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忘您那金属质的声音

——给敬爱的董佩贞老师

那次偶然打开高中同学录，看到了正在省城与同学欢聚的您。算来您已年近七旬了吧，却仍是那么神采奕奕，满面灿烂。仿佛岁月只是染白了您的鬓发，刻深了您额上的皱纹，却让您的心理年龄依然年轻。看着您那开心的笑容，仿佛您那爽朗的笑声又鸣响在耳鼓，把我的思绪也引向了二十几年前的课堂——

那时您教我们物理课。身材瘦弱娇小的您，戴着一副眼镜，常年穿一身蓝褂子，上课时粉笔灰不时飘落，眼镜片便常常蒙垢，于是，您撩起衣角擦眼镜的动作便定格在了我的记忆。

　　 喜欢您的课，不仅仅是因为您对大家和蔼亲切，更多的是因您用您那金属质的声音把枯燥的物理演绎出了诗意，让听您的课变成了享受。在讲台上，您激情昂扬，轻启朱唇，一连串的拟声词如丁丁冬冬的山泉从高处跌落，清脆欢快；又如林间婉转的鸟鸣，圆润悠扬……老师,您那金属质的声音,让我至今难忘。

让我怎样来形容您的声音呢？尽管她仍鸣响在我的记忆深处，但我却着实感到了自己语言的苍白。真的很难描述这声音带给我的那种美妙感受，老师，如果您不介意拙生的鲁笨，我只好借用唐朝大诗人白居易的诗句来赞美她了：那声音抑扬顿挫，时而“大弦嘈嘈如急雨”，时而“小弦切切如私语”；那声音甜美圆润，是“间关莺语花底滑”，似“大珠小珠落玉盘”；那声音清脆激越，如“银瓶乍破水浆迸”，是“铁骑突出刀枪鸣”……老师,近三十年的岁月过去,您讲课的内容我早已淡忘了,但我忘不了您那沁人心脾的妙语,忘不了您那浸润肺腑的笑容,当我敲击键盘打出如下的文字时,耳畔仍在荡漾着您那金属般的声音,仿佛又坐在了讲台下,听到您点我的名字:“某某某,起来回答问题。”泪水顿时充盈了我的眼眶，觉得自己真的穿越时空，又回到了二十几年前的那个懵懵懂懂的中学生模样。

　　 老师，从您的声音，我读出了您的人生态度——积极、乐观。因而娇小瘦弱如您，被打成右派抬着沉重的大筐泥土修一中大操场时，您没有怨天尤人；粉碎“四人帮”您被平反后教两个县重点班备课批改至深夜，您从未喊苦叫累……老师,今天,看到您和您的老弟子们在一起那如近三十年前一样年轻的笑容,我倍受感染,觉得自己的心也年轻了许多,仿佛还是那个风华正茂的中学生呢……

　　 老师,感谢您,用丰富的知识聪颖了我们的大脑,用辛勤的汗水灌溉了我们的心田,更感谢您那金属般的声音带给我们这余音袅袅的诗意、年轻乐观的情怀……

　　 草于2007-10-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