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平原（三百一十六）-春的旋律

春的旋律

文/纪象启

春天来了。

在过去岁月里，我经过许多个春天，每个春天有自己的特色。从童年到今，每当春天来临就心里高兴。那感觉，童年是无忧无虑的欢快，青年是热烈的欢欣，老年是带有回温色彩的欣慰。

在故乡的岁月里，每逢春天，去田野领略，去田野奔跑，去田野欢跳。那个情景，尽情地说，不时地闹，然后完成父母交代做的事儿----剜菜、拾草。那片草地里，野菜片片，绿草青青，各色小花儿争奇斗艳，微风吹来，夹杂着湿润的泥土气息，夹杂着令人陶醉的幽香。草地不远，有片林子，林边有条小河，河边绿树成行，河面荡起的微波，在霞光映照下，是那样的得体。

青年，领略春天不单在田野，而是走出家乡了，到更大的空间感受。我到过东北的长白山，西北的太行山，南方的苏州，东边的青岛，不同地方的春天各有千秋。北方的春天姗姗来迟，南方的春天来得早些。譬如，正月元宵时节，岭南的杨柳已发芽，华北的杨柳外皮刚刚润青。到了老年，虽感到春好。但领略的少了。尤其初春，很少在“春江水暖鸭先知”的日子领略。只有到了春暖花开的日子，才去尽情地光顾。

30多年来，我养成了散步习惯。即使雨天，也没停过，当然大暴雨例外。为此，感受外边的风光多。尤其春天，感受颇深。我居住的小区不远处有公园，水面在中央，周围是人行道，园的四角有小树林，草地，小山，小场地。小场地上安装着国家体育彩票管理部门捐赠的体育器械。公园虽是袖珍的，可也五脏俱全。那些水鸭子，亦或水鸟，当水面还有冰茬时，它们已拨开冰凉的水遨游了。这时虽已立春，但水很凉的。我曾想，这些动物为啥不怕冷？疑惑好久，至今依然是个谜。虽如此，但觉得，这个世界上，有些动物功能不如人类，但有些动物功能是人类不能比拟的。

一天，我又到公园。当走到一个路口，与那个常见面的大哥打招呼，他住在“田园牧歌”小区。我们每天都来。我来时，他正好要走，时间大体上衔接。实际上，偌大的一个公园，走来走去就那么几个人，如今，一些人也熟了，虽了解不深，但你我传递一个眼神，招手一个动作，就知晓对方想的什么。

这些人中，吹萨克斯的人来得早，他在林子的西北角，一个圆形池边，他吹的萨克斯，吹技不算高，只是成调而已。他吹奏的曲子是梁祝前几句，很少听到他把完整的曲子吹凑一遍。我想，作为老年人，达到这个程度已不易，不能祈求太高。

还有拉二胡的、吹口琴的、吹笛子的、吹萨克斯的，他们分步在不同地段。大的地段虽不同，但方位大体固定。拉二胡的人，是个老年人，他拉时还带着自己的清唱。他是我的一个朋友，住同一个小区，起初，他在新滨公园，如今到新立河吊桥东边处的一个小场地，他拉的节目有吕剧《李二嫂改嫁》《借年》等。这位师傅姓孙，是一家国有商业银行老职工。他说，他坚持此爱好几年了。吹口琴的，是个中年人，听说是附近某小区的，我们之间没有交集，我只是听他吹，他吹得也不精，只能说得过去。他吹的歌曲有现代的，也有上世纪末流行的。吹笛子的也是个中年人，据说是某学校老师，他吹的曲子多，我印象深的是《天大地大不如党的恩情大》。对那首歌，我尤其青睐，为啥？那是因为12年前山东综艺《我是大明星》老师一行到这个城市海选，我和一些人凑热闹，在台子上唱了“天大地大不如党的恩情大”，结果不言而喻，被刷下。其因由，一是水平不高，二是歌曲太老，不随时。但老师说，贵在参与。吹萨克斯的两人，都为老年。他们配合得挺好，吹的曲子是《梁祝》，有时是《北风吹》（舞剧《白毛女》中一段）。至于那个清唱者，是个中年妇女。听说她是某学校老师，如今退休，依然不舍爱好。我不时看到她从某小区大门走出，蓬松着头，戴着口罩，到河边“养身禅境”练嗓子。在此过程中，她不时发出“A-- ”“Ao--”单音节调，那调儿听起来很是乏味。她唱的当儿时间早，行人少，她处的地方又是一片竹林，这时当你走到竹林边，听到那怪怪的音调，心里一愣一愣的。我从这里走过，颇有此种感觉。但反过来想，这里离小区远，也不影响居民休息，个人抒发一下，无可厚非。

小路上，还有遛狗的，打太极拳的，也有躲在某处扯着嗓子喊几声的。我想，这也是一种健身方式，俗话说：穿衣戴帽，各有所好，顺其自然吧。

芳草中，除了人的声音，还有鸟的声音。这片芳草地上，聚集了不少的鸟。今早，我看到一个大个的，尾巴挺长，个头有小公鸡那么大，在草地上蹦蹦跳跳。我想。这要是城市中心西迁前，是不可思议的。这也说明这个城市的环境改善了。有了树林，不愁鸟不来。

还有，小桥流水。这些在桥边才感受得到。有时我坐在不远处的连椅上，看河水流淌的微波，虽听不到声音，但想象那流水声，也别有一番意味。

这里的景色深得我心，和谐深得我爱，树木给我遮荫，野花让我感受芳芬。

我喜欢大自然。一来这里，心里有种心灵释放的感觉。此时的我，就情不自禁地掐一节小草叼在嘴里，聆听着风吹过的声音，凝视着空中飘来飘去的云朵，不想什么，也不说什么，只想让心灵尽情地陶醉，在这片自然景色里。有我钟情的河滩，热爱的乐土，还有心中守着的那份宁静淡泊。

曾几何时，这里是一片庄稼地。直到世纪之初，随着这个城市中心西迁，才有生机。从此，这里为城市增添了一张名片，如今，经过20年的打造，成了一处优美景观。

风停了，歌停了，行人少了。此时的芳草地静静的。这时。伴随着树林中透过的霞光，东方的红日缓缓地升高。这时的草地，在霞光的映照下，显得更美了。忽然，起风了，我看到树木在风的吹动下，晃动着着树梢，不禁想起“二月春风似剪刀”那首诗。是啊，这个时刻，春的旋律悠扬。春的旋律飞舞。春的旋律跳动在行人的心坎里，春的旋律跳跃在素描者的彩墨里，春的旋律组成了优美的交响大合唱。

作者简介:纪象启，男，汉族，1957年3月生，山东广饶人，为山东省作家协会会员、山东省散文学会会员。已出版散文集《淄水清清》、诗歌集《春风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