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情：一段惊世骇俗的“战场爱情”故事

首发：《狼行天地间》微信公众号

作者：旱地雪狼

麻栗坡烈士陵园，安葬了960位烈士。每一位烈士的生前身后事，都是一本英雄书、一部青春曲，远非墓碑上短短几十个字所能概括。

而今天我们所讲的，是安葬在麻栗坡烈士陵园内的是一位特殊的烈士。他们的名字叫：王仁先牺牲前，他犯了一个严重的，可谓是惊世骇俗错误。

那么，王仁先究竟是犯了什么错才受到处分下到连队的呢？

这件事，还要从老山“7.12”大捷说起。

1984年7月12日，我军收复老山不到三个月，越军以一个加强师规模的兵力，对老山地区实施反扑，企图重新夺回老山。王仁先所在部队的40师119团，负责防守662.6高地和那拉地区，王仁先和战友们经受了数千发炮弹的轰炸，打退了越军一次次的进攻。

王仁先烈士生前遗照

战前，王仁先和战士们都住在房东阿岩的家里，阿岩美丽奔放，有着少数民族女子独特性格——敢爱敢恨。她虽然已婚，而且有了自己和丈夫的孩子。却不可阻挡的喜欢上了英俊帅气的王仁先。在那短短的几天里，副连长王仁先与驻地女子阿岩之间，产生了一段悲怆的情感故事。

王仁先作为一名干部，非常清楚必须严守纪律，不能和阿岩发生故事，然而，在即将踏上战场时，他的心理防线被打破了。在充满荷尔蒙的战斗集体里，爱情自古都是一个长谈不衰的话题，而在真实而又惨烈的战争中，这个话题又变得异常的沉重。在随时面临死亡的战场上，也因此有了一个真实而强大的逻辑：

女人都没碰过，死了甘心吗？

这一逻辑，同样深深的影响了王仁先。因此在战前，他和阿岩发展到了不可收拾的程度。随后被阿岩的丈夫发现并告发，部队证实了以后，王仁先受到了严重警告处分，被降职到了连队。

7.12大战，我军在一天之内向越军阵地狂泻了3400吨炮弹，给越军造成了重大的伤亡。王仁先是炮兵参谋出身，业务技能精湛，在观测越军目标中发挥了重要作用。在他的指引下，我军的炮弹如同长了眼睛一样准确地落在了敌人的头上，战斗中，一发炮弹落在146高地山崖，王仁先壮烈牺牲，时年25岁。

视频截图

战后，战友们到陵园祭拜，看到阿岩在坟头上插满了他生前爱抽的香烟，后来才知道，阿岩卖掉了家中的一头耕牛，买了十几条好烟，要让自己的心上人抽个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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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4年“7.12大捷”后不久，刘亚洲以军旅作家的身份来到老山前线进行采访。当时，119团的参谋长李明书给他讲了王仁先的故事。后来，刘亚洲当年根据这个真实故事，以纪实文学的形式写了一篇文章《烟坟》，刊登在1997年8月6日《人民日报》上。

有人认为，他们之间，爱甚至谈不上，那短暂的相处中，在王仁先与那女子之间，产生的只能是荷尔蒙。

毫无疑问，阿岩是爱王仁先的。“爱”字，繁体写法为“愛”，解释为用行动去表达心中的感情。以心中的感情为根基，由内而外散发。阿岩每天给王仁先做最好的东西吃；每晚为他烧洗脚水；给王仁先洗所有的衣服。她甚至在自己丈夫面前也不掩饰对王仁先的情感。王仁先训练回来，她竟能撇下正在说话的丈夫，迎着王仁先而去，为他拂去一身尘。

刘亚洲在文章中这样写道：

“6月某日，已确定翌晨进攻老山，战斗命令已发出。那一刻，连队一片死寂。王仁先来向阿岩做最后诀别。阿岩为王仁先的军用水壶装了满满一壶水。王仁先喝了一口，哎呀，比蜜还甜。阿岩不知道往壶里放了多少糖。她以为越甜越好呢。

王仁先的眼睛潮湿了。这时候，阿岩使用了最后的、也是最原始的手段：撩开衣服奶孩子。她把整个心扉向她所深爱的男人敞开了。在王仁先心中，所有的长城轰然崩坍。他颤抖着走向阿岩。

灶里的火熊熊燃烧。他俩也在燃烧。第二天，情况突变，进攻时间推迟。凡事有第一次，就有一百次。堤已决口，汹涌澎湃。于是，在老山脚下，在村边，在树林中，甚至在阿岩家的牛圈里，一个古老的爱情故事被赋予了新的内容。每次二人完事之后，王仁先总是一言不发，闷着头一颗接一颗地抽烟。而阿岩呢，则老是笑，咯咯地笑个不停。她是欢喜呢。她得到了她渴望得到的东西，一如刘备得到了天下一样。”

每次二人完事之后阿岩老是咯咯地笑个不停。刘亚洲那一句“她得到了她渴望得到的东西，一如刘备得到了天下一样。”活脱脱刻画出了一个炙热追求爱情，为爱情不顾一切的农家女子。

