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史精选故事768、扬州十日和嘉定三屠

#历史开讲#

清军在平定江南、夺取天下过程中，必然会遭到南明政权和江南民众的反抗。清朝统治者为了震慑民众，实行残酷镇压和杀戮，制造了许多惨案。其中最著名的，是扬州十日和嘉定三屠。

扬州背靠长江，处于京杭大运河和长江交汇处，战略位置十分重要。扬州目前是江苏省的一个地级市，可在历史上规模名声要比现在大得多。汉武帝时期，全国分为十三刺史部，扬州是其中之一。隋炀帝大修扬州城，使扬州人口众多，经济繁荣，成为全国最繁华的大城市之一。在南吴、南唐时期，甚至把扬州作为国都或者陪都。清军要想渡江南下，必须首先占领扬州。

镇守扬州的，是南明弘光政权的兵部尚书史可法。扬州周围，南明军队有江北四镇十几万兵马，但士气低落，军纪涣散。史可法担心军队祸害百姓，没让他们全部进城，而是部署在离城不远的地方。清军到来的时候，史可法令四镇军队前来增援，可没有一路兵马到来，而且有两镇已经投降了清军。

公元1645年农历4月18日，多铎率十万清军抵达扬州城下。城中只有万余军队，双方兵力十分悬殊。史可法拒绝投降，决心以身殉国，留下了四封遗书。史可法把民众组织起来，许多青壮年上了战场，给清军造成重大伤亡。清军攻城数日，没有进展，于是调来大炮，轰倒城墙，才攻占了城池。

4月25日，清军攻破扬州城，随即展开疯狂报复，任意抢掠屠杀十天，到5月5日，多铎才下令封刀。扬州屠城，造成数十万无辜居民被杀，史称扬州十日。

记载扬州屠城最详细的史料，是《扬州十日记》，该书以第一人称记述，有八千多字，作者叫王秀楚，是扬州大屠杀的亲历者和幸存者。关于王秀楚的身份，史料不多。有人说他是史可法的幕僚；王秀楚自己则说，他是扬州的普通居民。

王秀楚在《扬州十日记》中说，他家住在西城，邻居们都很富裕，自己家境也不错。全家有大哥、二哥、嫂子等八口人。

从4月14日开始，扬州城内气氛骤然紧张起来，人们都知道清军要来攻城了。史可法发布告示，其中有一句说：“此次守城，一切后果由我一人担当，决不连累老百姓。”百姓们听了，无不感激涕零。

城内戒严，街上没有行人，只有一队队的士兵匆匆而过。许多人的家里住进了兵，王秀楚家也来了几个士兵。这些兵军纪很差，态度蛮横，索要酒肉和财物，一不顺心，就动手打人。

清军开始攻城，只听得喊杀声、大炮轰鸣声响成一片。王秀楚一家和百姓们躲在家里，战战兢兢。许多人焚香跪拜，求神保佑。

25日早晨，外面传扬城破了，清军进了城。几个邻居敲门找王秀楚商议，打算设案焚香，迎接清军，表示臣服，以保全性命和财产。大伙商议了半天，谁也拿不定主意，没有结果。

不大一会，街上有人惊慌乱跑，大喊：“蛮兵抢财杀人了！”西城富户较多，都是深宅大院，清军首先从西城开始抢掠杀戮，西城居民纷纷离家逃难。王秀楚一家也随着人群，向东边何家坟一带乱跑，很快全家就跑散了。

王秀楚看到，清军手执刀枪，像凶神恶煞一般追杀民众，不分老幼，见人就杀，如同恶狼追逐羊群。街上满是尸体，血流成河。王秀楚路过一个池塘的时候，发现尸体把池塘填平了。

王秀楚还看到，清军抓了一些妇女，用绳子拴起来，一队一队地押着走。妇女们披头散发，哭泣哀嚎，有不从者，当场就被一刀砍死。有个妇女怀抱婴儿，婴儿啼哭不止，一名清兵抓过来，抛到半空摔死了。

