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丨校园中的垂柳

文/张福献 图/张福献

家属院南的校园里，种植有两行——约十余株垂柳。

这几株老柳树是现在的李校长走马上任那年，为了绿化校园环境才移栽来的，它们已经有十几年的历史了。

一年又一年，校园内的垂柳绿了又黄，黄了又绿，学校也送走了一届又一届毕业生，迎来了一批又一批的新学生。

每到春天，柳树枝头就泛起了绿意。“不知细叶谁裁出？二月春风似剪刀”，二月的春风裁出了满树细密的叶子，垂柳就成了枝繁叶茂的景象。每年清明节，学校附近的居民，就从柳树上折下一束束柳枝来，插在门上辟邪镇灾，消祸迎福。人们都说，垂柳是学校的功臣，她和老师们一样，应该受到表彰。

夏天到了，垂柳遮天蔽日，树下绿柳成荫，成了纳凉的好去处，可美中不足的是，树冠也成了鸟儿们栖息的天堂，人在柳下走，鸟在树上栖，说不定什么时候，身上就洒落下点点滴滴的鸟屎。

于是，每隔两年，校长便从校外雇来园艺师，修剪柳树枝叶。柳树枝条锯落下来，洒落遍地，校长便叮嘱妻子把枝条拉回家去。于是，我的家中便多出了许多烧火的柴薪。炊烟袅袅时，我和妻子便感念着校长，感念着她的许多好处和恩德。

斫去枝叶的老柳树，在第二年的春天里就又生发出了茁壮的枝叶，颇有“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的野草精神。柳树枝条蓬蓬勃勃，每两年功夫就又成了枝繁叶茂，郁郁葱葱的光景。记忆中，老柳树砍了又长，长了又砍，生命中，已经有了好几次的轮回。

夏天的时候，远远望去，垂柳如同披上了一匹绿色的绸缎，在夺目的阳光下熠熠生辉；又像一挂瀑布，有些“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的气势。站在树下，却又感觉凉风习习，一地荫凉，就像花果山水帘洞中洞天福地的景象；又像传说中的桃花源一般，让人心生向往；又像独处大西洋荒岛上的绮丽世界里，让人流连忘返，依依不舍。

到了秋天，柳叶变黄了，柳梢披上了金色的霓裳。树冠如同一位丰腴的妇人，头顶围上了黄色的头巾，在秋风中瑟瑟发抖。柳叶儿沐浴在西风里，凋零的叶子在风中飞翔着，打着旋儿，跌落尘埃。每天清晨，树下便传来了“刷啦啦”的扫地声音，那是老师们在清扫校园。

黄昏时分，夕阳把金色的余晖洒满了校园，柳叶光彩夺目地亲吻着阳光，柳树下坠满了遍地枯叶，细碎的叶子在脚下“窸窸窣窣”地响，犹如唱响了一首庆祝秋收的歌曲。

一阵秋风扑面而来，树下的柳叶在西风中漫卷，柳树下如同炸起了一窝窝马蜂，柳叶漫天乱舞，似无头的苍蝇一样，四下乱撞。又到了“西风起，黄花地，北雁南飞”的季节，柳树下就有了些许凄凉，些许寒意。

冬天到了，柳叶儿和柳树依依不舍地告了别，却又难舍难分。直到冬至时分，凛冽的北风中，瑟瑟发抖的柳树才被扒光了衣服，在寒风中颤栗着，喘息着，等待着一场兆丰年的瑞雪。

此刻的柳树是孤独的，犹如一位垂暮之年的老人，可到了翌年春日，春暖花开时，它就又迎来了勃勃的生机，璀璨的绿意，校园里便又升腾起许多绿色的希冀。

东风拂新绿，葱茏柳丝密；

清风裁新叶，绿柳赋生机。

枝上听莺鸣，叶间泛春迹；

杨柳逢春日，岂忘寒冬里？

2023年1月28日

作者简介：张福献，原名张慧峰，山东省成武伯乐一中教师。华文原创小说签约作家，南方文学编辑，中语参专栏作家，著有中篇小说《吉祥和他的伙伴们》，文集《童年撷趣》《庭院深深》。有诗歌、散文和小说数百万字，散见于各网络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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