虽然已为人妻，为人母，可是爱情有时的确来得让人猝不及防。

如果没有这场战争，他们会相遇吗？不会。

一个是有着大好前途干部子弟，一个是深山老林里的农村妇女。即使有机会相遇，即使阿岩未婚，生活境遇与文化及阅历差别太大。他们无论从哪个方面讲，很难成为一对恋人。

阿岩是个刚烈的女子，敢爱敢恨。敢当着全营三百多军官，当着丈夫的面，指认王仁先，并说出“我疼他！”这三个字。当王仁先上了前线，她就坐在村头，望着老山方向。丈夫打她，下手很重。头和嘴都流血了，她也不动。王仁先牺牲后，她卖了家中唯一的一头耕牛，买了十几条王仁先爱抽的那种上等香烟，在坟前全部撒开，一颗颗点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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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麻栗坡最美的女子，当初她想必也是看中了自己的丈夫，如果每没有这场战争，她没有遇见王仁先，生活会按着原来的轨道一切如常，她会与丈夫继续生儿育女，或许会在守这个村寨里，或许会跟大多数村人一样外出打工。

可是，这场战争让她遇见了王仁先，我想，令阿岩着迷的不仅仅是王仁先的英俊帅气，这还是一位有文化的有作战才华的军官。王仁先的出现，仿似为她打开一扇新世界的大门，原来世间还有这样值得令人爱慕的男子。

王仁先最后终于没抗拒住诱惑，是因为第二天部队就要上老山。这一去，还没摸过女人的他可能就要“光荣”了。他是个血性男儿，没控制住冲动是人之常情。“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有酒就喝个痛痛快快，要爱就爱个痛痛快快。何况眼前的这个女子已经把整个心扉向他敞开了。

被阿岩的丈夫告发后，他受到撤职的处分，降为正排级到3营机枪连当战士。连队开拔，王仁先走过苦苦守候的阿岩的身边，不曾看她一眼。走过去后，也再未回头。

后来，参谋长李明书来阵地看他时。他抑制不住感情，蒙脸蹲在参谋长面前号啕大哭：说对不起参谋长，对不起同志们，给大家丢脸，关键时刻离开了岗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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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仁先到3营机枪连后，配合7连驻守在146等高地。146等高地地理位置十分重要。整个地形敌高我低，三方受敌，对我方十分不利。

7连战士硬是在这里修筑了工事，一次又一次打退了敌人的进攻，经受了敌人数千发炮弹的轰击，牢牢守住了阵地，被中央军委命名为“老山防御英雄连”。　

7连的战绩，当然首先靠大家英勇奋战，靠干部正确指挥，但七连阵地上有个“下放战士”王仁先，他在那里所起的作用也是不可低估的。

王仁先的主要战功在他钻进了敌人面前一道绝壁的隙缝里，连续观察敌人情况40多天，这是常人无法存身的地方。他不仅给上级指挥提供了珍贵的情报，也创造了一个现代人忍耐力的奇迹！最后，他也牺牲在石缝当中，牺牲时年仅25岁。

当他头顶烈日，冒着大雨跻身石缝当中，在敌人长时间没有动静的时候，有没有那么一瞬间会想起那个美丽多情的农家女子？想起他们之间的温存？

我想是有的。

毕竟，英雄也是人，有血有肉也有情。

图片来自网络

在很长的时间里，这一艺术要求破坏了中国文化的进步，影响了人们心智的健全。

所以，当刘亚洲决定写这位犯过错误的英雄时，遭到一些领导的反对和阻挠。根据王仁先在战斗中的表现，团里为他报请了“一等功”，但上级不仅不批，还发下话来说：“这种人还立什么功？”连队大哗。

后来在刘亚洲这批作家强烈的要求下才记了一等功。

再后来，吉林日报将这篇文章的题目改为：《狗日的性》，这并不是为了夺人眼球，更不是认为王仁先与阿岩之间只有原始的荷尔蒙的冲动，而是表达一种愤懑。

一个英雄，一个在战场上立了很大战功的烈士，就因为一场不该发生的感情，战功被抹杀，人格被贬低。

俗话说“金无足赤，人无完人”，再伟大的人也难免会犯错。但遗憾的是，国人常用以偏概全，以点带面的意识来评价人和事。

王仁先是对是错，是功是过，在43年后的今天，我们是不是可以用一种更加平和与宽容的态度看待他的故事呢？

雨果说：在绝对正确的英雄主义之上，有一个绝对正确的人道主义。王仁先与阿岩，难道不正是真实的人道与人性体现吗？

43年过去了，故事也讲完了，甚至那场战争、那群人，也因为某种原因被遮蔽、被遗忘了。

但爱情是美好的！

战火的高温淬炼，战争的残酷和惨烈，打破了枷锁，溶解了杂质，增添了血色，留下的，是真实的人性。但这并不意味着就必须给英雄的精神蒙尘，您说对吗？

如果您和我的想法有同感或是什么不同的看法，请您在下方留言处说出您的真实想法，感谢您的支持，谢谢！

----- 全文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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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读刘亚洲原文“烟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