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人类文明进步的一边

习近平总书记在庆祝中国共产党成立100周年大会上的重要讲话中指出：“我们坚持和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推动物质文明、政治文明、精神文明、社会文明、生态文明协调发展，创造了中国式现代化新道路，创造了人类文明新形态。”党的二十大报告在论及中国式现代化时提出“站在人类文明进步的一边”的重要命题。面对这样的重要命题，我们需要回答的是：人类文明新形态“新”在何处？中国式现代化与人类文明新形态如何体现了文明的进步，是怎样站到人类文明进步一边的？

众所周知，文明进步是人类文明发展程度、质量和水平的标志，是人类社会发展的全部意义和真实价值所在。“站在人类文明进步的一边”这一命题，是新时代中国共产党人向世界和历史作出的庄严宣告，是按照文明发展和演进的规律，把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所代表的文明形态放在人类社会历史发展和文明进步的宏阔图景中加以衡量的一系列理论概括。这样的命题和论断无疑表明了中国共产党人以中国式现代化全面推进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豪情壮志，表达了走在新的历史征程上的中国人民创造和发展人类文明新形态的坚定态度。

人类文明新形态之“新”

与人类历史上和现存的其他文明不同，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所创造的文明不但重视物质文明、政治文明、精神文明、社会文明和生态文明的各自发展，而且注重它们之间的统筹兼顾和协调并进。可以认为，以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五大领域的文明相融合、相协调的文明并不是历史上曾经出现的某一社会形态所拥持的单体文明，而是一种实体性的综合文明。它所创造的不是单个方面的文明形式，而是具有历史意义的崭新文明形态。之所以说这种文明是人类文明新形态，从根本上说，这既是由其作为超越以往文明社会和现存资本主义文明的本质决定的，也是由其作为人类文明发展历程中新阶段文明的内在品格和价值特性来规定的。

人类文明新形态，新在文明的本质类型。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所创造的文明是社会主义文明，是超越了以往所有人类文明形态、脱胎于资本主义文明又扬弃了资本主义文明的先进文明。在近代以来的中西方思想史上，文明这个话语备受关注，文明的意涵也多被论及。但迄今为止，还没有任何人能够像马克思、恩格斯那样以深邃历史洞见和科学理性逻辑分析人类文明形态的命题。他们从人类社会存在和发展的客观现实出发，以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的科学世界观和方法论揭示人类社会文明进步的密码，揭开笼罩在一切剥削社会头上的面纱。马克思恩格斯提出了人类社会形态阶梯论，破解了资本主义文明的底层运行逻辑，揭露了资本主义社会和资产阶级剥削的秘密。他们既预告了资本主义社会的历史危机和文明宿命，也指出了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作为人类新文明的美好前途与实现路径。社会主义文明是对资本主义文明的改造和升华，是代表最进步历史力量的新文明形态。尽管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仍在不断发展和完善中，但它所代表的文明类型从本质上是最进步的文明，它所创造的文明形态是人类文明的崭新形态。

人类文明新形态，新在文明的主体特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所创造的文明是人民的文明，是亿万劳动群众所创造和享有的文明。新中国成立，人民翻身解放、当家作主，人类文明发展史就翻开了全新的一页。从资产阶级专政到无产阶级专政，从资产阶级少数人的统治到无产阶级和广大人民掌握国家政权，人类文明史上最大的跨越就在于多数人统治取代了少数人统治，人民的胜利取代了资本的胜利。人民是人类历史的创造者，也是人类文明的创造者。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是亿万人民群众的事业，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所创造的文明也是广大人民群众的文明。因此，这一人类文明新形态，新在文明的主体不再是社会上的一部分人，或某一类人，而是全体人民。这是决定文明形态主体性的根本因素，也是文明发展进程中主体解放的最大胜利。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实质性地发展和完善了社会主义，极大地推动和促进了社会主义文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所创造的文明形态之新，就体现在它是归属于最广大文明主体、成就于最广泛人民群众的奋斗之中。

