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苑」你给的温暖我全收下

文/刘铁梅

疫情优化管控指令一响，新冠病毒再次张牙舞爪。一杯热水握在手中，倚窗，凝望。喧闹的城市也在寒冷的空气中渐渐安静了下来。宽阔的马路上空无一人，两旁的灯光好像也受到了感染，发着微弱的清冷的光芒。瞳孔收缩，努力看着微弱的泛着淡黄色的灯光，感受此刻的萧条，如同一个人的世界。 病毒肆虐伊始，班上一个家长阳了，他的孩子宅家上网课，我们自然就被贴上了牧羊人的标签。戴着普通口罩在教室里穿梭，隔几秒总忍不住去鼻翼上方摁紧一下，可无论怎么摁，总觉得没摁紧，恨不得下一秒就要把这普通口罩甩到墙外去。于是下班后开始挨家挨店寻找：“老板，有N95口罩吗？”跑遍一整条街，得到的答复不是“没有了！”就是“刚卖完！”一夜之间，N95口罩成为了抢手货，酒精、连花清瘟、抗病毒口服液、布洛芬等也成为了紧俏药品。 第二天来到校门口时，一同事将一个N95口罩塞给我，这不是我昨晚苦苦寻找无果的吗？梦里寻它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也许是我的表情惊讶到了她，她忙解释：“之前备了些。”换上新口罩，脸被严严实实地包裹着，想着再猖狂的病毒也无可乘之机。殊不知，她在塞给我一个薄薄口罩的同时，却在我心里建起了一堵抵抗病毒的坚固城墙。 来到办公室，一盒N95口罩静静地躺在我的办公桌上。“刘老师，我有一熟人开药店，先弄一盒给你用哟！”办公室年轻同事的“扶危济困”，不仅解了我的燃眉之急，更是卸下了我心里沉重的包袱。 下班回到家，立马打开抽屉，一眼瞅见了几天前买的两盒抗病毒口服液、一盒连花清瘟，它们孤零零地蜷缩在抽屉的一角。 须再备点药，上哪备呢？我不是有一好友开了个药店吗？心里一机灵，随即拨通了她的电话。 “喂……”电话那头一如既往地传来她爽朗的语音。 “没事，阳了也没问题！”她的专业安慰好似一定海神针，“你想要什么药？都给你备好，你来拿就是！” 来到她的楼下，她翻开袋子，边拿出里面的药，板蓝根颗粒、布洛芬颗粒、复方氨酚烷胺胶囊……边跟我一一详细地解说它们的功效。临走时，她还不忘提醒我里面有几个抗原检测试剂。 提着袋子走在回家的路上，心头一阵阵发热。走着走着，手中的袋子一会变成闪耀着夺目光辉的紫水晶，一会又幻化成雍容华贵的郁金香，横竖怎么看都不再是一个普通的塑料袋。 没过几天，班上陆续有学生感染，我们摇身一变成了正宗地道的牧羊人。 扎着高高马尾辫的小姑娘悄悄地放到我桌角的姜枣茶，是她妈妈于夜深人静时，将切好的一片片姜和枣慢慢熬制而成的情意和爱。 兼有同事家长双重身份的她递给我可驱寒的热饮，是她亲手用妹妹送的茶包加红糖、姜丝泡的，不烫也不凉，正好温温的。 办公室挨我坐着的她早为我买好的，却因为她几天没来上班未如约吃到的阿克苏苹果，有着琥珀色的，透明状的，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冰糖心”；有着如丝似缕，闭上眼，鼻翼一凑近，就会迅速传遍每一个细胞的浓郁果香；有着浅咬一口充溢满嘴，稍不留神准会沿着嘴角似清泉般汩汩流淌起来的果汁。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随后，我们的老师也一个个相继变成了小阳人。 领导顶着巨大压力决定线上教学，让我们少了一份戴着口罩穿梭于教室行间的提心吊胆，多了一份面对一闪一闪屏幕的安心。线上教学代替线下教学，微信上一条条关心的语音也代替了往日同事间一句句嘘寒问暖。 疫不过三，过三必有殃。置身于顽固的病毒前，才知道人类的力量是多么渺小。但，诚如毛姆所说：“时间会把伟大从渺小中筛选出来。”灾难像一个放大镜，照见一些人的自私和高傲，也放大了人性的闪光与美好。那些把爱与温暖悄悄播撒的人，让我们相信，人性深处总有些永恒的感动力量，在世间生生不息。

作者简介

刘铁梅，中学语文老师。曾经步履匆匆，以为生活就这模样，如今放慢脚步，收藏生活的味道。读书、旅行，让身体和灵魂总有一个在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