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大脑”更容易产生创意

人工智能可以快速地进行创新,有效地延展和补充我们人类有限的“算力”和“算法”,第二大脑也就像是我们使用望远镜、显微镜一样,可以让我们看到以前看不到的东西。 ——涂子沛

这是一个信息爆炸的时代,据IDC发布《数据时代2025》的报告显示,当前全球每年产生的数据已经增长到了1.1万亿GB,如果将其全部存在DVD光盘中,那么,所有光盘可绕地球222圈。同时,这也是一个科技变革的时代,区块链方兴未艾,类GPT等新技术又不断涌现,从根本上改变着人类的思维模式和生活方式的同时,也在向人类输送着更多信息。

事实上,由互联网和各种智能网联设备构成的数字世界,已成为当前人类学习的最大平台——面对这样一个空前庞大、复杂的知识库,我们又该如何思考与学习?曾著有《大数据》《数据之巅》的科技作家涂子沛在新书《第二大脑:脑机协作如何改变个人发展和家族传承》中给出了答案。

谈“第二大脑”

“全面记录”不会让人类成为机器人

南都:建设第二大脑过程中的“记录”行为有什么需要注意的要点吗?

涂子沛:其实全面记录或者说记录行为最高的门槛就是“习惯”,而当记录形成一定数量之后,它就会自然浮现出一些系统化的需求,然后逐渐形成一个体系。在记录过程当中,第一步是很难的——也就是养成每天记录、打标签的习惯,并且不断地去整理自己的记录。

比如我从孩子9岁就开始培养他,先从写日志开始——对,不是作文一样的日记,而是类似清单的那种日志:今天重要的事和收获,按照1234列出要点,坚持一两年,就可以慢慢养成记录这个习惯。

南都:在你看来,会使用第二大脑的人群呈现出哪些共性特点?

涂子沛:一个很明显的特点是多数为年轻人。另一个就是很多都有一些IT基础、在知识管理上有痛点,觉得信息太多,不知道怎么管理,然后因为某种渠道接触到知识管理软件,尝到了甜头,对此乐此不疲。

南都:如果要推广开来的话,你觉得最有可能接受这一理念的会是什么人群?

涂子沛:从职业来说,可能是信息工作者、知识工作者,比如作家、编剧、记者,或者科研工作者,总之都是要处理大量文字、视频、图片和信息的岗位。从年龄来说的话,首先肯定是数字一代的年轻人,他们会更需要个性化的人工智能服务。

南都:第二大脑对于一切信息的全面记录,是否会让人类与精准记忆、绝对理性的机器人角色逐渐趋同?

涂子沛:虽说我书中写到了要“全面记录”,但实际上人是很难做到这一点的,因为记录这一行为本身就具有成本,我们只能选择一些东西来记。当然,现在的记录成本越来越低,自动化的记录正在成为可能,但全面记录仍然是一个理想的状态,没有办法全面贯彻,我们始终在选择、始终在权衡。

至于全面记录是否会让人类变成机器人,我觉得正相反,人工智能会给我们带来更多的可能。绝大部分的人在八成时间都更像个机器人,因为在灵感没有来到之时,主导人类行为的人性“算法”和目前的计算机算法相比可能更加贫乏。而人工智能可以快速地进行创新,有效地延展和补充我们人类有限的“算力”和“算法”,第二大脑也就像是我们使用望远镜、显微镜一样,可以让我们看到以前看不到的东西。

谈ChatGPT算法

我们现在处于人工智能的早期阶段

南都:ChatGPT背后的模型当前是闭源的,如何将其算法引入第二大脑?

涂子沛:ChatGPT在两个方面是闭源的——其一是它的训练语料库,其二是其具体的算法。前者的话,每个人的第二大脑都可以提供私域大数据,后者可以将ChatGPT作为API接口引入其他应用,比如说相关的知识管理软件中去。

南都:引入ChatGPT算法对第二大脑来说有何意义?