人类文明新形态，新在文明的发展目标。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所创造的文明新形态是融合经济、政治、文化、社会和生态于一体的复合文明，是致力于促进人类有序发展和社会全面进步的文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既继承发扬了中华文明的精华，又借鉴吸纳了人类其他文明的优秀之处，熔铸汇合成一种科学理性、健康和谐、崇高致远的综合性文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所创造的文明新形态不仅致力于实现人的自由而全面的发展，而且致力于实现人类社会和谐与自由的进步。众所周知，崇尚世界大同、追求和合共生是中国传统文明一直秉持的理念。这一人类文明新形态不仅追求自身的文明进步，而且追求全人类的文明和谐。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所倡导的和平发展道路和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倡议，是最真实地把实现人类共同发展，建设持久和平、普遍安全、共同繁荣、开放包容、清洁美丽的世界作为根本发展目标和重要实践方向。照此看，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所创造的人类文明形态之新，在于它以最彻底的善意对待人类的前途命运，以最宽广的胸襟和气魄对待人类文明的未来。

中国式现代化的文明之“进”

中国式现代化是中国共产党领导的社会主义现代化。它集世界各国现代化的共同特征和基于自己国情的中国特色于一体，既体现中国传统社会的思想品格，也富于社会主义的时代要求。中国式现代化致力于解决世界最大规模人口的发展和共同富裕，致力于实现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相协调、人与自然和谐共生，致力于走和平发展道路、谋求世界和平发展和人类文明进步。因此，中国式现代化是打造人类文明新形态的现代化，是提升人类文明新境界的现代化。在这个意义上说，走中国式现代化之路，本身就是站在人类文明进步的一边，本质就是为中华民族谋复兴，为人类文明谋发展。

文明意义上的中国式现代化是对西方现代化的超越。八十多年前，英国历史学家阿诺德·汤因比以宏大历史视野审视了人类现代化的进程。他认为，西式工业化虽然能医治某些社会弊病，但也制造出一些新的社会弊病，对此他们既没有预料到，也没有提出任何解救方案。与此不同的是，中国有可能自觉地把西方更灵活、也更激烈的火力与自身保守的、稳定的传统文化熔为一炉。如果这种有意识又节制地进行的恰当融合取得成功，其结果可能为文明的人类提供一个全新的文化起点。事实也正是如此，中国共产党人在把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同中国具体实际相结合、同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相结合的过程中创立了中国化时代化的马克思主义，特别是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为中国式现代化找寻到科学的思想指南；在借鉴西方技术、市场和经验的同时，立足中国实际，开辟了中国式现代化新道路，实现了对西方现代化道路的赶超，不仅促进了中华文明的现代转型，也展现了中国式现代化道路的优势。

中国式现代化带动的文明发展更有利于促进人类文明共同进步。与西方“串联式”现代化发展模式不同，中国式现代化采取的是“并联式”发展，即从学习和借鉴他国的先进技术起步，启动自主工业化和自发城市化，进而实现工业化、信息化、城镇化和农业现代化的有序并行和叠加发展。中国式现代化在创造物质文明的同时协调发展精神文明，追求人与自然的和谐共生，追求中国与世界的和平共处，在推动中华文明进步的同时也致力于推动人类文明进步。从文明发展的角度看，此种发展模式所包含的文明价值观显然与西方现代化所代表的文明价值观大为不同。它不再是仅仅重视物质文明的发达而忽视精神文明的提升，也不是仅仅关注人的发展而忽视“社会病”的滋生，更不是只求本国利益的最大化而给世界和平、发展和安定带来伤害。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以来，中国成功地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历史性地消除了数亿人的绝对贫困问题，为世界减贫作出了重大贡献。在过去几年中，新冠疫情、粮食与能源短缺、地缘政治紧张、全球性冲突、全球供应链受阻、全球金融危机以及极端气候事件等给全世界数十亿人带来经济及社会影响。在各种不确定性激增和西方某些大国导演制造的世界新危机面前，中国在推进自身现代化建设的同时，大力推进国际援助和对外合作，极大地为人类和平发展与文明进步提供了正能量、发挥了积极作用。这恰恰体现了中国式现代化所蕴含的捍卫人类文明与公正、促进人类文明发展与进步的重要价值。

（宇文利，北京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