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的除夕

从小到大，没有在北京看过日出。尤其是在冬天。

一个人在酒店，每天醒得早，醒来便在窗前坐坐。看着太阳升起。除夕的日出和大年初一的一样。和之前每天的日出也没什么不一样。北方的日出有些灰濛，像这些年的心情。坐着，感觉看了这辈子最多的日出。这世界变得满目疮痍，唯一不变的，大概就是这日出。

酒店空无一人。从新年到除夕，住了大半个月，厨师已经认识，每日清晨一见我，就说二个单面煎蛋，做好给您送来。我笑笑。他也笑笑。

我每天都在一个临窗的位子坐下。可以看见窗外的地铁经过。酒店的音乐适合回忆。我已不太回忆，大部分时间只是脑子一片空白地坐着。阳光依旧很好。吃完早餐，就匆匆赶去医院。

父亲的新冠终于转危为安。医生说要多补充肉和鸡蛋，除夕一早给他做了茄汁大明虾。炖煮了猪爪卤蛋，又用鸡汤冬笋做了腌笃鲜。还用梨，红枣，山芋煮了甜汤。医生说过了春节就可以出院了。这算是新年的礼物。

出医院去了超市，除夕的超市还是熙攘。转了一圈不知买什么。意外看见有波士顿龙虾，北方人过年不太喜欢吃这类海鲜，便抓了二只。到家清蒸了，拌了一个黄瓜，一个上午煮的腌笃鲜，二菜一汤，就和老妈吃了个简单的年夜饭。

除夕夜的北京街头也是空无一人。

一天家里医院奔波下来，回酒店就坐着不想动。出来时心急匆忙，只顺手塞了二本安妮的书。《一个女孩的记忆》，《一个男人的位置》。之前读了。这些天在酒店继续反复读。她的文字总让我有阅读的愉悦和惊喜。

初一。酒店端了饺子来。白菜猪肉馅。第一次在初一的早上吃饺子。又互诉了新年好。

朋友们依旧祝福新年好。我一一回了。只是有些意兴阑散。一句新年快乐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变得如此别扭。