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羊的日子（随笔三）

文/李固国 图片/李固国

暴雨过后，河滩上草儿更青了，还长出了密密麻麻的嫩草。夏天就是这样，太阳从云里一出来，就热得要命。

小路上，上午还有一汪汪的积水，到了下午，说蒸发就蒸发了。我光着上身，穿着短裤，趿拉着拖鞋，到河滩上放羊。与其说是放羊，倒不如说是到河滩上玩会，低矮的土坯房里太燥热了，浑身黏糊糊的不说，还憋闷。

天是真热，即使刚下过雨，沙岗上的玉米叶还是卷了不少。不过在树荫里，还是挺凉爽的，如果来点儿风，那就更好了。头顶的柳树上，一只只蝉儿，不知疲倦地叫着。

一只只麻雀，也飞过来，叽叽喳喳地在柳树上玩耍。我看到一只麻雀想啄食一只蝉儿，那只蝉儿受惊了，一头扎进了玉米地里。麻雀也跟着飞了过去，可蝉儿不知道掉在了哪儿，只能站在玉米叶上，四下里寻找着。

柔软的玉米叶不堪负重，哪怕是一点儿微风，小麻雀就不得不挪挪身子，最后带着绝望飞了过来。一只只青蛙，受惊了，“噗噗踏踏”地跳进了沟里的积水里，甚至屏声静气地趴在沟沿上，等着我过去。

“危险”解除了，身后的一只只青蛙“呱呱”地叫几声，像是通风报信。我把手掌罩在眼睛上面，看一看深蓝的天空，在烈日的胁迫下，也似乎带些刺眼的光芒。远处，是几座高大的云山，如无数朵棉花堆积一般，洁白洁白的，层层叠叠。

河滩上，风儿真溜，怎觉得身上的汗液悄然消失了。今儿，我想洗澡，就把老山羊拴在树上。“擒贼先擒王”，只要老山羊不走远，那三只羊羔也只能在它周围转悠。其实，老山羊是不会走远的，可我还是把它拴在了树上，以往万一。

经过太阳的直晒，河里的水热乎乎的。小桥头这儿，水流急，也没有芦苇和茅草。我喜欢从这儿下水，闭上眼睛浮在水面，随着水流漂一段距离，再游过来。当然，最有意思的是踩水，小脑袋露出水面，四下里看着，优哉游哉。

我觉得我的游泳技术还可以，和伙伴在一块比试，曾经双手托着衣服，露出臂膀以上，在宽宽的河里踩水两个来回，可衣服一点儿也没湿。小桥头这儿，还有一棵歪脖子柳树，从上面跳到深深的水里，一个猛子扎出来，也挺有刺激。

水多了，鱼儿也多了。河滩上冲出的一条条小沟，里面的积水和河水连在了一块，正如一条条死胡同，也有鱼儿游到里面。把它们交界处用泥土封死，然后把小沟里的水排干，一条条鱼儿不得不束手就擒。

我喜欢抓泥鳅。这东西好养，放在玻璃瓶子里，勤换水，加点儿饲料，估计养两三个月没问题。如果条件允许，瓶子里再放一朵“泡花”，那就境界全出了。

当然，在河里游泳不能大会，我还得老是瞧瞧老山羊。日子都不好过，万一被人偷走了，就惨了。村里的刘太太，因为自家辛苦养的两只羊被人偷走了，一时没想开，想在这儿跳河自杀的，被人救下了。

我上了岸，湿漉漉的短裤贴在身上。其实，也不用拧，天热，一会儿就干了。当务之急，是把老山羊脖子里的绳子解下来，让它饱餐一顿。嫩草多而稠密，小羊早就吃饱了。老山羊即使被拴着，嘴也没闲着。

该回去了，这会儿一群喜鹊唱了主角。它们从前面的树上飞起来，落到稍远一点的树上，等到我过去，再飞起来，像是在引路。

壹点号李固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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