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阶上期。

就在帅家默丰宝玉被一刀劈成两半之际，黄凝道派遣的师爷及时赶到。

于是，三司会审，开始了终极博弈。

那帅家默的正义，会被邪恶吞噬吗？

1、悬疑焚烧案

仁华县令，黄凝道高坐主位，刘景与其他知县站在两旁。

帅家默丰宝玉作为这场会审的主角，被压上公堂。

两人面临的第一个指控，是焚烧架阁库。

丰宝玉立刻否认，表示自己是被绑架的。

黄凝道眼眸一紧，似是有意无意，对着毛攀凤说道：这似乎和之前文书所说的不一样啊！

毛攀凤立刻辩解，哪有犯人会主动认罪的。

此时，程仁清也走上公堂，这自然是范渊的安排。

公堂之上，丰宝玉将之前自己经历的一切都说了出来。

被绑架、意图烧死自己、后被蒙面人绑送到同阳县，又遭遇鹿飞龙的追杀。

程仁清却笑着说道：如果蒙面人想要杀死你们，又为何要带你们到同阳县，吃饱了撑得么？

确实，以程仁清布置的计策来看，丰宝玉的辩词实在是矛盾。

就连黄凝道刘景有些怀疑。

之后，程仁清带了两个人证：鹿飞龙和架阁库的老吏。

鹿飞龙此时已经在编制内，再让一众手下给自己做了伪证，自然是矢口否认。

而架阁库的老吏，由于女儿和外孙被鹿飞龙挟持，也只能昧着良心作伪证。

老吏谎称，当日模糊听见帅丰二人发生了激烈的争吵，说着什么鱼鳞图册，什么来不及了，莫要连累。

后来他们打翻了火烛，烧了架阁库，就逃逸去了。

帅家默闻言，立刻抓到了对方的破绽。

因为帅家默当时根本就没有查掌管土地的鱼鳞图册，而是赋税账册。

当时查鱼鳞图册的，是刘景的两个书手。

帅家默当时就已经注意到了这个情况，刘景两个书手一进架阁库，就直奔鱼鳞图册。

他们是想弄清揽溪县的土地情况。

黄凝道和刘景听到这里，立刻制止了帅家默，因为这种事情不能泄露，否则就打草惊蛇了。

但既然说了，就该彻底洗除嫌疑。

在丰宝玉的强烈建议下，刘景只能将自己的两名书手请上来。

两名书手作证，帅家默的确没有碰过鱼鳞图册。

这也就说明，老吏是做伪证。

老吏自然被入了监牢。

黄凝道立刻下令帅家默丰宝玉并没呀焚烧架阁库，立刻释放。

第一战：帅家默丰宝玉，胜。

2、人丁丝绢的真相

第二战，开始！

帅家默表示，虽然揽溪架阁库被焚烧，证据已经毁灭。

但只要有赋役白册，依旧能推算出成华十一年到成华十六年的赋税情况。

可没想到，此事宋仁通判却站出来，率先反对。

宋仁表示，赋役白册是很好用，但这东西毕竟是腌臜手段，有违大明律，不宜公开示众啊！

一旦帅家默开了这个先例，以后的赋役将难如登天，老百姓肯定不愿意啊！

但黄凝道和刘景他们才不会管八县的工作能不能搞好，他们要的，是把金安府的隐田挖出来。

至于谁哭谁死，他们才不会管。

于是，刘景强行下令，让毛攀凤和方懋珍将赋役白册交出来，让帅家默查看。

毛攀凤自然是不肯，只说已经在架阁库被烧毁。

可没想到，刘景冷笑一声，竟然拿出了赋役白册。

原来，刘景在揽溪的时候，就已经派人暗中抄录了一份。

余下的，只剩仁华知县方懋珍了。

此时的方懋珍已经有了决断。

毛攀凤在一旁一直低声暗示：八县共进退。

熟料，方懋珍竟然将五个字喊了出来，这相当于撕破了脸皮。

方懋珍一改往日睡不醒的模样，两只眼睛神采奕奕，如同低吼的猛虎，说道：

八县共进退？你们进？让我退？

如果帅家默真的能查清人丁丝绢案，我就是摘了这顶乌纱帽，也力挺他！

一席话语，震耳发聩！

外面的仁华百姓见方知县如此为民做主，不由大喊：方青天！

可没想到，就在此时范渊的世侄，奉兴按察使司佥事，分巡金衢兵备道，马文才来到这里。

原来，马文才就是之前范渊所说的司法力量。

马文才上堂之后，程仁清就一脸愤愤，很显然，两人有很大的过节。

由于人丁丝绢税是以军饷开始，所以马文才就名正言顺的加入了这场案件。

从职务的高低来说，马文才和黄凝道是差不多的。

但如果以权利的大小来说，马文才却是更胜一筹。

黄凝道也知道来这不善，就趁着方懋珍去取赋役白册期间，宣布临近中午休息，下午继续。

3、牛鬼蛇神的心思

当方懋珍走出县衙的时候，被无数百姓夹道欢呼，颇有种附体包青天的感觉，美滋滋的。

正午，方懋珍正在家里开开心心的整理古玩。

毛攀凤一脸杀气的冲了进来，对着方懋珍就是怒吼：你要和我们作对吗？

但方懋珍丝毫不怂，表示自己想明白了，哪怕丢了乌纱帽，也要为仁华百姓出一次头。

毛攀凤无奈，只能说出自己的真心话。

毛攀凤不同于其他有门第的知县，即便没了乌纱帽，也能富甲一方。

他毛攀凤不同，寒门贵子，朝中无依无靠，要想在有政绩就要巴结范渊。

如果丢了乌纱帽，结局只能死路一条。

