赏析丨文吉儿:天下夺魁《西厢记》

天下夺魁《西厢记》

文/文吉儿

《西厢记》是元代杂剧的经典之作,体质宏伟,文采斐然,形象鲜明,自问世以来对文艺界影响深厚,数百年魅力不减。

“新杂剧,旧传奇,《西厢记》天下夺魁。”这是著名杂剧作家贾仲明词吊王实甫的原话,将其推崇至无与伦比的戏剧地位。著名文学批评家金圣叹在博览群书之后,将《西厢记》列入“六才子书”,认为可与《史记》《庄子》等并誉文坛。后世诸多作品更是对其沿袭模仿,从中汲取艺术养分,在《红楼梦》的“西厢记妙词通戏语”一出,它是宝黛共读之书,也是二人情感发展的催化剂。

悉数种种,《西厢记》的价值成就早已超越戏剧舞台,乃至文学意义,注定走向更深远的艺术命运。

千古绝调

《西厢记》以唐代元稹的传奇小说《会真记》为蓝本,故事几经流变,后由元代王实甫改编为杂剧,至今已有七百年历史。因其独特的艺术文本价值,几乎所有的中国剧种都上演过这出戏剧,在民间影响颇大,可谓家喻户晓。

故事以青年男女爱情为基线,讲述了书生张君瑞在普救寺借宿之时,邂逅了同样暂住在此的原相国女儿崔莺莺,才子佳人,一见钟情,但因身份悬殊,毫不意外地遭遇了家庭阻挠,致使有情人饱受相思之苦,幸在侍女红娘的巧妙相助之下,经过赖婚、迫试等一系列波折,最终冲破重重阻碍,成就一段美满姻缘。

其中,张生的痴情和坚守,为爱情宁可抛却功名利禄的志诚;莺莺的美丽和深情,为自由而反抗封建礼教束缚的勇敢;红娘的爽直和机敏,为促成佳缘不惧以卑下地位与封建大家长斗智斗勇的侠义……这些立体鲜活的人物形象是《西厢记》取得经典地位的基本要素,也是流传至今的群众基础。

可以说,情节处理之曲折,结构处理之精妙,人物处理之细腻,共同奠定了《西厢记》在文艺史上的不朽地位,令古今观者沉醉其中。

辞藻余香

“辞藻警人,余香满口。”《红楼梦》一书中,曹雪芹借林黛玉之口表达了对《西厢记》语言魅力的推崇和盛赞。

戏剧是语言的艺术,碍于舞台表现形式的局限性,文本对于戏剧具有决定性意义。《西厢记》之所以有着“诗剧”之誉,盖因唱词的丰富诗性。如《长亭送别》一折:“碧云天,黄叶地,西风紧,北雁南飞。晓来谁染霜林醉?总是离人泪。”这段莺莺送别张生时的唱词,历来被人称道,引得无数赞誉。短短三句,从范仲淹《苏幕遮》化用而来,情感交融,自然抒情,烘托出了浓郁的离情愁绪,表现了人物之间的情深意切,文辞优美,耐人寻味。

然而,《西厢记》文本之成功,不仅在于其中融汇了大量古典诗词,还因为善于吸收民间口语,华美兼具生动,深邃不乏质朴。在语言设置上,不仅注意符合人物性格,尤擅展现人物的复杂心理活动,根据身份、地位、状态等不同因素而变化定位。如张生、莺莺多是书卷文雅之词,红娘则多是市井泼辣之语,极富戏剧韵味,人物形象跃然纸上。

恰如戏曲理论家徐复祚对其评语:“字字当行,言言本色,可谓南北之冠。”可见,文辞之绝美是《西厢记》独占杂剧花魁的制胜法宝。

珠玉之辉

“如珠玉之辉,如鸿鹄之寥廓。”在百花齐放的传奇杂剧中,《西厢记》可以一枝独秀,被称为“元杂剧的压卷之作”,不仅在其斐然的文采、精彩的情节,更关乎故事的现实主义意义。

写风月传奇,却不局限于儿女情长,而是将视角对准现实与理念的冲突、人性与礼教的矛盾,强调了情与欲的合理性,对人性进行了一番深刻洞察与深度探索。

待月西厢,私定终身……难以想象这是发生在七百年前的封建时代,但是,戏剧给了当时的人们以希望以反思。是固守门第观念,还是谋求婚恋自由?是耽于名位功利,还是追求心灵契合?《西厢记》通过惊世骇俗的传奇故事,对旧式纲常伦理进行了有力地嘲讽和批判,并以崔莺莺为例,表现了女性对爱情与自由的大胆憧憬和勇敢追求,最终冲破世俗樊笼的觉醒之态。

“永志无别离,万古常完聚,愿普天下有情的都成了眷属。”这是《西厢记》对有情人的祝福,更是对人性自由的美好愿景,其中体现的人文关怀和进步精神,或许才是其夺魁的最大价值与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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页面更新:2024-03-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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