城中不少地方起了火，烟火弥漫。不管是白天还是晚上，到处都是一片号哭声。扬州成了人间地狱。

王秀楚凭着年轻力壮，东躲西藏，有时装死躺在乱尸之中，总算侥幸逃脱了性命。可是，他一家八口，被清军杀死五人。他的亲戚朋友和邻居，许多都遭到灭门之灾。

《扬州十日记》根据王秀楚亲眼所见，记述了许多清军杀人、抢掠、奸淫的具体事例，读后令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栗。王秀楚最后说，这十天的经历，都是他亲眼看到的，传闻的事情没有记录，之所以写成《扬州十日记》，是想警示后人，珍惜太平。史学界一般认为，《扬州十日记》可信度比较高。

除《扬州十日记》外，还有《扬州城守纪略》、《明季南略》等史书，也记载了清军屠城惨案。关于居民被害的人数，有三十万至八十万等不同的说法。

也有史书记载，清军攻打扬州很简单，只用一天时间就攻进城去，没有遇到大的抵抗，因而不存在屠城事件。可是，这类史书多数都是清朝官方写的，如《明史》。还有人说，《扬州十日记》是后来从日本传来的，是革命党人为激起人们对满族统治者的仇恨而编造的，持这种观点的人数不多。

笔者通过阅读大量史书，认为扬州大屠杀确实存在，至于屠杀时间、人数和一些细节问题，可以进一步研究。

清军在攻占扬州之后，渡过长江，轻松占领了南京。清朝统治者下达了剃发令，不料却激起民众反抗，又出现了嘉定三屠惨案。所不同的是，嘉定三屠的罪魁祸首，不是清军将领，而是降清汉臣李成栋。

李成栋，汉族，有陕西人、辽宁人等多种说法。李成栋出身强盗，心狠手辣，杀人如麻，后来参加了明军，成为江北四镇的将领之一。在清军进攻扬州的时候，李成栋率部投敌，并参与了攻打扬州和扬州大屠杀，之后跟随清军渡江，攻击江南。

公元1645年6月，清军占领了嘉定，委派县令进行管理。嘉定民众起初并没有激烈反抗，可清军下达了剃发令，要求所有人在十日内改变发型，结果激起民变。嘉定十几万人自发聚集起来，驱逐县令，抵制剃发令。

李成栋刚降清不久，急于向新主子献媚和表功，于是亲率五千兵马前去镇压。面对手无寸铁的普通百姓，李成栋凶相毕露，大开杀戒，约有三万人遇难。李成栋大逞淫威之后，留下官吏和少量兵力，率军走了。

李成栋的暴行，激起嘉定民众的极大愤慨。在义士朱瑛召集下，聚集两千多人，杀死了李成栋留下的官吏和士兵。

李成栋闻讯大怒，率军返回，对嘉定民众进行第二次屠杀，并放火焚尸。

二十多天之后，南明有个叫吴之番的将领，率领数百士兵攻达嘉定城，民众纷纷响应。清军猝不及防，大败溃逃。不久，李成栋重整兵力，率军攻打嘉定，吴之番和手下数百士兵全部战死。李成栋杀气腾腾，下令对嘉定百姓第三次进行疯狂屠杀。

嘉定三屠，杀害无辜民众近十万人。李成栋丧心病狂，对普遍百姓进行血腥杀戮，把自己永远钉在了历史耻辱柱上。李成栋属于反复无常的小人，不久叛清，兵败被杀，落了一个可耻下场。

扬州十日和嘉定三屠，是当时的满族统治者犯下的罪行，与满族民众无关。这是一个历史问题，应该用历史的眼光正确看待。我们既不能忘记或掩盖历史，也不必纠缠于历史上的民族矛盾，更不能拿历史问题破坏民族团结。

在清朝顺治时期，留给后世议论最多的，是孝庄下嫁和顺治出家两件大事。这两件大事，究竟真相如何？请看下一集，孝庄太后是否下嫁多尔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