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谈横琴、前海金融支持方案的内容对比与对海南的潜在影响

一、横琴、前海发展的时代机遇

为深入贯彻党中央、国务院决策部署，落实《横琴粤澳深度合作区建设总体方案》和《全面深化前海深港现代服务业合作区改革开放方案》要求，经国务院同意，2023年2月，人民银行会同银保监会、证监会、外汇局、广东省人民政府联合印发《关于金融支持横琴粤澳深度合作区建设的意见》和《关于金融支持前海深港现代服务业合作区全面深化改革开放的意见》，该意见将允许境外、特别是香港地区金融机构在前海合作区设立商业银行、理财子公司、消费金融公司、养老金管理公司，并进一步扩大银行业、证券业、保险业开放力度。横琴、前海在粤港澳大湾区发展图景中的地位在过去两年已有迹象。在《粤港澳大湾区发展规划纲要》中明确的重大战略合作平台里，珠海横琴、深圳前海、广州南沙均榜上有名。2021年9月，中共中央、国务院出台《横琴粤澳深度合作区建设方案》及《前海深港现代服务业合作区改革开放方案》。此次两份《意见》的发布，更是明确了两地在粤港澳大湾区乃至内地与港澳合作的关键地位。两份意见各提出三十条金融改革创新举措，主要涉及民生金融、金融市场互联互通、现代金融产业发展、促进跨境贸易和投融资便利化、加强金融监管合作等各个方面；本文将通过从两地金融业的“30条”进行对比，结合更早设置的海南自贸区状况尝试进行对比分析。

二、“横琴30条”、“前海30条”的内容与产业政策对比分析

在发展原则上，横琴30条强调提升金融业态对民生和区域发展的促进作用，而前海30条则强调对金融业本身的定位和转型升级进行指导。显然，这是由珠海横琴注重优先服务民生，便利澳门居民生活就业，而深圳前海则强调服务实体经济高质量发展。这意味着深圳前海更注重服务于企业和产业的发展，而珠海横琴更注重服务于民众的需求。珠海横琴在制度创新方面强调建立与国际接轨的金融规则体系，为粤港澳大湾区建设探索金融支持新路径，而深圳前海则更强调与香港金融领域规则衔接、机制对接，促进内地与香港深度融合发展。这表明珠海横琴更注重国际化、区域化发展，而深圳前海更注重与香港金融业的紧密合作。在监管方面，深圳前海更加注重金融法治建设，防范金融风险跨境传导，做好金融风险防控工作，而珠海横琴则更注重电子围网系统的跨境金融管理体系的建立，以管得住和放得开的方式实现跨境资金管理。

在金融业的合作和监管上，横琴30条提出加强合作区金融市场与澳门、香港离岸金融市场的联动、稳步扩大跨境资产转让范围、稳步开展“跨境理财通”业务试点等具体举措，同时还创新性提出优化改造自由贸易账户（FT账户）系统，通过金融账户隔离，在合作区建立资金电子围网；在监管工作上，则主张建立粤澳金融风险防控工作机制，加强对合作区资金异动的监测，强化反洗钱、反恐怖融资、反逃税和反走私监管合作等。而前海金融30条则在现有深港合作的基础上，提出了扩大港资金融机构业务范围、允许证券业金融机构在香港开展直接融资、持深圳证券交易所设立粤港澳大湾区债券平台、支持港交所前海联合交易中心开展大宗商品跨境人民币计价等合作创新举措和建设中国（深圳）证券仲裁中心，构建国际化、多元化跨境金融纠纷解决机制等监管措施。

在金融业态侧重上，由于前海靠近深圳、香港，具有更广阔的金融腹地和资金基础；而珠海、澳门相对业态更为多元。从两地的定位中可以窥见一斑：横琴的定位是“立足服务澳门、琴澳一体化”，而前海则是“依托香港、服务内地、面向世界”。为此，围绕两地产业发展及金融业差异，两份文件分别规划了不同的金融产业发展路径。横琴30条更强调建设和升级的重要性，要求加强对科技研发和高端制造、中医药、文旅、会展、商贸产业的金融支持，创新发展资产管理、债券市场、融资租赁、绿色金融等现代金融产业；而前海金融30条则突出转型的目的，要求立足前海合作区“扩区”后产业体系，培育以服务实体经济为导向的金融业态。

共同点上，两份文件均强调金融业对民生的服务作用。横琴30条强调，优先服务民生，在合作区积极营造趋同澳门的宜居宜业金融环境，便利澳门居民生活就业。前海30条则表示优先开展服务民生领域的金融创新，构建粤港澳大湾区民生服务更优质、更多样、更便捷的金融服务体系。此外，两份文件均提出，深化金融市场和基础设施互联互通、促进跨境贸易和投融资便利化和金融监管的重要性等。

三、横琴、前海政策对海南自贸港的潜在影响

首先，横琴和前海服务区的成功经验和模式将为海南自贸港金融业的发展提供宝贵经验。海南自贸港由于缺乏类似大湾区的金融腹地，且自身第三产业和市场经济环境较为薄弱，这对于海南自贸港的金融服务提出了更高的要求。显然，海南自贸港可以借鉴横琴和前海的经验，利用自身港口和旅游业的优势，降低融资阻碍，推动金融市场对外开放，通过推动金融供给侧结构性改革、深化金融市场开放和创新金融监管等措施，不断优化金融生态环境，提高金融服务质量和效率，积极促进实体经济发展，为海南自贸港的发展提供有力支撑。

其次，横琴和前海服务区的发展也将带来潜在竞争压力。海南自贸港将与这些试点区竞争吸引金融机构和人才落地，以及吸引金融创新项目和资源等方面。由于横琴和前海服务区在粤港澳大湾区内的地理位置和发展优势，可能会比海南自贸区更具竞争力，因此海南自贸港需要进一步提升自身的发展优势，构建独特的金融生态系统，才能在激烈的竞争中脱颖而出。

最后，横琴和前海服务区的发展也为海南自贸港提供了广泛的合作机遇。海南自贸港可以借鉴横琴和前海服务区的经验，与内地建立合作机制，吸引资金流入的同时促进岛内的基础设施升级。同时，海南自贸港也可以与粤港澳大湾区等开放试点区域展开深度合作，在推进粤港澳大湾区建设、开展国际合作等方面加强合作，共同推动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繁荣发展。

（王鹏为北京社科院研究员，南昌理工学院数字经济研究院院长、特聘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