涂子沛:只有把类似ChatGPT的算法引入第二大脑,才可能形成一种个性化、人格化的人工智能服务。在计算机普及早期有一段很有名的历史:IBM创始人预测说全世界只需要5台计算机就够了,而事实是他并没有看到个人计算机能在很多领域发挥作用。

我们现在也正处在人工智能的这样一个“早期”。现在很多人认为只有一个ChatGPT就够了,但我认为每个人都会拥有属于自己的个性化、人格化的人工智能,就像现在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电脑一样。

南都:为什么说第二大脑更容易生成创意?

涂子沛:人类的很多创意都是通过长时间酝酿产生的,但计算机不一样,通过大规模的语言训练,它可以迅速计算一个概念或字词的关联词。

任何一个字、一个词、一个概念都有无数个相邻可能,GPT通过训练用的海量语料把概率都算了出来,可以像魔方一样组合出来给我们看。而我们人脑在短时间内只能组织几个、最多个位数的可能,无法像GPT一样穷尽所有的相邻可能,这是大规模语言模型胜过人脑的地方,也是它可以帮助我们的价值所在。也就是说,计算机能够快速将更多的可能组合都呈现在我们眼前,这其实就是帮助人类创新。

谈数字生命

数字永生更多是精神文化等的永生

南都:可以认为存储了人们记忆并搭载了智能算法的“第二大脑”拥有了生物的一部分特性吗?我们能否给予它一定的人格自主权?

涂子沛:首先,一个人的记忆就是他能使用的全部信息。如果第二大脑记录了一个人所看、所读、所想、所悟的所有有价值的信息,包括文字、照片、视频等各种形式,那么自然可以看作是人的一个代表、附属或者在数字空间的延伸。

当前,虽然还未出现对一个人全部信息的全面记录产生的数字记忆体,但已经出现了“数据遗产”的概念。如果在未来,我们能够基于一个人的第二大脑,开发一个生命算法,创造一个数字化生命,那么,你未来就有可能在数字空间中获得永生。到那时,这个数字生命或者说数字虚拟人就应该在你的授权下获得人格自主权。当然,授权与否,是每个独立个体的不同场景之下的个人决定。我的结论是,它是可能的,也是可行的。

南都:这和电影《流浪地球2》中的数字生命派的理念有些相似,你是数字生命派吗?

涂子沛:我没有看这部电影,但对于电影中所说的相关概念有所耳闻。我觉得我自己谈不上数字生命派,因为即使按照第二大脑的理念,基于足够多的私域数据和智能算法形成了一个和已逝之人相似的记忆体或者人格,那这其实和我们自己也没什么关系,更多的是利于后代和这个世界。

我觉得这种所谓的数字永生更多是一种精神文化、价值观、个人信息数据的永生,而并非物理层面上有机生命的存活,不管怎么样,碳基生命只能在碳基生命的范围内讨论。

南都:如果“第二大脑”不断发展,应用了脑机接口技术,是否会带来新的网络安全风险?

涂子沛:脑机接口要变成可用的技术进入日常的生活,我认为还需要一定的时间。不过,新生事物当然会带来新的安全和伦理风险。

在掌握了一个人足够多的数据后,人工智能可以模仿你的声音和表情进行视频或图像的造假,有时候也会在聊天问答中产生源于算法的错误结果。这些都会增加我们的鉴别成本。这个问题目前还看不到普遍有效的解决方案。

知多D

“第二大脑”

涂子沛认为可以利用笔记软件或知识管理软件(如logseq)随时备份我们所经历过的所有事情,包括大脑中任何有意义的想法、从某处获得的有价值的信息、正在实施的所有计划和项目、所获得的所有启发和收获等,最后构建一个私域大数据库,再基于当前的ChatGPT等自然语言处理模型算法,对上述私域数据进行学习,最终形成一个个性化、人格化的AI助手——第二大脑。

构成“第二大脑”这一完整概念的两个核心要素,就在于知识管理软件和类GPT算法,两者缺一不可。

采写:南都记者 杨博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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页面更新:2024-02-19

标签:记忆体   大脑   创意   人工智能   管理软件   算法   人类   生命   数字   数据   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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