败仗的马鸿宾感觉自己“空前受挫”，颜面上实在过不去，于是他一面收拾残部，一面急令已集结在泾川的部队火速出击。

此时，集结在泾川的“宁马”部队共计有3个步兵营、3个骑兵营和1个炮兵连，分归骑兵团团长马培清和步兵团团长马开基指挥。马鸿宾恼羞之际，竟然忘了指定其中1人为前敌总指挥。结果这2个衔职、资历都相当的团长，却在接到出击命令后发生了意见分歧。骑兵团长马培清认为雨天不利于骑兵行动，建议等雨停后再出击。身为步兵团团长的马开基却要立即出击。2人争执不下，于是马开基亲率2个步兵营、1个骑兵排，共千余人于8月21日朝红25军左翼实施突击。

8月21日这天，红25军正在陡涉汭河，渡河序列为红225团为先锋，手枪团和军直属队居中，后卫红223团在王母山上的四坡村。不料，225团及手枪团渡河后，汭河河水突然暴涨，将红25军一分为二。战场嗅觉异常敏锐的徐海东立即意识到此刻的红25军态势十分脆弱，遂严令后卫红223团就在王母山上宿营，绝不能下到河滩上来。

事实证明，徐海东是对的，他的这个命令挽救了留在汭河以北的红223团和尚在河滩上的红25军直属队。因为马开基率部冲过来后，发现红25军已被汭河一分为二，便立即向高塬上实施突击，意图占领制高点，居高临下将尚未红军压制在河滩边。

率先与来袭之敌交火的，是位于王母山上四坡村东北角的红223团3营。此时，留在汭河以北的红25军指战员统共也就千余人，与来袭之敌人数大体相当。但这些红军指战员分得较散，不如马开基的部队集中，因此一时间形势对红军颇为不利。

关键时候，在河滩上的军长程子华、军政委吴焕先、副军长徐海东各自带人往王母山上冲，驰援红223团3营。其中，吴焕先一马当先，抡着大刀指挥交通队、学兵连100多人快速冲上山，从侧后向敌人发起了反击。激战中，吴焕先不幸中弹牺牲，时年28岁。战士们见敬爱的吴政委倒下了，个个红着眼睛，奋不顾身冲上去，与“宁马”展开白刃战。最终将来袭之敌压缩在一条沟内全部歼灭，马开基本人也死于乱军之中。

红25军政委吴焕先牺牲时年仅28岁

四坡村一仗，红223团和红25军直属队在初始态势极为不利的情况下，硬生生地将数量与己相当的来袭之敌歼灭，显示出强悍的战斗力。但是副军长徐海东却痛哭流涕，直称此战惨遭“无可挽回的损失”。因为吴焕先是红25军的灵魂人物，从鄂豫皖到桐柏山、伏牛山，再到鄂豫陕，直到此次出击陕甘，多少大风大浪都闯过来了，不想却折损在汭河边上。

此战过后，红25军继续在西兰公路附近活动。从8月14日至31日，他们切断西兰公路长达18天。鉴于各路蒋军已经合围上来，红25军遂于8月31日在平凉附近再过泾河，9月3日东渡马莲河。9月7日，他们到达豹子川。在这里，军里开会决定由徐海东任军长，程子华任政委。9月15日，红25军在延川县永坪镇与陕北红军胜利会师，结束了自己的长征历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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