毛攀凤此次的目的只有一个，告诉方懋珍：我输不起，下午见！

另一边，黄凝道和刘景也在商量下午的计划。

目前八县联盟已经撕开一个豁子，只要能认定人丁丝绢案是错误的，就能顺利成章，重新调整赋税比例。

而这个比例是由八县各自的田地面积分摊的，自然要重新丈量田地。

届时，就可以将整个金安府的隐田挖出来。

与此同时，宋通判再次找到了帅家默。

依旧是之前那番言辞，让帅家默立刻撤掉人丁丝绢案的提告。

可此时帅家默看到菜里有一个鸡头。

母亲说过，吃了鸡头，不会呆头。

帅家默终于又想起了一些事情，宋仁询问想起了什么。

帅家默说到：你给我家送过鸡汤，带我和爹进过架阁库。

宋仁霎时后背冷汗直冒，死死的捏着帅家默的肩膀，眼神中渐渐升起一股杀气。

宋仁离开后，想起自己和帅敦诚昔年交情。

当年帅敦诚负责为县里丈量田地，但宋仁拿出银子，希望他能丈地缩绳。

想到儿子帅家默痴呆病的治疗需要大量银子，帅敦诚终于还是收了钱，缩了绳。

就这样，凡是范家的土地，纪录的数字都比实际的数字小。

从这里就可以看出，帅家默父亲的死，一定和宋仁脱不了干系。

此时，丰宝玉也被姐姐丰碧玉劝说，不要再提告人丁丝绢案。

哪怕就是做一个赌徒，一个无赖，那也总比丢了性命好。

想读书的话，也管够。

丰宝玉听到‘读书’两个字，灵光乍现，想到任意手中那本至关重要的人《丝绢全书》。

便饭也不吃，快马加鞭向万成县赶去。

范府，范渊邀请几位乡绅，和马文才一起吃饭。

而程仁清只能独自安排在偏僻的一角，像极了被打入冷宫的妃子。

不一会儿，马文才走了过来。

原来当年程仁清和马文才在一个书院，两人都喜欢上了院子的女儿云娘。

马文才虽然百般纠缠，但云娘还是嫁给了程仁清。

只可惜红颜命薄，七年前云娘就已经病故。

当年程仁清是书院的第一，有中举之资。

而马文才只是纨绔子弟，每天吃喝玩乐。

可没想到，在科举考试中，马文才金榜题名，程仁清被考官查出夹带小抄舞弊，永久除名。

程仁清自然知道，马文才之所以能中举，全部家里的关系。

马文才中举之后，对程仁清是百般侮辱。

所以，两人多年来一直存有过节。

可即便程仁清有再多的不情愿，也只能为马文才鞍前马后，下午依旧要替他出征！

下午，人丁丝绢案继续开审。

4、诡异的投敌

由于之前架阁库的账册已经被烧毁，只能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赋役白册上。

因为成华十年之前，本色税，也就是实物税，是由徭役负责运输。

也就是说，从赋役白册上也能看出赋税的多少。

例如两名徭役可以运输粮食五石，一千名徭役，便可以运粮2500石，以此类推。

黄凝道恍然大悟，可此事程仁清站了出来，再次使出了偷换概念。

他表示算出结果不重要，重要的是为什么要算？此人的动机是什么？

黄凝道眼看自己的目的已经快要达成，自然是愤怒斥责。

程仁清也也明白现在不宜在说话，只能暂时退下。

不到十分钟的时间，帅家默就算清了所有的账目，并得出结论。

那空缺的四年时间里的，仁华县每年多交一点，其他七年少交一点，如此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瞒天过海。

直到让仁华县独自承担了所有的三千五百三十两的赋税。

至此，人丁丝绢案真相大白，黄凝道也开始了自己的计划。

他和刘景两人一唱一和，认为人丁丝绢税的再分配，要考虑到一百多年来八县人口土地的变化。

所以，如果要合理公平，就必须重新丈量田地。

如此，就达到了挖掘隐田的目的。

眼看隐田的口子就要被扒开，程仁清自然要站出来阻止，因为这本来就是范渊交给他的任务。

程仁清表示，这种事情不在乎公不公平，只在乎是不是榜样！

如果今天帅家默怀疑这个要查，明天另一县怀疑那个也要查，如此县衙还有精力要干别的吗？

黄凝道闻言大怒，就要下令把程仁清叉出去。

可就在此时，马文才终于说话了。

马文才讲了一个萧何的故事，故事不是重点。

重点是马文才居然支持重新丈量土地！

程仁清瞬间懵了，转头看向远处旁听的范渊，他这才明白，自己被卖了！

果然，马文才转身就向黄凝道提议：程仁清搬弄是非，该惩！

最终，黄凝道下令：

程仁清，巧言令色，搬弄是非，除去所有名号，杖责十板！

人丁丝绢案真相大白，从明天开始，金安八县重新丈量土地！

第二局，黄凝道刘景，胜。

但，事情真的有这么简单吗？

范渊请来马文才，怎么可能是为了帮助黄凝道？

隐田真会挖出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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